第2章 谢家欺负人
“这是人干的事,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咱们玉兰村穷归穷,还没有谁敢在村长眼皮子底下杀人的,你们谢家不要名声,我们玉兰村还要名声的。”
谢二虎气得面色铁青,真后悔刚才没有强行将人送去山里头。
谢家二房媳妇李氏瞧见势头不对,于是悄悄地上前要关堂房的门,谢宁立即反应过来,她凭着自己身子矮小灵活,二话不说从门缝中跑出堂房,到了院里,果然看到矮墙外站满了村民。
玉兰村里杂姓最多,多是逃荒过来的外来户,而姓谢的族人算是玉兰村的原住民,所以玉兰村全部由姓谢的掌事当村长,时间久了,这些杂姓村民也就有了怨言,这会儿看到谢国东一家闹出这么大动静,自是要来看笑话的。
谢宁上前将院门打开,面对所有的村民说道:“堂弟谢文全今日将我推进灶台烧伤了半张脸,叔婶为了掩瞒证据,要将我送山上活埋,大家伙的来评评理,这世上还有公道吗?他们要杀人灭口。”
村民们听了,个个一脸的震惊,可是这孩子的左脸的确烧伤了,看着更是触目惊心,她说的话是真的,难怪谢家要关了门在里头闹,原来是要灭口。
不少村民窃窃私语,这谢家五丫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刚出生时,她母亲因为难产。生下她就撒手尘寰,从小到大都是她那个奶奶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长大。
再说这谢家重男轻女最是出名,当年谢国东带回来一位美娇娘唐氏,连生三个儿子,好不欢喜,而后又连生三个女儿,莫名其妙的就早夭了,再生来的孩子都养不活,可想而知这孩子在谢家过得有多艰难。
这会儿村长谢义走了过来,大儿子走得快先来一步,谢义一过来就看到院门口站着的谢宁,尤其是她的左脸,再听到刚才那话,暗自心惊,原本谢义想着谢家二房出了两位读书郎,将来若真能高中,指不定整个谢氏一族也跟着沾沾福气,没想闹出这么一件大事来。
谢义决定先上前稳住这个侄女,于是说道:“五丫头受了委屈,我一定会帮你主持公道的。”
于是强行将谢宁拉进院子。
村长进去了,村民们也相继从院门处挤了进去,虽说平时村民都怕谢家三兄弟,但今个儿闹了这么大件事,看热闹的胆子也大了,且看他们怎么收场。
堂屋里,唐氏被两儿子围着,谢二虎也醒悟过来,劝着母亲,“娘,你要为文生和文全想想,文生已经过了院试,马上要出成绩,这孩子说能考个秀才回来,文全也已经是童生了。”
唐氏却是呆呆木木的看着两个儿子,没有做声。
谢国安上前就伸手提起唐氏的衣襟,警告道:“当年我将你带回来就是救了你一命,这些年看在你为我谢家生了三个儿子的份上,我收留了你,你现在倒是敢无法无天了。”
唐氏仍旧没有出声,不过脸色却是灰白的,嘴唇也有些发青,眼神仍旧呆立,想必就算谢国安打她一顿,她也会是这番模样的了。
谢宁眼看着村民都进了院子,她放心了,忍着左脸的痛疼,跟在谢义身后进了堂房,看到谢国安欺负唐氏,她二话不说冲上前朝谢国安的手臂上咬了一口,谢国安吃痛,终于松了手。
而唐氏在看到村长谢义时,她忽然朝谢义跪了下来,眼泪刷的一下流出,坚定的开口,“我要跟谢国安和离。”
似乎用掉了唐氏所有的勇气,连着谢宁都呆住了,她身上还有前身的怨念,她上前一步向村长说道:“我要跟着奶奶走,我跟奶奶自立门户离开谢家。”
“不行。”
二房媳妇李氏连忙制止,一但两人离开谢家,那她家小儿子烧伤堂姐的事岂不是成了她们的把柄,只有将两人留在谢家院里,她们才不敢出去乱说。
这一下谢二虎听了妻子的话也反应过来了,还假惺惺的上前去扶母亲。
然而唐氏却像是铁了心。
谢宁却是冷笑一声看向二婶,“若不准我奶奶和离出去,我现在就去县城里告官,我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据。”
李氏看着一向柔弱的侄女儿忽然变得强势起来还有些不习惯,可是她的话正击中她的心底,她面上慌乱起来,心头带着恨意,要是敢毁她两儿子的前程,她跟她们没完。
谢义意味深长的朝谢宁看来一眼,随即看向唐氏,发了话,“都老夫老妻了,还和离什么,婶子,你这一跪我受不起,还是快起来吧。”
谢义要去扶,唐氏却是不起来,唐氏今日是铁了心,还顺势拉着谢宁的手,让她也跪下来,坚定的开口说道:“我带上宁姐儿,离开谢家,我向村长保证,绝不将今日的事说出去。”
谢义犹豫了,于是看向谢国东。
谢国东从来没有想过唐氏敢反抗他,他呆了呆,随即冲上前就朝唐氏打了过来,谢宁早已经注意他了,这一拳落下唐氏哪还有命。她借着身子小灵活,率先朝谢国东的腰间一头撞上去,谢国东毕竟上了年纪,又没有防备,竟是被谢宁撞倒在地上。
谢宁感觉自己的骨架都要松了,身上的、脸上的疼痛,都已经要麻木了。
旁边的谢家人倒吸了口气,皆纷纷上前去扶,而谢宁却是护在唐氏面前,嘴角有血流出,是不小心撞到了门牙出的血,可是她这模样更是令人看着渗人,尤其她那带着仇恨瞪直了的眼睛。
便是谢家两儿子也一时间不敢上前了。
唐氏忽然笑了,她拉着孙女起身,盯着眼前的这一些人,苍白如纸的脸上是嘲讽的笑意,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今天我跟谢国东和离,村长若是处理不了这桩事,我就去找里正,再不济去县城衙门前长跪不起。”
谢义终于动容,上前圆场:“婶子,你这又是何必,都这么大岁数了,都有孙了,还和离什么,也就过过便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