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不过这么一想,其实诸葛一家人口还算少的了,哪里像历史著名的九子夺嫡大惨案,光康熙一个人的儿子就可以凑五六桌麻将了。
“你要知道,我们南临是允许女帝的。”
砰!一声,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叩在玉娇心房,撞得她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一种热血翻腾的麻痹之觉。女帝?她直觉就想到了武则天。女人为帝有时候比男人争夺更为可怕,若是男女混合双打,啧啧……这南临国可真要天下大乱了。
不知是诸葛均幸还是不幸,自小被带往东珵国为质子,也从一定程度上躲避了许多年的骨肉倾轧。如今出山亲自笼络她这个南临密探总管的后人,铁定是因为南临皇族内部有了更加明显的异动,或者是南临王将不久于人世。
说也奇怪,虽然诸葛均没有说到这一点,但是玉娇却已经领会了。甚至,觉得他有那么丁点儿值得同情。
不错,被诸葛均说对了,她确实是开始同情他了。
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若是有一种方法,可以保命,也可以不做大王,你会不会去做?”
诸葛均投来奇怪的目光,反问道:“为何不做大王?”
“……”……因为因果报应,总是不断循环的。你忍心自己将来的子嗣再走自己的老路吗?不过这个这个……她好像想太多了。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了几句,就摇了下头。
诸葛均却看待地极为认真,一瞬间嗓音忽而低沉几不可闻,但那飘忽里仍然带有一种蛊惑般的魅力,专注而富有霸道般地道起:“而且绝不仅仅是南临的王……”
“不仅仅?”玉娇低喃,一瞬间明白了诸葛均话背后的意思。他绝不是个苟且偷安之人,也不是个被生死逼迫争夺帝位的傀儡。他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谁也无法阻拦。
蓦然叹了口气,知道了这么多,玉娇的心被塞得爆满,几乎透不过气。
耳边原本还是一阵温默,陡然听到诸葛均“嗯”了一声。她立刻抬头,只见诸葛均难得的正容背后又似潮水般袭上了一阵阴霾,抬手指着宋家方向:“着火了……”
玉娇“啊”地从石头上跳起来,往那里一瞧,果然从白雪飘摇的屋舍之间升起一股浓烟,夹杂着堂梁烧断的声音,传来一阵朦胧的倒塌声。
出了什么事?未等回神,诸葛均已经不顾自己的伤势一手揽抱住玉娇的纤腰飞奔向宋家。
雪地上,诸葛均带来的纸伞滚了一圈,被入暮凌厉的风刮跑。
大火比想象的来得大,恍如从无至有只是经过一眨眼时间,而这一眨眼时间却足以侵吞整个单薄的宋家屋舍,甚至是生命。
原本就脆弱不堪的房梁不断倒下来,带着烟雾滚滚的热烫,让玉娇大呼了一口气就觉得直烧心肺,额头上被烝出许多冷汗。她抓着诸葛均抖瑟双肩,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阿嫂跟小宝呢?人呢?”宋宽宋薇都未回来,宋家却突遭走水之火,隐隐中仿佛有一把大锤压向玉娇的胸口,逼得她呼吸不能。
四周静悄悄的,连这周围邻居都静得诡异。
玉娇立刻扭头深吸一口气,在雪地上滚了一圈,直至身上都滚成了雪球似地,就要往大火里冲。
诸葛均从后一把抱住她:“你去于事无补!”
“阿嫂跟小宝都在里面,什么于事无补,总比你干站在这里要强!”力气竟然分外地大,没想到瘦弱如她,一瞬间爆发起来的力量尤不可忽视。
诸葛均明显身子一僵,为这话忽而觉得心中难过:“在你眼里我竟是这种见死不救的人吗?”
“不是吗?”玉娇愤恨一眼。
诸葛均眼神一沉,松开玉娇:“是,我一直都是。”
见他松开自己,玉娇立刻没命似地要往火里冲。身后诸葛均不失时机地缓缓开口:“你去了也没用,她们早已不在了。”
身形一凝,玉娇不敢置信地扭过头去:“什么意思?”
“你看这火势,骤然而起,还是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下。一般的火,能烧得起来吗?”他平淡的语调陈述的好像是件与他无关的事情,恍然间以往揶揄戏弄玉娇的那副促狭都被隐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冰一般的冷漠。
玉娇真不知道该为诸葛均对待自己的特殊感到荣幸还是忧愁。不过眼下这股来得并不合适的淡然,令她脑门光火。尽管大阿嫂一家与他们都是萍水相逢,但是好歹人家救过他一次,撇去伤势真假与否不说,光这个恩情你也得表示表示几分关心才对。为何这种时刻这讨厌鬼竟摆出这副跟她分析道理的架子来?
但玉娇却也不得不承认,诸葛均这番分析地一针见血,完全将这场大火的种种不合理都挑了出来。
站在大火前傻了眼的玉娇被炙热熏得脸颊发烫,几乎在火舌蔓延开来即将舔舐玉娇毛发的时候,诸葛均猝然将她带离地更远。一抹心头的不安迅速划过,诸葛均略带紧张的声音在耳畔轻语:“此地不宜久留,快离开。”
玉娇身子一挺,茫然中终于收复了理智。思索下,竟得出了一个自己都害怕的结论——诸葛均了解的如此透彻,这把火该不是……心中猛然一惊,忽然从大火里跳出一样东西就落在玉娇脚边。
她定睛一看,顿时怒目对诸葛均:“你如何解释?”
出来的正是白雪,仿佛对他二人目前的剑拔弩张并不知晓,一如以往蹭了蹭玉娇的鞋面儿,然后优哉游哉跳进诸葛均怀里。
“说,为什么白雪会从里面出来?它在里面做什么?”
“你在怀疑我?”冰冷的话语带着些许自嘲,诸葛均嘴角突然的笑意越发显得一身黑衣衬得他体型森冷如铁,“那请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何要烧了这里?”并且竟在毫不惊动他俩的情况下,还得结局村里众人。
若玉娇冷静下来细心想一下,就会觉得这个傍晚村中的一切都透露出一股可怕的安静。只怕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如今都没有活口了。
若诸葛均此时将这话挑出来说,只会在玉娇头上再放一把火,把这头烂帐也算在他头上。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实话诸葛均也很想知道,原本还好好聊天相安无事的两个人,怎么会因为一场大火而怒目相睁?
他原以为,原以为经过这次谈话,他们两个即使不能成为知心的人,也能成为朋友吧?事实证明,一切都是他想得太过容易了。
这斯异样令他心头忽而涌上一股狠厉,这样说,是有人在从中破坏?是谁?最终目的是什么?或者,玉娇的真实身份难道已经被他人知晓,与他诸葛均抢人来了?
狩猎般的机警脸色从诸葛均脸上一闪而过,尽管脑袋里闪现了许多可能性,但最终还是回归到玉娇身上。知道对方是冲着玉娇来的,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是个绝不容被侵略的人,是他第一个找到玉娇的,所以,玉娇是他的。
无人能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