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繁星点点。
好不容易等到风雪停息,得到露面机会的星月大肆绽放着自己的光芒,将银装素裹的大地映照得一清二楚,并为之披上了一层银纱。
可是本该静谧祥和,宛如仙境的冰雪世界,此时却喊杀声冲天。
“杀啊,宰了雷部落的崽子。”
“给我去死。”
“哈哈哈,痛快,杀……”
轰!
倏地,一道恐怖滔天,可怕无比的战斗波动猛然爆开,掀起无边的积雪,几乎将战场全部笼罩。
嘭!嘭!嘭!
“叶妮古娜,你找死!”
纷纷扬扬的风雪中,蓦然响起一道恼羞成怒的雄浑之声。
“桀桀,翰里不,没想到你虽然老了,但这身体还是如年轻时那般让女人迷恋啊。”紧接着,一声宛如夜枭般,充满了轻佻的怪笑声响了起来,
“哼,老不要脸。”风雪渐定,露出身形的翰里不看着对面的银月萨满,一脸的嫌弃与鄙夷。
“呵呵,我老不要脸?总比你死要脸好。”老妪冷冷一笑,“你也别想着拖延时间了,阿息保那老头回不来了。”
闻言,翰里不陡然脸色大变,不过紧接着就恢复了常态,不屑道:“回不来了?就凭你们这群丧家之犬吗?”
“我倒是希望阿息保那老杂碎自己自杀,不过你觉得可能吗?”咬着尾音,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阿息保近前的老妪口中突然吐出一道银光,快如急电,向翰里不射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防不胜防的一招,翰里不不惊反喜,一声大学,“哈哈,老妖婆,我早就等着你这一招了。”
说话间,阿息保手中的狼牙棒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奥的痕迹,宛如羚羊挂角般,正正击在银光上。
嘭!
霎时间,银光被一击即溃,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空中,而抢到主动权的翰里不得理不饶人,一个弓步跨出,人就抡着狼牙棒来到了老妪面前。
“啊……”老妪一声惊叫,身形闪动,竭力避让翰里不的强攻。
可是,好不容易才抢到机会的翰里不怎会那么容易就叫老妪脱离开去,只见他全身雷芒跳动,身若鬼魅,一边紧紧跟随着不断移形换影的老妪,一边手中的狼牙棒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被他抡出道道残影,逼迫得老妪根本聚集不起力量来反击,只能仓皇逃避。
不过,能成为银月部落的萨满,老妪自然也是有着过人之处的,面对翰里不的步步紧逼,她虽然惊叫连连,可是可以看见,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仍然毫发无损。
老妪虽然看似险象环生,实则却是有惊无险,而看似压着老妪打的翰里不,则是满心的窝火与焦急。
翰里不深深的明白,老妪可以拖,但是他自己不能拖,如果他不能迅速的解决老妪,回援部落,那么面对三大部落倾巢而出的攻打,雷部落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打破防线,被攻进部落里去。
更何况,雷部落能拿得出来的高手除了自己以外,便只有另一个雷卫嘎里木了。
但反观三大部落这边,除了自己拖住的银月部落和嘎里木拖住的古拉萨满外,还有一个虎视眈眈,时刻准备出手的冥夜萨满冥赤,还有古拉部落的大统领努尔拉,银月部落的月侍穆里吉,冥夜部落的血影冥炎……
因此,见久久不能拿下老妪,翰里不已经开始心生退意,打算向回部落里协助防守。
可是,作为神魂出众的银月萨满的老妪,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出翰里不的心理变化。
果然,翰里不方才心生退意,原本一直仓皇逃避的老妪顿时一声大笑,“哈哈哈,你还是和本萨满好好待着吧。”
同时,她一反常态的不退反进,手中的拐杖银光大盛,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宛如弦月斩向翰里不的狼牙棒。
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彻茫茫雪林,冲击波更是震落无数树上的积雪,雪花簌簌飘落,宛如白幕盖向树下的两人。
然而,还未到雪花落到翰里不与老妪两人头顶,就见两人手中的狼牙棒与拐杖又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又一道骇人的冲击波扩散开来,不仅将快要落到两人头顶的大雪吹散开来,更撞得古木哗哗作响。
嘭!嘭!嘭!
接下来,看见机会的翰里不与一心想要留人的老妪身若鬼魅,以快打快,在雪林里打得激烈异常。
而时不时响起的剧烈碰撞声,更是与古林外的雷部落里不绝于耳的喊杀声相和为歌。
“噗……”
忽鲁捂着胸口从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最后重重的砸在雪地上,猛的喷出一大口淤血。
“咳咳……”忽鲁右手杵着染满鲜血的巨斧,左手捂着疼痛难耐的胸口,青紫肿胀的双眼死死盯着人影绰绰,充满了刀光剑影与喊杀震天的石墙,颤颤巍巍的想要从雪地上站起来,再次投入大战中去。
然而,他伤得太重了,在石墙上已经浴血奋战了近半个时辰的他,此时黝黑的身上全是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早已浸湿了他那只要条条缕缕的兽衣,尤其是最后,胸骨更是被冥夜部落的的血影冥炎一脚踹得支离破碎,人也从石墙上倒飞下来,狠狠的摔在雪地上。
嘭!
一声倒地声响起,就见好不容易身子站起一半的忽鲁又倒在了雪地上。
“咳咳……”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忽鲁看着雪地上被咳出来的刺眼肝肺碎片,凄惨一笑,“呵呵,看来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
“不过我忽鲁怎能如此憋屈的死去,我忽鲁就算死,也要堂堂正正的死在战场上!”一声怒吼,忽鲁猛的一撑身子,整个人回光返照般的大步流星向石墙跨去。
身后,是一名一脸惊愕的,刚刚见状本打算跑过来搀扶他的部落少年。
少年低头看着脚下腥红刺眼的肝脏碎片,沉默了半晌,而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的阿姆与阿妹。
那是他曾在阿爸的尸体前发誓,要用自己的生命去誓死守护的人。
仿佛是要把那两道仓皇紧张的身影死死的印在眼睛里,少年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看着那两道身影。
一滴晶莹滚烫的泪珠从扭过头的少年眼角滑落,滴在雪地上,消去丝丝白雪。
嘭!
握着父亲生前用了一辈子的铁木枪,少年头也不回的毅然决然朝石墙跑去,不顾身后传来的惊呼哭泣声。
“阿尤金,你要干嘛去?”
“呜呜,阿姆,我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