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刚过,芳华殿守门太监进来说道:“主子,红衣营总领薛春华将军求见。”若莹眨了眨眼,问道:“将军?见我做什么?”小晴轻声问道:“主子见不见?”若莹嘟了嘟嘴,反问道:“你说呢?”小晴轻声答道:“主子还是见一见吧。”
若莹哦了一声,太监转身出去,片刻,薛春华一身铠甲,手托一个大红包裹走了进来。若莹见是个女将军,微有些诧异。薛春华近前,单膝点地,说道:“末将红衣营总领薛春华,叩见昭仪娘娘。”
若莹说道:“将军快起。”薛春华站起身来,若莹有些忐忑的问道:“将军找我有事吗?”薛春华愣了一下,心想:这昭仪娘娘怎么这么说话?是人好呢?还是不太懂宫里的规矩?
薛春华双手托着大红包裹,压低了声音答道:“回昭仪娘娘话,奉皇后娘娘懿旨,护卫昭仪娘娘前往军前,伴君侍驾。”若莹大喜,跳起来抱住薛春华,笑道:“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薛春华有些诧异,当兵这么多年,虽然自己是个女将,可还真没被哪位娘娘抱过。薛春华脸现尴尬,说道:“娘娘小声些,免得被人听到。请娘娘换上红衣营军服,末将带娘娘出宫。”
若莹松开她,脸上露出茫然之色,问道:“为什么要穿军服啊?”薛春华答道:“回娘娘话,此事从无先例,末将奉命将娘娘偷带出宫,红衣营在城北等候。另外,请娘娘见谅,为了追赶圣驾大军,不能为娘娘准备车驾,娘娘要受颠簸之苦了。”
若莹嘟了嘟嘴,小心的说道:“可是……我不会骑马啊。”薛春华说道:“娘娘放心,末将护着娘娘便是。”小晴站在一边听了半天,突然说道:“薛将军,请恕奴婢多嘴。薛将军可有皇后娘娘懿旨在手?”
薛春华看了小晴一眼,见她脸色不善,便笑道:“姐姐若是不放心,末将在此等候,姐姐可往慈恩宫一行。”若莹说道:“小晴,薛将军怎么会假传懿旨?”小晴微微欠身,说道:“主子说得是。但奴婢心眼儿小,请主子稍待片刻,奴婢去去就回。”
说完,小晴跑了出去。若莹脸色有些尴尬,说道:“薛将军不要在意,小晴她年纪小,不懂事。冒犯了将军。”薛春华笑道:“莹主子,您不怕我假传懿旨,害您吗?”若莹一惊,退了一步,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薛春华自知失言,连忙说道:“娘娘恕罪,末将措词不当,惊吓到娘娘了。末将绝不会害娘娘的。娘娘,请您先换装吧?”若莹哦了一声,接过包裹,走到塌边。薛春华返身走到殿门前,面向殿外,把剑而立。若莹看了她一眼,见她英姿飒爽,不免心中憧憬:若我也能象她一样,着盔披甲,把剑迎风。不知皇上看了会说什么……
若莹换好军服之时,小晴跑了回来,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对薛春华说道:“将军……将军恕罪,小晴多有冒犯。”薛春华笑着扶住小晴,说道:“姐姐一片忠心,可昭日月。末将感佩之至,姐姐放心,末将定然护卫昭仪娘娘周全。”
临出门时,若莹嘱咐小晴,知会一声房夫人,小晴拉着若莹的手,一脸担忧的说道:“主子,你可要小心啊!”若莹抚了抚她的脸,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有薛将军陪着我,不会有事的。”
然后,若莹跟着薛春华走了。出宫门,薛春华将若莹托上战马,若莹有些怕,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搁。薛春华翻身上马,左手将若莹搂紧,右手抓紧缰绳,拨转马头,向北门驰去。战马急驰,风烈烈,身急急。若莹坐在马背上,虽然不算颠簸,但还是心惊肉跳。
出了北门,行出五里,远远看到一支数百人的马队,一色红衣,旌旗招展。战马驰近,薛春华翻身下马,将若莹抱了下来,说道:“娘娘,长途奔跑,战马难以承重。请娘娘自乘一骑。”
若莹惊道:“我不会!”薛春华微微一笑,提高嗓音说道:“昭仪娘娘放心,我红衣营五百女兵,定会护卫娘娘周全。”红衣营同声高呼:“娘娘千岁千千岁!”五百人同声高呼,着实吓了若莹一大跳。有些心慌的说道:“是……是,多谢诸位……”
若莹的话,引来了一片窃笑之声,或许是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昭仪娘娘,太不象个娘娘了。若莹脸上一红,薛春华厉声喝道:“放肆!”所有人立刻静声。两名女兵牵过一匹马,马头三根缰绳。薛春华将若莹托上马背,又把中间一条缰绳递给若莹,说道:“娘娘握紧,不管多害怕,千万不要松手。”
若莹连着点头,腿开始哆嗦。薛春华抚上若莹的小腿,轻轻的揉了揉,说道:“娘娘不要过于害怕,习惯就好了。娘娘要是太害怕,腿会抽筋儿的。”若莹点了点头,紧紧的攥着缰绳,战马吃力,动了动。若莹吓得啊的一声尖叫,又引来一片窃笑之音。
薛春华笑着拉住战马,说道:“娘娘宽心。”说完,薛春华翻身上马,左手握自己的缰绳,右手握住若莹所骑战马的一条缰绳。统领岳飞燕握住了第三条缰绳,与薛春华夹着若莹,缓缓催动战马。
待到若莹不再发抖,薛春华慢慢加快了战马的奔跑速度。红衣营五百官兵,护卫着若莹,如一片盛大的红云,向正北方飘去……
第三日正午,皇甫明渊命大军缓行。急行了两日,步战官兵已经疲劳,虽然不能停下休息,但也不能再急行慢跑。皇甫明渊站在战车之上,咬着一块干饼,旁边骑马随护的大将军熊铁忠递来水袋,皇甫明渊接过喝了一口。
熊铁忠说道:“皇上,今夜扎营休息一晚吧?”皇甫明渊回头看了一眼扛着长刀长枪的步战官兵,点头道:“好。”话音方落,传令兵从后方急驰而来,并行于战车之侧,抱拳道:“启奏皇上,红衣营总领薛春华,奉皇后娘娘懿旨,率红衣营五百军兵,护卫昭仪娘娘前来,正向中军靠近,求见皇上。”
皇甫明渊心中一喜,心道:岚儿深知朕心啊。但面儿上却怒道:“胡闹!传令休息,传薛春华近前回话。”传令兵应声而去。熊铁忠笑了一下,皇甫明渊看了他一眼,问道:“老将军笑什么?”熊铁忠笑道:“回皇上,当年随先帝远征,先帝也曾偷偷带着一位娘娘伴驾。”皇甫明渊呵呵一笑,心想:你是想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