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我戴上魔鬼面具,骑着摩托车在空旷的荒野上疾驰,远处是灯光闪烁的城市。
荒芜的蒿草在车灯照射下像躲闪的鬼影,郊外夜空下,只有轰鸣的摩托车马达声。
我来到了那座废弃的厂房,那里漆黑一片,只有我摩托车的一道光束划破这里的阴暗。
我坐在摩托车上,用防风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轻轻的吐出,然后看着它在车灯的光环下像魔鬼一样飘散。
我听到了身后厂房那扇大门被关闭的声响,我没有回头。
厂房的天车上射来一线红色的光线,形成一个小红点集中在我的脑门上,我明白,这是红外线瞄准镜已经把我锁定,这个,在电影中我见过。
我没有理睬,我依然在把玩那防风打火机,让它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
周围出现几个鬼火,飘忽忽地朝我靠近,我手动油门,加大了引擎的轰鸣声。
一束灯光从天车上垂直打下来,他,富立德双手被吊着,无精打采站立在那里。
富立德是你吗?
他勉强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我。
我是爱丽。
啊,真的是你?是我,你怎么来了?你真傻,你是不该来的,这些人都是魔鬼。
你没有看到我也是魔鬼吗?
那些鬼火突然亮了,一群黑衣人出现在他的身边。
一个可怖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真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你真的准时来了,你真的敢一个人来了,我们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来呢?
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说完,把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架在富立德的肩头。
东西可以交,但是,你们要先放人。
在这里,你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了,赶快把东西拿出来。
好吧!看来我也只好如此了。
我能感觉到,那道红外线的光束已经开始游曳了,对于我一个单身女子,他们放松了警惕。
我回身打开摩托车上的储物箱,拿出那个包裹,放到摩托车前面的油箱上。
东西就在这里,这个油箱盖是开着的,如果你们胆敢开枪,这些货就会化为灰烬。
那个魔鬼声音的黑衣人,挥挥手,那道红外线光束从我身上彻底移开。
你把包裹扔过来,我们要验货。
我让你们先把人放下来。我厉声说道。
不行,这么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能把这么大数量的货带过来,我们不相信是真的。
好吧!我把这些货分成了多份,我先送给你们一份先验验。
说完,我从包裹里拉出一个网兜,用防风打火机瞬间点燃了网兜外面的炮仗引信,然后猛摇一圈朝着天车投掷过去,随着一声爆响,一团火光将那天车吞噬了,随之传来一个人凄惨地嚎叫声,接着,一个被烧着的人从天车上跌落下来,他身上的烈火引燃了周围的枯草。
这个举动把所有的人都震惊了,那个魔鬼声音惊恐地说:“你敢使诈,这里里外都是我们的人,难道你能走的了吗?”
随着枯草的燃烧,我清晰地看到,迎在我左右的是七八个黑男人,他们头戴魔鬼面具,手中没有枪,只有棍棒和钢刀。
我轻蔑地说:“我的手段你们看到了,要是识相的赶紧放人,不然,你们会更惨。”
那个魔鬼一样的声音愤愤地喊道:“还不上去把她抓住,夺下那个包裹。”
话音刚落,那几个男人就冲过来。
我从包中取出高压呲水枪断声喝道:“我看谁敢动?”
那几个男人被我的枪震慑住了。就在他们一愣神的功夫,我朝他们前胸喷射出了汽油。
其中一个醒悟到——兄弟们别怕,枪是呲水的,假的,说完又要上前。
我打开防风打火机厉声喊道:“你们再敢往前一步,我就让你们变成烧鸡。”
这时,有一个黑衣男子警醒到:“不好,她喷到我们身上的不是水,是汽油,说完,惊恐的向后退去。”
这时,我又拿出一个网兜,同时用防风打火机晃动着说:“赶紧把人给我放了,不然,你们今天一个都跑不了。”
那些人都被我镇住了,纷纷向后退避。
就在双方陷入僵局的时候,那扇大门突然大开,无数道强光从大门外射进来,跟着有几十个黑衣人从外面冲进来将我团团围住,我高声喊道:“你们听着,我这包裹了不是白货,这里是10公斤炸药,就在这油箱上面,赶紧给我放人,不然,你们来多少人,今个儿都陪我殉葬。”
说完,我举起打火机,让他们看到那敞开的油箱盖。
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纷纷退后,一直靠到墙边都一动不敢动。
就在这时,富立德被吊着的双手垂落下来,他耸耸肩,轻松的抖落掉手腕上的绳索,在强光的照射下,潇洒的一边拍着巴掌,一边朝我走来,一边说:“好、好、好,精彩、精彩!”与此同时,他身后那几个人也收起了棍棒和钢刀垂手侍立。
我惊愕地看着他的举动和那些黑衣人的恭敬的样子,心中愕然——怎么会是这样?像是在舞台上表演逃离魔术!即轻松又愉快,还带有一种喜悦。
他如若无人地来到我面前,满脸笑容地说:“亲爱的,劳荣枝,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北狼。”
他说完这话,那些黑衣人齐刷刷的单腿跪地,齐声喊道:“北狼到,乐逍遥,黄金铺满地,兄弟齐相聚。”
我惊愕地跌坐在摩托车上,不知如何是好。
他温情地对我说:“快收回打火机,收起炸药吧!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云山雾罩依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感觉好疲惫,原有的紧张,勇敢一下子松懈下来,让我浑身无力。
他上前拉住我的手,高高举起,面对着众人说道:“有谁能行?仅用12个小时将10千克的白货从山东带到辽宁;有谁能行,单身匹马勇闯龙潭虎穴?只有这个女人,临危不惧,你们佩服吗?臣服吗?
臣服、臣服、诚服,罂粟花当家,我们追随她。
说完,那些黑衣人再次单腿跪地,再次对我颂扬膜拜。
我被他们彻底弄懵了!
他把我拉到一个木台上,高声宣布:“兄弟们,这就是我们精挑细选,经过严格考验推崇出来的罂粟花,从此以后,我们北团就听命与她,你们臣服吗,你们听从吗?
臣服、臣服气,服从、服从。
好,那我就按江湖规矩,将北团至高无尚的权利交给她。
说完,拿出一枚制作精美的戒指戴到了我的手上,然后高高举起。
下面那些黑衣人匍匐在地,齐声高呼:“罂粟花至高,金砖铺道,祥光高照。”
我就像在做梦
,不知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那枚戒指,像一枚妖冶的罂粟花。
我在他的带领和众人的簇拥下,飘忽忽出了那栋废弃的厂房,外面的荒原上,整齐地排列着豪华的轿车和垂手侍立的黑衣人,我在众人的恭敬下,就像一个女皇,被他请上一辆崭新的奔驰500轿车。
我仿佛还是在做梦,转眼间我住进了滨海的一栋豪华别墅内,伫立在宽敞的阳台,看着那海天一色的大海,潮起潮落,还有那自由飞翔的海鸥,我不明白,这是福还是祸。
庭院里,走廊里,到处都是垂手默立的黑衣人。
年轻漂亮的女仆恭敬地邀请我到餐厅吃饭了。
这里有豪华的灯饰,有精美的油画。
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只有我自己,那两个美丽的女仆垂手侍立在旁。
在餐桌的对面,空着一个位置。
我静默地坐着,等待那个位置上的人到来。
他来了,他用红酒泡着一枚用火龙果雕刻的玫瑰花放到了我的面前。
那是我熟悉的,但是又太陌生的。
我想听你解释。我面无表情地说。
亲爱的,边吃、边聊好吗?
不,我想听你解释。
好吧!
自从你入住那家酒店我就开始注意到你了,后来看到通缉令,我就确定,就是你,你就是被全国通缉的劳荣枝。
可你为什么没有报警?
因为我比警察更需要你,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是背负人命,所以你是无所畏惧的人。
你是说,就因为我是亡命徒吗?
不是,因为你漂亮、聪明,因为你有内涵,有胆识,还有就是你有非凡的阅历。
你接近我就是为了拉我入伙吗?这些事情都是你一手导演的吧?
是的,要你担此重任,需要上下所有人的认可。
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你?
因为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还因为你已别无选择。
为什么?
因为你亲手从山东带来了10千克白货。
要是那样我什么也不会做,因为我反感被胁迫。
没有谁敢胁迫北团当家人,这个位置是所有道上人梦寐以求的,他代表着权利和财富。
北团,很了不起吗?
是的,他控制着长江以北白货的市场。
我不懂。
你懂得,这是一个白金帝国,如今你是北派的老大。
我能干什么?难道还要我为你们转运几千克的白货吗?
那些都是马仔们干的,用不到你亲自出手了。
那让我干什么?
当然是别人干不了的事情了。
你真的爱过我吗?
真的,我会为你牺牲一切。
那我爱你吗?
当然爱,因为你已经为救我,无所畏惧了。
我受男人的骗太多了,这次又受上了你的当,让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好吧!我现在要你一节手指来证明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