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擦于耳边,不知传入谁的心中。飞鸟路过天空,没留下任何痕迹。或许真的就无影无痕了。
佳城书房,暖香冉冉,谁都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凌轩叹息道:“佳城,你,你不要负了隐菊。”
佳城道:“我心里有数。”
又过了七八天,菊花已经干枯尽了,桃雨终于在这萧索的季节里,渐渐好起来。我也总算松了一口气。这天起来,感觉头痛脑热,身子也跟着疲倦,可能是几天来,在景亭喝茶凉着了。自己勉强吃了点东西,拖着疲惫的身子去给爹娘请安。
来到爹娘院子,看到佳城,凌轩,比目都在。看来自己又来晚了。
娘亲体贴的笑道:“隐菊,可吃过饭?看你脸色不好,天又冷了,晚点来,不碍事。”
白可人笑道:“娘亲,已经吃过了。身子还好,不碍事。”随后低了头,挨着娘亲坐下。实在没什么力气。总是打不起精神,随他们说说笑笑,自己低着头,晕晕乎乎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一声丝弦声响起。被这喧闹的声音吵醒,白可人直想揍人。迷迷糊糊睁开眼,这才注意到,原来还在娘亲旁坐着。碍于爹娘的面子,把暴躁的情绪压下。
使劲用力掐了把大腿,让自己清醒些,这才注意到前方不知何时多了个妙龄佳人。鹅蛋脸,粉唇俏鼻,不知性子怎样。再往身上看去,虽然隔了厚厚的衣服,仍然挡不住婀娜身材,前凸后翘,别有一番魅力。白可人一眼瞟去,和自己年龄差不多,或许比自己还要小,看看自己的身材,比她差远了。可是这又能怎么样了,我,白可人就是独一无二,虽说女子都爱美,我,白可人也不例外。但是不能因为身材不好就自卑。更何况我白可人什么时候把这浮浅的东西看在眼里了?
反正自己也听不懂丝弦,也不知其中的韵味,她只管弹去。自己假装听曲逗乐,把头埋得再深点,继续稳稳当当睡去。隐隐约约中,好像听到一个甜甜蜜蜜的声音道:“佳城哥哥,你说,我弹得怎么样?”佳城没有说话。沉思良久,不知想些什么。
凌轩道:“小妹这曲有意思。柔柔雅雅,别致别致啊!”
那女子道:“轩哥哥,我也是信手弹来,琴艺不精,轩哥哥就爱逗梦儿玩?”
凌轩没说话,干笑了两声。白可人这回没迷糊,可听清楚了。这女子真是撒娇难缠的主。哥哥做得对,不理他。
比目道:“你这琵琶弹得好,看似不经意抬手轻捻,然而回旋轻滑,勾,拨,挑,捻,都是功夫。情谊绵绵蕴含其中。”
那女子没说话,白可人自己猜想,估计脸红了。
爹爹拍手道:“好,没想到一曲凤求凰,在梦儿手中,别有一番风味啊!”
原来这是凤求凰。传说这是当年长卿追求到文君,一曲凤求凰打开了那个文采卓绝的女子的心扉。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想离。多美的寓意!这个女子看来是思春了。不过这和我什么关系。我,白可人,不懂音律,弹不得凤求凰,求不得长卿这样长相俊美又有才华的男子。自己几两重,还不清楚,土人一个,只爱吃喝玩乐混日子。凡事不用自己操心,全扔给别人。用着自己做事,就全力以赴。成功了,继续追求吃喝玩乐和睡觉。混过白天,混晚上。广泛追求自由自在的生活!
情意绵绵不是自己的菜,更何况有机会我是要回去的。最好还是少惹事的好。白可人继续假装听曲,实际干着真睡觉的正事。
娘亲笑道:“梦儿,没想到,这次再见,琴技又见长了。”
那女子道:“白夫人,梦儿这次来中原地区,也是烦腻了北方的冬天,年年都如此。梦儿这次来,想多住会儿,可好?”
娘亲笑道:“梦儿愿意,住多久都行!”
那女子道:“白夫人,隐菊姐姐在梦儿弹琴时都没有抬一下头,可是嫌弃梦儿弹得不好?梦儿听说隐菊姐姐琴艺了得,可愿提点下梦儿?”
那女子见白可人没理她,继续凄凄微微道:“隐菊姐姐,妹妹远在北方就向往有一天可以和姐姐一起弹奏曲子,姐姐可愿屈就给妹妹一次机会?”
梅雨在白可人身旁,趁大家不注意,慌忙试着推醒白可人。白可人不耐烦的打着哈欠,自己本就醒着,就是睡着,也会被这女子唧唧歪歪烦醒。无奈只好睁开眼睛。拿起手边的茶,轻抿几口,想着对策,怎么把这烦人鬼打发走。
白可人笑道:“梦儿妹妹,远远到来,姐姐有失远迎,这厢赔礼了。”说着含笑点点头,不见任何诚意。
梦儿道:“姐姐客气。妹妹这次来到,未曾拜见姐姐,还是妹妹失礼。”
屁,你要有心,刚刚我进来你干什么去了。白可人刚刚对这女子身材棒的好印象,全飞没了。剩下都是一堆扭扭捏捏,胭脂水粉。她厌烦逢场作戏,互相试探猜疑,如果可以简单,就不要复杂。这是她做事准则,做人准则。可惜,有些事,她躲不过。比如现在那女子就没想放过她。
梦儿笑道:“姐姐,我刚刚弹奏了一曲凤求凰,佳城哥哥都没有说好不好?姐姐不愿和妹妹弹曲,妹妹不勉强,那姐姐就评点下妹妹刚刚琴艺,哪些不足?”
白可人这回可真恼了,头越发疼了,身子跟着疲惫难堪。拿眼瞪着佳城,无声道:都是你招惹的狐狸精,长这么帅干什么,能当饭吃,还是能帮我忙?
佳城轻抿茶,只是瞟了白可人一眼,白可人更加烦了,找不着撒气的正主,全撒到梦儿身上,笑道:“妹妹,刚刚那琴艺,姐姐自愧不如。”那女子脸上露出得意笑容。
白可人不是柔弱的猫,任人宰割的主,真有人惹上了她,也是会撒泼耍赖。白可人脸上不曾带出心思,继续笑道:“姐姐,我读书不多,听着那曲子,一时入了迷,心情也跟着荡漾起来。似乎也跟着妹妹的曲子畅想着美好的生活。可是姐姐还是有一点不明白,想请教妹妹,那长卿一曲得佳人,抱得美人归,那文君也是找到了心仪的男子,可是明面上的事,总是精精彩彩,完美落幕,谁不知背地里文君跟着长卿私奔吃了多少苦?自个儿颠沛流离,有家不能回,这是对自己不仁,这一私奔,使爹爹声名狼籍,这是不孝。这一走,长卿对他一辈子好也行,可是他仕途顺利,荣华富贵后,又抛妻,另结新欢,这是不义。这等不仁不孝不义的事情,梦儿还向往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