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壮汉敲门。
刘坤吃了一次亏,这回学乖了,从猫眼里往外探看,见是两个陌生的人,心下陡然紧张起来,扭头对已然换好衣服出来的欣欣招手,示意她去问话。
“谁啊?”欣欣边走边问。
“街道办的,查流动人口。”门外一个男人应道。
欣欣心下稍安,冲刘坤指了指地上的悠悠醒来的两个青年。刘坤会意,将两人连拉带推塞进卧室,自己也呆在里面不敢出来。
门外见屋里许久没有动静,又敲了三声,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磨矶什么呢?我们一晚上要查完这个小区,你一个人耽搁这么多时间,等下我们怎么查得完?”
“来了来了。”欣欣这才过来将门打开,将两人让进屋里,又从包里拿着身份证递过去,让其中一个人登记。后面进来的人不经意间将门带上,背着手打量着屋里,伸手往卧室门把扭动几下,却打不开门,男人扭头问道:“这屋里谁住啊?”
“没有没有……”欣欣连忙否认。
男人皱眉叫道:“把门打开,我们要检查。”
“我们虽然是外来人口,但也有隐私……啊……”欣欣刚叫出一句,立即被那个登记的男人一把薅住头发,膝盖猛地往肚子上重重的一顶,欣欣感顿腹中一阵翻腾,吐出一口黄水,只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哪里还说得半个字出来。
卧室门口的男人见外面已然动手,一脚狠狠地跺向了卧室,嘭地一声,门锁就被巨力撞裂得脱离锁扣,门砸在墙上咣咣作响,悠悠发颤。
屋外的冯九斤一见门被合上,就知不妙,迅速从六楼下到五楼,眼睛左右扫过,在一盆已然枯萎的花盆底下摸索一阵,翻到一个钥匙,嘴角微微一挑,直接开门进去。
看见屋里的情景,冯九斤不由得大皱眉头。欣欣被逼得跪在地上,脑袋被按住压在膝盖上,一头菊黄色的长发散乱不堪,整个盖住脸儿,只露出一节长长的白皙的脖颈。
卧室门大开,里面传来撕打叫骂声音,偶尔还一阵衣柜碰撞之声,显然里面缠斗的很激烈。
客厅的男人一听冯九斤开门进来,心下大惊,背上的斜跨包一横,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露出来指着冯九斤:“手抱头,趴在地上。”
“到底是手抱头,还是趴地上?你这指令很不清楚啊。”冯九斤缓缓将两只手上抬,脚下却不紧不慢地继续向前走过去,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男人的右手伸入的袋子里。
男人大怒,放开欣欣,提着袋子里的枪就要顶上冯九斤的脑子,嘴里还骂骂咧咧:“你妈B,喜欢玩是……”
“……不是!”冯九斤微笑着接过男人的话茬,两手突然变动,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握枪管。另一只手像一条蛇一样穿过男人的两臂之间,直拿男人下颌,手上左右掰动,男人下颌脱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只是两眼喷出一股怒火,右手直接扣动了板机。
亢!
天花板被击穿了一个硕大的洞,冯九斤心下微微一乐,砂喷子?这特么什么年代的武器?脑子里想着,手脚没有丝毫停顿,两脚间不断移换位置,两手更是变换莫测。
啊……啊……
男人一连串凄厉的惨叫,两脚一软,瘫在地上,哪里还能站起来。两条手臂已然毫无力气,挂在肩上晃荡着,竟是被冯九斤在极短的时间内给卸脱了臼。
“妈的,居然让你开了枪。这要让林岳知道,非笑话死我。”冯九斤似乎很不满意刚才的一系列快如闪电的动作,脚下移动,靠近卧室门,拿眼角往里扫过。
就看见里面三人倒在地上,一个壮汉拿着一把仿六四正打开保险,要往外冲出来。刚才在里面,他已经听到了外面男人的惨叫。壮汉刚转到门口,握枪的右手腕已然被人极速地斩中,跟着连手带枪被人按在门上,膝盖侧弯就被人狠狠的顶上,腿上一软,竟跪了下去。
壮汉大怒,想要扣动板机,冯九斤哪能再给他开枪的机会。膝部瞬移,一个电炮直接磕上去。
嘭!
壮汉顿感脸上被一辆奔驰中的火车撞上,一阵火烧火灼的疼痛,鼻腔、嘴角喷出一大片污血,洒上空中,人已经昏厥过去,手里的仿六四早就已经到了冯九斤的手上。
“还动枪?”冯九斤笑笑,将仿六四拿在手里掂量一番,随即摇摇头,十分嫌弃地随手插在兜里,靠在门框上,冲地上鼻青脸肿的三个人叫道:“哎,还愣着干什么?找东西绑起来啊。”
刘坤这才反应过来,忍着身上的疼痛,和另外两个青年一起,七手八脚的将壮汉和客厅里的男人绑在一起。
欣欣如看天神一般的看着气定神闲的大救星冯九斤,两眼散出崇拜的火花,连刘坤连声叫唤都仿若不闻。
“你们在屋里等着,等会有人会来找你们,你们按我说的回应。不然这件事情很可能要惹在你们身上,明白吗?”冯九斤交代两句,又在屋里转了一圈,将自己进来的痕迹尽量的清理干净,这才出门给林岳打电话。
……
在广汉楼等着的乔北很快收到消息,大喜过望。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个人那么好用,一出手,就夺了一个满堂彩。在电话里冲林岳叫道:“加工钱,必须的!”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林岳冷静问道。
“你们稍等五分钟,我和条子谈个小判先。”乔北挂了林岳的电话,想了想,直接拨通了凌姗的手机:“死条子,问你点事。”
“这么晚打电话想干嘛?替李凯锋求情?告诉你,门都没有!”凌姗想也没想,直接堵死乔北这个口子。
“求情?我为什么要求情?锋子是清白的,我为什么要替他求情?”乔北冷嗤一声,不再浪费时间:“邝叔的电话是多少?”
“找我不成,你还想找邝队?你觉得邝队会理你么?”凌姗很想直接挂掉乔北的电话,却又想听听乔北的声音,抑或是,听听他的想法……
“重要的事,和你谈不上。我都跟你说了,这个案子你最好是回避。”乔北不想耽搁时间,直接叫道:“死条子,快点,事情紧急,你把邝叔的电话告诉我,我没时间和你耗……”
“说!”邝文斌雷厉风行的作风从声音沿着电话线直通乔北的耳朵。
“邝叔,你和死……凌姗在一起么?”乔北嘿嘿一笑:“是这么一个情况,我有几个朋友,发现了和锋子案件有关的一些线索,你有没有兴趣啊?要不要我给你递点情报……”
“直接说事。”邝文斌打断乔北的铺垫。
“刘坤带了一个人想嫁祸京鼎,但由于案子太轻,最多算得上打架斗殴,关几天也就出来了。于是,有人就想让刘坤死,以砸实这个案件,搅浑这潭水,把涉黑的名声死死的按在京鼎的头上……”乔北贱笑道:“邝叔,现在有兴趣见个面聊聊么?”
“你在哪?”邝文斌不动声色。
“广汉楼06。”乔北停顿一下,又说道:“邝叔,你一个人来就好了,你身边的刑警,尤其是凌姗和欧阳凯他们,最好是分成两组,去*****这两个地方兜一圈,说不定会有点收获。”
“什么意思啊?”邝文斌眉头一皱,这个乔北有点晒脸了。
“邝叔,都说你是古城第一辣手神探,连这都没想明白啊?肯定有功劳等着你啥!”乔北一个人躺在包厢里的沙发上,像跟亲密的恋人打电话似的嗲着声。
“我二十分钟到。”邝文斌挂了电话,对身边的人布置一下,自己一个人开着他那辆切诺基直奔广汉楼。
乔北的消息让邝文斌有些惊讶,自己是刚探知有人要对刘坤等人下手,这边乔北已经将人抓住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决定去看看乔北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姐,赶紧的让厨房炒几个好菜送到包厢来,有贵客到……”楼梯上的乔北一喊出,才见到大厅空空荡荡,原来员工早就下班了。
徐良娣已然将一天的帐目归拢清理,锁了柜台,出来对乔北应道:“厨房下班了,我去给你们炒吧,菜都现成有。”
“姐,四菜一汤,再上瓶茅台,今天我要拍马屁!”乔北咧嘴冲徐良娣大笑,见徐良娣应下,自己又哼着跑了调的歌儿拨通林岳的电话:“条子马上到,你们清理现场,收队。”
“他们带的家伙呢?直接带回来不妥吧?”林岳问道。
乔北想了想,坏笑道:“给他们全拆成零件,扔给条子,然后把每根烧火棍子上面最关键的一个小零件带回来我欣赏一下下。”
“呵呵~好。”电话那头的林岳笑了。
……
一个小时后,乔北和邝文斌坐在饭桌上,两人都狼咽虎吞。乔北是心事终于了却,心情大好,肚子才感觉到饿了。邝文斌是一直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在没有员工在的广汉楼里,毫不避嫌,肆无忌惮。
更何况,邝文斌本身就是一个不怕别人说闲话的人。
直到两个人都吃得撑圆了肚子,乔北一抹嘴巴,冲邝文斌贱笑道:“邝叔,真不喝?这可是正宗茅台!”
“办案时间,不能沾酒。”邝文斌从兜里掏出已然压得变形的烟盒,从里面抠出一支烟点上,见乔北的手伸向烟盒,骂道:“你都好几家公司的老板,还要蹭我的烟抽啊?”
乔北毫不客气的从邝文斌的烟盒里抽出最后一根烟点上,深吸一口,翻着白眼叫道:“邝叔,你讲不讲道理?上一次,我帮你抓着了段云,你连个见义勇为奖都没给我发。这回我又送你这么大一件功劳,你不发奖也就算了,还这么抠门。”
“你是为你自己着想好么?”邝文斌乜了乔北一眼,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小北,身边有高人啊。”
“没有!绝对没有!我就是在路上闲逛的时候,偶尔听路人说起,这就马上来告诉你了。”乔北盯着天花板的眼睛都没眨,却没敢看向邝文斌,他知道,在这个古城第一辣手神探面前,自己稍有破绽,立马会被他揪出来。
小爷的琴姐露一手,被卢叔给盯上。现在好不容易有两个这么好用的带刀侍卫,绝不能轻易暴露。万一这个辣手神探看上了,要招去做什么特勤,小爷怎么办?
乔北打定主意,绝不能让林岳和冯九斤暴露身份。说破天了,也就是我广汉楼的两个杂工。
“呵呵……”邝文斌淡淡一笑,没再追问下去,只是含有深意地看着乔北,正色道:“小北,你身边有什么人我不管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去干犯法的事情。如果你想干了,想想你父母,再想想老李。我不想亲手抓你,你明白么?”
“……”乔北顿时一怔,一本正经向邝文斌应道:“这件事情,我只想要警方还我一个清白。邝叔,我向你保证,只要别人不惹我,我绝不去惹别人!就是别人惹我,我也会将事情的发展锁死在这个框框内,我不会让你和李叔失望,我会是一个好孩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