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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杏花白(上)

后宫惠妃传 崇离 2424 2024-11-19 06:03

  只是这一身艳丽色泽在白雪皑皑中也许鲜活生机,于暑热的夏季,看了只会心生烦躁。楚越宸蹙了蹙眉,只冷淡的应道。

  “免礼。”

  便不再关注岸芷,硬生生将她的满心期许扼杀摇篮之中。回头望向杏红,目光倒缓和了几分,虚扶道:

  “不必如此惊慌,想来子染便是天真烂漫,自然不拘泥尔等规矩,她若不说什么,朕也断然没有怪罪的道理。”

  “谢皇上轻饶。”虚惊一场后,杏红松了口气,眼含泪珠的回道,红着眼眶,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

  兀自坐于椅上,他看到一旁放着的竹筐,便往绣崩上瞧了瞧,只见一只活灵活现的喜鹊映入眼帘,针法细腻,连根根羽毛似乎也清晰可感。

  “倒是个心灵手巧的……”

  楚越宸随口夸赞了一句,却让身后正在抬手斟茶的岸芷心头一紧,面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僵凝,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受宠若惊连连谢恩的杏红,越发嫉恨阴冷。

  双手奉过茶,悄悄的抬眸望去。

  然而楚越宸仅仅接过瓷杯,自始至终没有多看岸芷一眼。垂眸轻轻吹拂茶叶,清香霎时溢出,缠绵于鼻息间。

  晨间朝露所烹,果真不同凡响,他心想。

  “皇上,这茶……”岸芷正欲开口,不料楚越宸却摆了摆手,直截了当的阻断了她,淡淡道:

  “朕一人在此,都下去吧。”

  岸芷瞪大眼睛愣了一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德全横眉冷眼,努了努嘴,意思她休要多言。

  别无他法,只得咬了咬牙,垂头丧气的跟随杏红一道出门,临走之时,恋恋不舍的朝殿内窥去,只见楚越宸依旧专心致志的茗茶,好像别无他物一般。

  失望的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精心打扮了一场,竟还不如一杯茶,真是何其可笑。

  寝殿之内,早已收到小周子传来的消息,慕子染等人准备妥当,她忙抬手整整了仪容,对着铜镜勾出一抹最为动人的笑意。

  不见岸芷,唯余汀兰一个帮她整理着身上的轻纱披帛,每一道褶皱,都显得精雕细琢,透露着心思。

  “一切可都准备妥当。”慕子染沾了点香膏,涂抹于腕上,微微倾过头朝汀兰问道。

  “小主放心,一切皆在预料之中。”

  慕子染听了这话微微放心,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有藏不住的犹豫与哀怨,自那日后,这是她第一次见楚越宸,总是不愿,却不得不相见。

  莲步轻移,掀帘而出的刹那间,已然便做莞尔一笑,朱唇皓齿,明眸似星。

  楚越宸见到慕子染亦是十分欢喜,几步上前,却在视线移向那只用纱布包起的手掌时,沉下面容。

  拉过慕子染,将她受伤的掌心轻轻握在自己手中,顺道轻拍了下她的额头,语气佯装斥责,却怎样听都是宠溺的意味。

  “让你不好生待着,弄伤了自己,还要连累朕繁忙中来看你。”

  说着,却将她一把揽于怀中,按着她的头,轻嗅脖颈间的一缕幽香。

  “为何这绛雪轩中,有这般浓厚的花香萦绕?”

  “嫔妾命人于院中晾晒了好些花瓣,准备缝制些香囊佩戴于身,以避蚊虫。”

  “原是如此。”

  熟悉的话语,温柔的举动,楚越宸眼中的关切不忍让慕子染产生了瞬间的错觉,他没有变,还是初遇时的多情帝王。

  怔然眨眼,一股酸意带着委屈等复杂的情感悉数涌上,她强装着镇定,嗫嚅着道:“国事为重,皇上还是快些回去为好。”

  楚越宸只静静的抱着慕子染,好一阵儿后,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才渐渐响起:

  “朕骗你的,没有什么,比你重要。”

  慕子染顿了顿,并没有回答,垂下的眼睫遮挡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忽而,楚越宸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臂,不管略有错愕的慕子染,兀自摸着下巴蹙眉打量起慕子染的一身穿着,徐徐道:

  “子染今日,似乎较往日更明艳清丽几分,是何缘由?”

  慕子染眨眨眼,一副不解的模样垂眼望向身上。今日所着,正是萧琼生辰时的藕粉色绣杏花薄衫。

  初夏暑气渐涨,换下来春时厚重的衣料,手臂上松松的挽着米白色轻纱披帛,与同色下裳一道轻曳,更显清凉飘逸。

  “许是嫔妾今日换了新衣,只是这衫裙在羽昭仪生辰时已穿过一次。”

  她侧过眼眸,唇边温柔的笑意柔柔得朝楚越宸漾去,语气颇有几分耐人寻味,道:“何以,皇上今日才觉出不同来?”

  楚越宸愣了一愣,这才反应出慕子染话中深意,眨了眨眼,不由失笑,抬手便去捏了捏慕子染手感颇好的脸颊,打趣道:

  “这话可是在埋怨朕将前几日的心思都放在了昭仪身上?”

  慕子染别过眼去,努着嘴淡淡说道:“嫔妾可不敢这样想。”

  楚越宸苦恼得蹙着眉,无辜得眨了眨眼,拉过她的袖子,撇了撇唇竟扮作小孩子撒娇的模样,朝慕子染说道:

  “是朕的错,以后再也不看旁人了,天天将奏折搬到这绛雪轩中,腻着你一人,意下如何?”

  慕子染眼见着平日主宰生杀大权的天子竟半点威仪也不要,同自己耍赖逗自己开心,心里的某处不仅又有些许动容。

  她回过头望着楚越宸澄澈的眸子,那样漆黑明亮,倒映在其中的,只有慕子染慢慢消融的冰冷。

  一个女子最大的悲哀,便是容易沉浸于表象的柔情蜜意。

  连深究也不愿,慕子染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也许是自己的某些举动激起了楚越宸的疑心,也许过错在自己,也许……今后谨言慎行,便可永远将这帝王的柔情收入囊中。

  这样的念头越来越清晰,扩散开来,让人深信不疑。

  慕子染只觉得心中堵塞着的一块巨石慢慢不见,连呼吸也变得轻松许多,望了楚越宸半晌,‘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别过眼道:

  “那皇上说,嫔妾今日的衣裙,当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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