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张静秋说的斩钉截铁,起身一步步逼近了秦慕铮。“先皇后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这股力量被称为鹰眼。鹰眼首领的信物是一支焦骨梧桐的雕花发簪,而这发簪就在你的头上。”
秦慕铮闭紧了眼,以为只是一支寻常纪念物,却不想背后竟然藏了这么大一股力量。心中却是压抑不住的愤怒,秦慕铮平生最恨便是被别人摆布自己的人生。
曾为得到薄媪的眷顾怜惜觉得欣喜幸福,以为是老天对自己亲情断失的弥补,却不想还是落进了算无遗算的机关中,始终没逃得出与皇宫的绊扯。
“太子妃若是喜欢,玉真便把这簪子赠与太子妃。”秦慕铮觉得自己的心痛的在抖,回想起薄媪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竟然分不清楚哪一句是真心,哪一句又是算计。
“簪子不过是个信物,鹰眼首领非自然而亡不更,否则本宫哪里会容你活到现在。”张静秋逼近了秦慕铮,二人四目相对,不过隔了巴掌远的距离。
秦慕铮甚至能感受得到张静秋眼中喷出的恨,带着灼热的温度,就要将自己燃成飞灰。扪心问了又问,秦慕铮实在想不出究竟在哪里得罪过张静秋,毫不示弱的看着张静秋的眼,问:“我究竟哪里得罪过你,竟然让你这般怨恨?”
张静秋就好像听到了天底最好笑的笑话,竟不顾形象仰天大笑,笑到最后连眼泪都出来了。
“你不知?秦慕铮,你竟然说你不知?本宫的夫君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本宫贵为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皇后应该掌控鹰眼,母后竟然给了你!你都进了道观,燕王始终不肯提请将你从玉牒中除名,而本宫的夫君却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将你从燕王一脉的玉牒中除名,日后好添进太子的玉牒中。”
“秦慕铮,你若是我,你如何能不恨!”张静秋眼中带着血红,动作间将步摇摇晃的叮当作响,完全失去了冷静和理智。
“我若可以选择,绝不会跟其中任何一人有半分牵扯。”秦慕铮面色平淡的看着张静秋,跟失去理智的人讲道理本身就是一件不理智的事情。
“我最恨的就是你这一点:旁人万般努力都得不到的,你却能弃之如敝履。”张静秋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可见是已经恨毒了秦慕铮。
秦慕铮不再接言,不是辩白不过,只是不想再浪费口舌。
发泄完了情绪,张静秋慢慢冷静下来,慢慢踱到主位上坐定,又是一派尊荣沉稳。
“劫持太子应该是突厥庞大计划的一部分,所图无非就是我大周的江山。所以,太子暂且不会有生命危险,本宫要你伪装成医女,跟着大周的慰问使团进入突厥,照看好太子的身体,等到时机一到,让鹰眼同本宫的黑旗里应外合将太子救出。”
“是谁给了太子妃这么大自信,竟然安排起了我的行动?”秦慕铮看着张静秋,带着一点旁观和嘲弄,就像在看一个独自表演的小丑。
“本宫的黑旗虽不如你的鹰眼精锐,但个个忠心耿耿悍不畏死。本宫不知你身后那个小丫头能躲得了黑旗的几轮暗杀?”张静秋笑眯眯的盯着的秦慕铮身后的锦瑟,之前命人打了锦瑟那几巴掌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这丫头果然在秦慕铮心中有极重的分量。
“你在威胁我?”某种程度上看,张静秋赢了,她已经成功挑起了秦慕铮怒火。
“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提醒罢了。太子殿下曾经数次救你于危难关头,本宫知晓你不是个知恩不报之人,你放心,本宫不会拿这丫头怎样。”张静秋心中涩涩,一杯苦酒却只能自己独饮。
秦慕铮被这一句弄得没了脾气,这世上最难还清的就是人情债,心中却还是有些不解:“你都已经谋算好了,我可以让鹰眼协助于你。你亲自去营救太子不是更好,为何非要让我牵扯进去。”
“他的心不在本宫这里,本宫的心却全系在太子身上。想他所想,谋他所谋。突厥毕竟是苦寒荒凉之地,他又是被挟持而去,必然要郁郁寡欢。若能得你相伴,想来会宽慰不少,也能少生些病痛。你的机变与智谋有许多都是本宫所不及,朝中后宫还有诸多事情本宫要承担起来,实在分身乏术。”提到太子韩彻,张静秋的语调都是温柔的。
世上真有爱老公爱到将别的女人送到老公身边的人?秦慕铮觉得自己的三观又一次被颠覆了。能够活到如今,韩彻的确功不可没,营救韩彻秦慕铮是推辞不得,却有些话不得不说:“太子妃已经知晓我的底线了,若是我回来之时发现锦瑟有任何不妥。我必让太子妃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得了秦慕铮的应允,张静秋的目的达到,自然便离开了。明明是秦慕铮要去突厥了,锦瑟却担忧苦恼到不行,直恨自己没有用处,竟然拖累秦慕铮。锦瑟本打算收拾了包袱同秦慕铮一道去突厥的,却被秦慕铮劝了下来。
锦瑟不会武功,更秦慕铮一道的话,秦慕铮反倒要分出心思来保护锦瑟,便要多出几分危险。锦瑟虽然听了劝,却更恼自己没用。
秦慕铮却拥抱住锦瑟,道:“你的存在便是最美好的事情,想到你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我回来,我便是幸福的。”
玄真子竟然一句都没有嘱咐秦慕铮,只给了秦慕铮一个小包袱,便让秦慕铮退下了。第二日一早,秦慕铮背着锦瑟给整理好的一个巨大包袱出现在永乐宫门口。
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慰问使团也被秦慕铮这个巨大的包袱惊骇到,这一行也算是出公差,衣食住行鸿胪寺早就准备妥当了,怎地还会有人带了这许多东西。
秦慕铮算是医女身份,自然不能乘坐车队里最豪华的使臣马车,便同其他三位医女合乘一辆马车。
慰问使团一边等着突厥传回消息,一边昼夜兼程向边境赶去。
秦慕铮坐在马车上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摇散架了,当真开始想念燕王府那辆又宽敞又豪华的马车。想想自己这一行的目的,不由得又开始了歪歪。
这是去干嘛?这是去安慰别人的老公。
那自己成了什么?可不就是成了慰安妇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