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晚上吃了那么多肉,不早起来活动活动,对身体可不怎么好,可这不在山上,就没了像往常那样练功的兴致,洗刷完了一琢磨,去逛逛菜市场应该也算是不错的锻炼了,我跟焦白这么一说,焦白也说好,于是我们去隔壁叫上叶师姐,又去后厨找老李问明了菜市场的位置,便一行三人步行着奔菜市场去也。
其实昨儿晚上虽然集思广益,但同时却也犯了人多的毛病,叽叽喳喳的各有各的说辞,但又各有各的道理,好在我这个决策人心里已经有了底,不然还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老李跟老杜建议我在食材上选择法国人不怎么擅长的食材烹饪,可是当我问起那是什么的时候,他们绞尽脑汁才发现,在这一点上中法人民有着极其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几乎没有不能用的食材。
焦白跟叶未央又有着另一种观点,这种观点跟我内心的有些接近,要不怎么是同门呢,从想法上就差不太多,师兄师姐的意思是,咱就在他的最强项上击败他,要不然怎么能对得起灶台上供着的那位。
老李老杜对我们的决定表示由衷的佩服,白冰荷又凭关系从本已关门的图书馆里借来了一些法餐的食谱,经过几个小时的研究,我发现了一件事情,法餐的精髓有三件,一是生鲜,他们很多菜品不会做全熟;二是酱汁,几乎大部分的菜品都会或多或少的用到不同口味的酱汁;第三是酒水,就是吃什么要配什么酒,非常有讲究。
同时法餐还有三宝:蜗牛、鹅肝和龙虾。蜗牛这东西,我们吃的很少,至于龙虾,他们用的可是正宗十米深海的蓝龙虾,这里是西北内陆,实在是有价无市啊,剩下的就是鹅肝这个东西,可我悲催的发现,这里很少有卖鹅的。
还有一种这里人跟西方人都常吃的肉类,那就是牛肉和羊肉,我后来一想,忽然想到了我们家乡一道名吃。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我让白胖胖去通知那位皮埃尔先生,我发现我开始有了护短的倾向,此时已入子时,我可不愿意白冰荷这个时间去找他,所以便让白胖胖画到一张纸上带过去给他看了,只不过他会不会认错我就不敢保证了,反正白胖胖的画功跟蜡笔小新的画风有的一拼,他要是把羊硬是看成了狗,那我还真的就呵呵了。
于是这一早上我就在市场上找着羊肉,不过找来找去实在是没有满意的,原因是这里的羊大部分是一种叫做小尾寒羊的绵羊种,而我要用到的却是黑山羊或者波尔山羊。
小尾寒羊的肉质小尾寒羊肉质细嫩,肥瘦适度,鲜美多汁,肥而不腻,鲜而不膻,但是绵羊炖汤的时候总是不如山羊肉,相比之下,这种羊肉更适合涮着吃或者烤着吃。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再逛了几个市场之后,我终于找到了我要的山羊,虽然不是黑山羊或者是波尔山羊,但终归是山羊,而且价格还比较低,因为这里的人都更喜欢吃绵羊,山羊肉因为脂肪含量少的原因,处理不好会有一点点柴,而这里的人显然不怎么会处理这种羊。
要吃这种羊,还得看我的家乡,三进锅的羊肉汤,是鲜的不能再鲜了。只那一碗浓郁飘香的羊肉汤,我就敢说能让这满桌的老外竖大拇指,如果再加上我这两年刻苦训练的成果,我会让他们把舌头都卷进肚子里去。
挑好了羊,一个电话打过去,老李跟老杜便骑着个小三轮过来,又是付账又是拉羊,一只山羊,一只绵羊便被一起放到了小车上,等我们买好了其他要用的佐料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发现羊已经吊起来杀好了,杀羊的是当地回民的阿訇,送了羊皮羊毛作为谢礼,厨房的那些二把刀们正在那清洗着下水。
我拿起一把剔骨刀准备开始解羊,这边刚把两个羊头摘下来,那边就传来一声不明意义的“剥猪”,口齿极不清晰,我心说这最不好使,难道这眼也有问题?我这分明剥的是羊,哪来的猪?乳猪也比这肥啊?
回过头来一看,原来是个金头发蓝眼睛的帅哥,昨天这小子可没少跟我拍照留念,我越看越觉得他像一个人,当时我没想起来,后来有一次无意中看了一部叫做《佐罗》的老电影,才想起这位帅哥像极了里面的主演,只不过这位是金发版的。
焦白过来偷偷问我:“这家伙怎么见人就骂人呢?”
我很诧异的看着他:“没有吧?”
“你没听见么,这货见人就喊人‘笨猪’……”
好吧,我们果然是亲亲的师兄弟,他比我听的还离谱。
师姐看见我们鬼鬼祟祟的,便过来问说怎么了,我把我听到的跟焦白听到的就这么跟她一说,师姐立马一个白眼儿飞了过来,说:“你俩脑子都让驴踢了?昨儿晚上冰荷不是提到过吗,这‘绷住’是法国人像人问好的意思。”
师姐果然也是亲的!就没一个发音标准的!
我们这边还没说完,这位法国先生便靠了过来,拿起师姐的手准备来他那套法式礼节,不等得逞便发现握在手里的、嘴唇接触的跟想象的有些不同,抬眼一看,居然这手上青筋毕露,骨节嶙峋,尽显狰狞之态,把这哥们吓了一跳。
焦白抽回手在裤子上蹭了两下,另一只手拿起师姐的手,十指交叉,示威似的高举在皮埃尔先生面前,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只顾大声宣示他的主权:“西父!”
此话一出口,我便知道对方肯定听不懂了,因为这西式发音的中文词也就咱自己人能勉勉强强的能够听懂吧,好歹咱也是上过学的人,也不管这位法国先生是否能听得懂英语,只管向他解释:“卡剖!”
要不说是亲的呢,我这发音也是差着老大节儿,可人家好歹是听懂了,连说“骚瑞”,正不知该如何将这尴尬继续进行下去的时候,救场的救兵终于到了!
人家白大小姐这家伙一会儿中文,一会儿法语的,真是把我们羡慕的要死,怪不得这么多人选择外语专业了,看来原来的时候我还真是小瞧这翻译的专业了。
经过白大小姐的适时沟通,我终于明白了皮埃尔的来意,原来他是想占便宜来的,他看到我这两只羊,问我能不能匀给他一些。
我让他先挑挑看,咱要体现出东道主的大度,所以跟他说只要我不用的都可以让他拿走,只是这家伙看见山羊肉一脸嫌弃的样子,还有那对贼眼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白冰荷的样子,心里忽然酸溜溜起来,忽然就一点儿肉都不想给他了。可是咱既然答应了,也不能不作数,于是便把那只小尾寒羊劈了一半儿给他。
管你用得着用不着,赶紧给我消失。
厨房给他使了,反正其他的外宾都出去考察了,我跟焦白又让后厨的兄弟们帮忙找齐了材料,然后草草的吃了中饭,便开始忙活起来。
这边刚吃完饭,送泥缸的就来了。几个人费了好大劲才卸下的两个泥缸立马被我打破一个,这些人,包括焦白跟叶师姐在内,都直愣愣的看着我,我知道他们心里一定以为我该吃药了,本来在屋里头忙活的让大厨也停下了手里的活,从窗口伸出了脑袋。
在这群人质疑的眼光中,我把那少了一大块的那个泥缸轻而易举的倒扣了过来,拿手一拍,厚重的缸底应声而落,我又拿出提前买好的铁篦子放在上面,把另一个烤了瓷的缸拎起来坐在上面,这口缸比敲碎的那口小了一号,坐在上面正好形成了一个灶的样子。
除了我师哥师姐,其他人都看呆了,想不到我这幅小身板居然拎得起那么重的东西,刚才可是三个大汉才抬得动一个啊。
可是这便刚耍完帅,我就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缸可还没刷呢,于是把那缸又拎起来放在地上,巧劲一推,快倒地时拿脚在那缸口处一勾一放,这缸就完好无损的落了地,我冲着那帮看痴了的汉子说道:“都别看了,拿水来刷缸吧。”
这时候这些人才活动起来,脸上仍带着那种不可思议的表情,一边唏嘘着一边把这口缸里里外外刷了个干净,我又把缸支了上去,然后开始让他们用准备好的黄泥把接口封住,同时把这个“灶”固定到地上,然后搭了个临时的案板在旁边,就这样半拉院子被我弄成了临时厨房。
接下来是一大难题,那就是怎么给这口缸加水,这要是身在师门的山上,我肯定就去挑那山泉水来,可是这里是市区,我上哪儿去找这种好水呢?
别说,我这一问,问题还真的解决了,原来这招待所的后院就有一口古井,此井水质甘甜清澈,正合我用。
水有了,火用的是柴火加木炭,提前准备好的,我接着给那羊大卸八块,按着不同的用处下锅的下锅,冷藏的冷藏,只等着晚上开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