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听到袁野说“恢复神智”的时候,眼神亮了亮,正想欢呼的时候,他的后半句话立马给他泼了一桶凉水,把心浇了个半透。不过阿布心里也清楚这算是不错的结果了,比之前的状况要明朗太多了,然后问道:“那药效能维持多久呢?我们必须得在药效过去之后,弄清楚这些年来在阿保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袁野也同意阿布的观点,点了点头:“药效通常只能维持三天,三天一过,可能又会恢复成之前的样子了。”
“那等三天过后,再给他喂一颗药丸就可以了。”方北不解地问道。
袁野却摇了摇头:“不行,可以喂药丸,但中间得隔两天的缓冲期才可以,在这两天的缓冲期内,阿保说不定也刚好是自己的镇定期,而不是出现症状的发狂期,如果过多服药的话,效果只会过犹不及。”
“你的意思是说阿保他之前并不是一直处于癫狂的状态,而是也有正常的时候。”方北又问道,他还以为阿保过去那几年一直都是以癫狂状态生活的呢。
袁野摇了摇头:“不是,癫狂期就相当于阿保的发病期,等发病期一过,就又会恢复正常期,再过一段时间,又会到发病期,如此的循环往复。不过我们也不用太担心,只不过这两天刚好是他的发病期而已。”
阿布和方北都点了点头,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还不是最好的状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目前事情的势态还在他们的掌握内,一时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阿保一开始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如同一千多只虫子在不停噬咬着自己的血肉内脏,疼痛难熬不已,这样的感觉持续了一会儿,突然就像是有一股清泉流入了自己的体内,全身上下都游走了一遍,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思绪也慢慢变的清晰了起来,然后眨了眨眼睛,看见眼前陌生的景象,喃喃问道:“这是哪儿?”声音哑涩,嗓子干燥,又开口说道:“水,水……”
刚站起来的三人,听见阿保的声音,看见阿保脸上不再是凶狠狰狞的表情,而是一副疑惑的模样,就知道药效发挥了作用,又看见他一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样子的,三人立马蹲下去,花费了不少力气,将他扶了起来。
扶起来了之后,阿布转身进屋子去给阿保端了一大碗水出来,递给阿保,只见他接过水,“咕咚咕咚”几大口,一碗水就下了肚。
阿保精神好了许多,才定睛仔细打量起了在他面前蹲着的三个人,一个肩膀上绷着纱布的光头,一个给他递水的人,还有一个气质不凡,目光犀利的人,他好像之前在哪里都见过他们,可一时记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什么时候见过的了。
只见之前给他递过水的人,一脸开心地开口道:“阿保叔叔,这里是吉云寨,我是阿布啊,好几年前,我闯进狼窝,然后是你打跑了那些狼,救了我啊!”阿布一脸期待的看着阿保。
“吉云寨?阿布?狼窝?”阿保又喃喃地将这些话重复了一遍,又仔细地回忆起来,脑子里一些零碎的片段闪过。
阿布紧张的看着阿保,希望他能记起来,但知道阿保正在努力的回忆,需要一些时间,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阿保。
只见阿保的表情千变万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惊讶,然后又恍然大悟,看着阿布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阿布,你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时间过的真是快啊!”
阿保还记得当初路过狼窝的时候,发现狼群竟然全聚拢在一起,心下好奇,就跟过去看看,结果竟然是一群狼在围攻撕咬一个小孩,而那小孩也不哭不闹,用自己的力量反抗着,虽然那力量在群狼面前确实是微不足道,但还是给阿保心下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阿布看见阿保记起了自己,激动不已,抓着阿保的胳膊说道:“阿保叔叔,谢谢你,谢谢你当初救了我,那你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吗?”说着指了指袁野和方北。
阿保看了看两人,明明是有印象的,可具体的他们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只得茫然地摇摇头说道:“我似乎见过这两个人,但别的我再也记不起来了。”
阿布点了点头,给阿保介绍了一下两人:“这位是袁野,这位是方北,之前都和你见过面。”,就这样简单的说了一下,具体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阿保向袁野和方北简单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后者也回以同样的动作。
三人实在是蹲累了,在外面这样聊天也不行,就扶起阿保,四人一同进了方北住的那间屋子,各执一方坐下。阿保坐下的时候,椅子不停地摇摇晃晃,一副随时都要倒塌的样子,看得阿布心惊肉跳,不过还好那把椅子足够结实,挺了过来。
“阿保叔叔……”阿布正想开口说话的时候,阿保出声打断了他:“别叫我叔叔,显得我多老似的,就叫我阿保就行。”说着还顺便也交代了袁野和方北一声。
阿布心下腹诽,你可不就是比我大好多岁吗?就应该叫叔叔啊,很合适的称呼,一点都不显老,但还是乖乖地说道:“阿保,我听阿母说,后来你到吉云寨里来和他们告别,说自己有事情要处理,你后来去了哪里呢?”
阿保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因为有点私人恩怨要处理,就去了广西。”说道‘私人恩怨’的时候,阿保咬了咬牙。
“什么私人恩怨?”阿布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阿保摇了摇头,表示不想提及这段往事,每次回忆起来,他都仿佛心如刀割一般。
阿布还想继续追问道,见袁野摇了摇头,就将在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听到袁野开口问道:“阿保,那你这些年来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什么变化,或者有什么别的感觉。”
阿保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倒退了很多,有很多时候,第一天自己明明在一处地方就寝后,然后又总会在另一处地方醒过来,这中间经历了些什么,自己完全记不起来,醒来的时候往往会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咬自己,全身上下疼痛欲裂的感觉。”
“那你之前还记得你在黑森林和今天你刚醒过来的事情吗?”方北听了半天,开口问道。
“不记得了,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来的,还有我今天早上一醒过来,就看见了你们三个人,之前发生的事都没有印象了。”阿保尝试回忆一下,脑子却还是一片空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