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市拥堵时间持续了将近6个小时,在此过程中,从各分局调遣过来的警察一边疏导交通,一边做市民们的思想工作,将他们的恐慌情绪缓解掉。两方面双管齐下,傍晚8点钟,交通渐渐恢复通畅。章北开车来到太曦看好的别墅门前时,中介小哥早已蹲在门前,手里捧着一份盒饭,狼吞虎咽地吃着。见有车过来,他连忙将吃剩下的餐盒扔到垃圾桶里,用纸巾随意抹了抹嘴,拿起包跑过去,略显激动地说道:“你们再不来,我都打算在门口过夜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中都市里发生了些状况,市内交通瘫痪了,所以才到现在。”章北独自一人下车,先道了个歉,随后说道,“现在就开始看房吧,如果可以,我当场支付租金,签订合同。”
“市里发生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伤亡惨烈。您平安无恙来了就好,其他的都好说。”中介小哥伸出手,“您这边请!”
在中介小哥的带领下,章北认真地沿着别墅转了一圈。太曦挑中的是一栋大户型别墅,外观像是一只横着摆放的长盒子,一共5层1070平,在这片小户型别墅区里鹤立鸡群,尤为突出。他走遍每一间房间后,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签订合同后将租金转账到对方的公司。
从中介小哥手中拿到别墅钥匙后,他向汽车走去,对太曦说:“这是别墅的钥匙。”
“我购买了一批设备,大约会在明天抵达,你记得帮我取一下货物。”太曦伸手将钥匙接了过来,随后又转头看着车后排的一对小情侣道,“接下来的两个月内,你们就呆在这座别墅里。期限到了后,我自然会放你们两人离开。”
话毕,她又转向章北,对他说:“你再准备足够的食物和换洗的衣服,这两个月内,我会和他们两人呆在别墅里。”
“你要做什么?”章北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太曦笑了笑,没有回答。
四人随后进入到别墅。别墅内只是简单装修了一下,除了一套沙发,几张席梦思大床和基本的卫浴、厨房设备,房东并没有在里面放其他多余的物件,因此别墅内部显得格外空荡。章北和太曦挑选了一楼的两间房间,苏浅浅和沐叶西则挑选了二楼的。选择完毕后,疲倦一天的四人,陆续去休息。
第三天上午,章北收到了物流公司的电话,说有东西要送来。他将别墅的具体位置告知后没多久,物流公司的卡车便停在别墅门口。车厢里并排放着四只梧桐木板制作的木箱,有一人高,四四方方,每一只向车门的那一面都贴着“贵重仪器”四个大字。工人们借助器械将木箱搬下来放到地下室,等章北签字后,开车离开。章北待工人走后,返回地下室,踮着脚尖,从上面的小孔窥探里面。
四只木箱都装着金属仪器,章北只能辨认出其中一件,是用来加工零部件的数控车床。他很疑惑太曦买这些东西做什么,苦思无果后,随手用帆布将木箱盖住,离开地下室。
回到客厅时,他正好碰到太曦睡眼朦胧地站在卫生间门口,端着牙杯,正在洗漱。
他停下脚步,看了对方片刻。对唯心生命而言,洗漱、睡觉、饮食是毫无意义的举动。北方局唯心生命研究所那只家伙,就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东事情。他心中甚是不解,为什么太曦要如人类一般,做这些繁琐的事情。况且看对方的样子,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她此刻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状态?他心想。
太曦放下牙杯后,奇怪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章北,问道:“你有事?”
“你买的东西已经到了,我让工人们放在地下室了。”章北回过神来,回答道。
“行,我知道了。”太曦说道,随后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向地下室走去。章北跟在她的背后,也一同下去。
来到地下室,太曦伸出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抓在木箱的边缘,如晴雯撕纸扇,十指轻微用力,木箱的侧面便发出咯吱的碎裂声,然后轰然倒塌在地。章北在一旁瞧着,心中又在想:她此刻的躯体是否还是人类的躯体?
以人类孩童的肌肉组织,是根本无法做到这一幕的。看太曦如此轻而易举地撕裂木箱,想来她早就改造过章小安的身体。他突然间想起了不久前太曦曾经讲过的故事,再次深思她变成人类的目的。
在与太曦的交流中,章北曾不止一次侧敲旁击,试图询问出她的目的。可对方所告知给他的信息,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最关键的部分总是含糊其辞蒙混过去。太曦虽然口中说要讲些故事,可总是不将最关键的地方讲出来。
章北有一种直觉,如果自己能够搞清楚太曦抛弃自己原有的躯干,进入人类躯体的目的,或许可以为未来即将到来的战争,给人类做些微不足道的贡献。
不过转念间,他又想到唯心生命可以读取人类的脑电波,随即将自己的这些思绪深压在心底,不敢再提及,生怕被太曦发觉。
太曦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机器上,没有分心去理会章北。她看了一眼这几台庞然大物,随后找到了一些插座,对其进行了改装,将其用线缆与自己先前制造的超级能量容器连接在一起,制作一个较为稳定的能源供应装置。一切就绪后,她再将数控车床与能源供应装置连接在一起,将其启动。
当锋利的刀刃旋转起来后,太曦将自己与机器一同购买的金属原料放置到加工槽,然后走到数控面板上,将自己先前设定好的程序导入其中,让数控机床自己运转。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太曦就不断地加工零部件。这些新制造出来的零部件,被她替换到其他三台机器上,对其进行不断升级。等其他三台机器可堪重用时,她才将它们启动。此时,章北才意识到,其他三台机器是分别用来制作电路板、线缆以及精密电子元件。
如果说,这天章北还处于好奇状态,那么接下来一周的时间内,太曦所做的事情,将他的认知彻底颠覆了。
她就用眼前的几台机器,彼此不断加工出对方的所需要的零部件,对其进行自我更新换代。原本笨重的四台机器,一周后变成高集成性自动化设备,可以直接执行太曦的语音指令,自发加工出她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