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群,字岳军,四川省华阳县(今属双流)人,国民D元老。早年就读保定陆军速成学堂,1908年赴日本,就读振武学堂,与蒋光头为同学,其后曾参与辛亥GM、二次GM、护法运动等。
197年起先后任国民ZF兵工署长,上海市长,湖北省ZX,国民ZF外交部长;之后历任国民DZY政治会议秘书长,行政院副院长。
张群早年在日本士官学校跟蒋光头是同班同室的好友,所以,在蒋光头面前说话也无拘无束:“我主张撤!尽快撤!”
他一言既出,蒋汪人大惑不解。
“这是什么道理。”
张群不紧不慢地说下去:“我要先讨个底,我们到底是争取早和,还是要无尽无休把国人送到日军的绞肉机上去绞?”
“当然希望早日和平。”蒋汪人不加思索地回答。
“这就对了!”张群摆出一副博学多识的架势道:“按国际公约,撤退的城市不能算占领的城市。陶德曼大使斡旋一成功,日本人应无条件地把南京和平地归我们,这比打败了被占领之后,再交涉归还,要好得多。”
蒋光头听了张群这番别出心裁的见解,实在不敢恭维。
汪精卫在蒋光头面前发了一通议论之后,到底还是懂得日军的炸弹可不长眼睛,很快携家眷跑到武汉去了。
尽管,蒋夫人也早已收拾好了细软,可南京防守问题还没决断,蒋光头不能走。
他同意刘斐的意见,留少数部队守南京,也同意汪精卫的意见,借守求和。
现在,就剩下1个问题让蒋光头最伤脑筋,防守南京由谁挂帅。
南京必败,丢失南京就是千古罪人。
李卫东、胡宗南等人都是他的爱将,他不能把他们往火炕里送。蒋光头想来想去,终于想赶了1个人。
两天以后,蒋光头又召开第二次高级幕僚会议。这一次,他特意要唐生智出席。
蒋光头扫视了一下到会的人,面色严峻地发问道:“你们说,南京守不守?”过了片刻,蒋光头见没人吭声,就自问自答:“南京一定要守。”
大家听蒋光头这么说,就都不作声了。
唐生智见此情景就站出来道:“我同意守南京,掩护前方部队的休整和后方部队的集中,以阻止和延缓敌人的进攻。”
蒋光头一听此话心中暗喜,连忙追问:“哪一个守呢?”
这一下,连唐生智在内,大家又不作声了。
蒋光头急了:“如果没有人守,我自己守。”
结果,又是唐生智出来替蒋光头解围:“委员长,用不着你自己守,派1个军长或总司令,带几个师或几个军就行了。要不从前方下来的人中间派一个人守,或者要南京警备司令谷正伦守都可以。”
其实,唐生智也是在给自己解围。
蒋光头看唐生智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只好道:“他们不行,资历太浅。这个事再商量吧。”
从老蒋的话里,唐生智预感到老蒋在给他“下套”,自己得想办法找个替罪羊,否则者蒋不会罢休。
果不其然,第天,蒋光头又把唐生智单独叫了来道:“孟潇,我们一起出去看一看。”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南京外围复廊一带由桂永清指挥的教导总队的阵地。望着眼前起伏的山丘,蒋光头一语双关地对唐生智道:“这个地势,南京守个月应该没问题。”
唐生智回答:“现在从上海撤下的部队伤亡很大,新兵多,没有几个老兵,任务是艰巨的。”
蒋光头听了默不作声。回到公馆,唐生智赶紧叫参谋处迅速拟定一个城防计划,准备第天亲自送给蒋光头看,并且推荐谷正伦、桂永清为城防正副司令,或者再加上第15集团军副司令罗卓英为总司令,罗卓英是蒋光头的得意门生李卫东的亲信,足智多谋,官至陆军上将,论能力论资历无可挑剔。这下老蒋该没话说了吧。
谁想到,当天下午,一个电话,唐生智又被召到了蒋光头的办公室。这回蒋光头开门见山不容置疑:“关于守南京的问题,要就是我留下,要就是你留下。”
唐生智听蒋光头这么一说,知道事已至此,防守南京非己莫属了,干脆硬着头皮道:“你怎能够留下呢?与其是你,不如是我吧!”
蒋光头一看唐生智终于上了套,马上问:“你看把握怎么样?”
唐生智此刻也豁出去了,倒显得异常镇定:“我只能做到8个字‘临危不乱,临难不苟’”。
蒋光头听了,掩饰不住脸上会心的微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老蒋终于把话挑明了,唐生智的心情反倒比当初平静了许多。
他当然清楚老蒋为什么单单会让他来守南京。蒋光头决不仅仅是因为看中了他唐生智的骁勇善战。
不过,想当初他唐生智是何等威武风光。北伐战争他任中路军前敌总指挥,率领他的看家的部队第8军加上第4军、第7军和叶婷独立团,一路所向披靡,夺取武胜关,血战汀四桥,直捣武汉,饮马长江,打得吴佩孚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他唐生智的赫赫战功确实给当时任北伐总司令的蒋光头脸上争了光。一夜之间,唐生智将军智勇双全的大名威震敌胆,举国皆知。
蒋光头也当众夸奖唐生智:“孟潇有军事天才,我不及他。”
确实,蒋光头很欣赏唐生智的才干,但是内心深处却对唐生智心存芥蒂。当初蒋光头发动反GM政变,北伐半途而废,蒋光头和汪精卫的宁汉两家分庭抗礼。
在全国一片声讨中,唐生智手握重兵东征讨蒋,*得老蒋只好通电“下野”。宁汉统一以后,唐生智被迫远走日本。后来蒋桂大战爆发,蒋光头又把曾*他下野的唐生智请出山,唐生智为报蒋光头知遇之恩不负众望,在蒋桂、蒋冯两汤大战中,亲临前线,浴血奋战,为蒋光头入主中原立下汗马功劳。
谁知,蒋光头卸磨杀驴,战事结束就要削掉唐生智的兵权,唐生智一怒之下二次反蒋,结果兵败再走麦城。辗转跑到广东,协助陈济棠、李宗仁共同反蒋。
直至“九·一八”事变后,在各界压力下宁粤双方才复归统一,一致对外。但是,这次蒋光头却再不敢重用唐生智,只给他个闲职,任国民ZF军事委员会委员兼军事参议院院长,后来又兼军委会第1厅主任、训练总监部总监。
随着日寇疯狂侵略,全国民众抗日呼声日益高涨。蒋光头迫于抗日压力,这才给了唐生智一个军委会执行部主任的实职,让他专门负责筹划抗日的准备工作。
这次防守南京,蒋光头首先就想到了起用唐生智。他幻想凭借唐生智的智勇双全,兴许能够守住南京,再一次给他蒋光头争光,也好挽回一点淞沪会战失败的面子。万一南京守不住,就让唐生智做个替罪羊。
现在,唐生智既然已经同意临危受命,蒋光头就趁热打铁,第天晚上又第次日开幕僚会议。这一次,蒋光头心中有底脸上不慌。他不动声色地道:“防守南京的问题,大家考虑得怎么样了,到底守不守?”说完了,他拿眼瞟了一下唐生智。
唐生智今天表现有点反常,有椅子不坐,而是蹲在上面,一会儿跳下来,一会儿又蹲上去。
此刻的唐生智如坐针毡,昨天在蒋光头面前的镇定自若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明知老蒋把他往死路上赶,自己总不能临阵退缩吧。何况为国尽忠,青史留名,大丈夫也不枉在人世。
唐生智想着想着胸板挺直了,“噌”地一下站起来,慷慨陈词:“南京是我国首都,因国际观瞻所系,又是孙总理陵墓所在,如果放弃南京,将何以对总理在天之灵?因此,南京非死守不可!”
蒋光头一听喜笑颜开:“孟潇说得对。那么,谁负责固守南京为好?”和前两次开会一样,一问到这个问题,又没人吭声了。蒋光头一看心里暗暗叫苦,莫非唐生智要变卦?
这时,只见唐生智不慌不忙站起来:“委员长,若没有别人负责,我愿意勉为其难,我一定坚决死守,与南京城共存亡!”
蒋光头长舒了口气:“很好,就由孟潇负责。”随后对何应钦:“就这么办,有什么要准备的,马上办,可让孟潇先行视事,命令随即发表。”
至此,蒋光头决定固守南京,唐生智11月0日先行到职,11月4日蒋光头正式委任唐生智为南京卫戍司令长官。
在太湖北岸,李卫东率部边打边退。
他在撤到苏州后,本可依托吴福线布防,但是日军的又一次突然迂回,使这一意图化为泡影。
11月1日,京都第16师团在长江南岸的白茆口登陆。
白茆口离福山港非常之近,而京都师团的用兵方向也十分明显,就是冲着其侧背而去的。
11月16日,福山失守,李卫东连停顿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只得继续撤往江阴。
他还有最后一道国防线可守——锡澄线(无锡至江阴)。
可是这时人心已渐渐难以收拢,所以依托锡澄线固守的计划只能再次落空。
后来对于国防线未起到作用,一般都归咎于其本身的问题,议论最多的就是无人守备以及找不到工事钥匙。
其实原先这里都有守备部队。
可是由于淞沪战场的需要,他们也像上海两侧的警戒兵团一样,早早就被作为补充兵员,全给吸纳到主战场上去了。比如守卫四行仓库的“八百壮士”,其组成就是原来两道国防线上的地方保安团。
这些守备部队被调走后,国防线工事的钥匙就临时交给了当地的保长。然而保长不是军人,人家也是老百姓,又没受过军训,听到前线风声鹤唳,那是非赶紧逃命不可的。
结果部队撤到这里后找不到保长,拿不到钥匙。
不过这些实际上也并不是最主要的。
找不到钥匙,可以砸,可以撬嘛,那锁也不是金刚所铸,事实上,李卫东嫡系的部分ZY军,就选择了直接撬门而入,只不过因为对这些工事不熟悉,运用起来较为困难一些,但毕竟也紧紧巴巴地守了那么几天。
大多数部队在通过时,却是连停下来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只是一路夺命狂奔。有的即使停下来了,也说找不到钥匙,所以没法固守,很快就撤走了。黄仁宇就此分析说,这可能是一些部队急于溃退才找出来的借口。
一个“钥匙问题”,多少反映出参加淞沪会战的部队过于庞杂,很多地方军在上阵作战时可以勇不可当,但退却时缺乏严格的作战纪律。
不管怎样,两条国防线毕竟都没能起到预期效果,当年苦心打造的“东方马其诺”竟多半已成摆设。
其实,军事史上的无数例子都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如果没有适当的战术和人力与之相匹配,再坚固的堡垒都作用有限。
不要说我们这个实际上建造水平很低的“东方马其诺”了,就算真正的马其诺又怎么样。三年以后,德军直接绕过这道防线发动攻击,法军因此土崩瓦解,号称世界上构筑最完善、设施最齐全的国防线从此沦为二战时期最大的笑柄。
11月6日,李卫东放弃锡澄线,退至南京城下。
蒋光头在南京紧急召见李卫东,垂询防守南京之策。
李卫东第一句话就是问:是不是需要我来守南京城?
蒋光头明确回答:不是,我已另有人选。
李卫东说,如果你要我守南京,我遵命,但如果不要我守,我有意见,因为我认为不应该死守南京!
在下以为,日军在战术上虽取得了胜利,但在战略上已经失败,必将陷入持久战的泥潭,所以我们应该赶紧撤往皖南,南京只能作为前卫阵地。
蒋光头仍犹豫不决,他命令何应钦、白崇禧和德国顾问法肯豪森进行集体商讨,看究竟怎么办。
华夏统帅部一连会商六次,结论都是南京孤立,又没有要塞设备,不易坚守,乃非战之地。
蒋光头同意了会商结果,他命人赶紧去皖南进行布置,并将主力逐步撤至浙皖赣。
在上海陷落之后,“九国公约”也没戏了。
这次国际会议表面上是宣告暂停,实际上是无限期停止,而在此之前,它仅仅像国联一样,发布了一个谴责日本的宣言。
当初扩大淞沪会战,付出如此大的牺牲,一大动因就是希望引起老外特别是美国的注意乃至干涉。
老外们的确是注意了,而且还肃然起敬。
特别是“八百壮士”守四行仓库,简直是一个绝妙的公关宣传,让你到了不打开电台,不翻开报纸,不每天追听追看都不行的地步。
淞沪战役由此被国际舆论认为是自一战后,全世界经历到的“最易目见,最经过宣扬,而且最为重要”的一场战斗。
在美国人眼里,华夏被视为是为民主和自由而战,参加抗战的华夏人意志坚定,众志成城,这一印象成了日本偷袭珍珠港之前美国民众对华夏的普遍印象。
当时美国搞民.意调查,同情华夏的占到74%,而同情日本的只有%,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也为美国ZF和民间后来越来越倾向于华夏奠定了基础。
由于美国ZF有中立法,所以暂时无法对华夏进行直接军事援助,但它还是给予了财政上的支持。
自“七七事变”开始,一直到后来的武汉会战,在这整整一年时间里,美国以略高于世界市场的价格,大量向华夏收购白银,总计达到一亿多美元。利用美元这一硬通货,华夏ZF购买了价值近5000万美元的军需物资。
可是,这都还不等于他们会马上起而干涉,因为那可能要流血,流的还可能是他们美国大兵的血。
参加会议的美国代表是戴维斯,华夏代表顾维钧向戴维斯提出,美国为什么不制裁一下这个无法无天的日本,你们不是说要“防疫隔离”的吗?
戴维斯很为难,想了一会儿,说我们别的也做不了,要不,来个不买日本货吧,算是意思一下。
让顾维钧和戴维斯都没想到的是,连这个请示电文也遭到了美国国务卿赫尔的否决。消息被媒体披露后,国会都炸开了锅,议员们纷纷跳着脚骂戴维斯愚蠢,报纸上更是把戴维斯列为“不合格代表”,认为这哥们儿光想着别人,不顾自己国家利益,因而发出了召回戴维斯的呼声。
华夏跟日本打架,与我们有何相干,凭什么要大家不买日本货,若是真的把日本惹恼了,反过来跟我们打怎么办?
归根结底,美国人是同情华夏的,甚至也佩服你,愿意帮助你,可如果要他们现在就为此承担战争的风险,那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英国代表艾登自己当局外人,还“好心”地劝告戴维斯,说你们美国要是没胆的话,就别管这类闲事了。
知道吗,这个世上,制裁有两种,一种有效的,一种无效的。无效的,只会惹怒对方而没有任何用处(比如不买日本货),而有效的呢,就必须冒战争的风险(例如爆发美日战争)。
你有没有胆?
戴维斯承认自己无胆,于是无可奈何地答复顾维钧:算了,国联都制裁不了日本,你也别奢望“九国公约”能制裁了。
绝望之中的顾维钧看到了苏联代表,忽然灵机一动,赶快俯耳上去:你们苏联为什么不在外蒙或东北边境搞搞军事演习呢,这样也可以给小日本添加一点心理压力呀。
那时苏联已向华夏提供军事援助,但苏联代表大概都经过了肃反的考验,一个个训练得像他们的老大斯大林一样狡黠。这位苏联代表转而对顾维钧说,军事演习不是不可以,不过一定要有其他大国作为保证,即在苏联受到日本攻击时进行援助。否则的话,我们是不会冒这种惹毛日本的风险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