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现在可是业务二部的一份子,如果咱们这是个小山头儿,那我可就是二当家的!”伍坤对于赵文熙的冷漠显得十分不满,“我还没问你呢,咱们不去谈客户吗?”
“那对新人不是已经送走了吗?”赵文熙扭头一脸疑惑,“你还有其他约来的客户?”
伍坤瞬间傻眼:“我没约来啊!好不容易约了两个,他们这周还没时间,说要下礼拜再说。话说,你不是说让我别管了你搞定吗?你一个都没叫来啊?”
他看了一眼身后人声鼎沸的接待区,一脸着急:“人家都那么忙,咱俩连一个客户都没约来,也太不像话了吧!”
“呵,确实是有长进了啊!知道没业务谈着急了?”
赵文熙戏谑地说到:“其实吧,这个活动没用多少成本,随后整套道具拆下来摆到咱们自己厅里照样卖!二部的客户可不能这么拿绢花应付啊!万一人家想要鲜花呢?万一人家觉得设备不够想补呢?万一还想来个主题甜品台?还有加表演、价格装饰、加吊顶,是吧?我们得考虑客户的实际需求嘛!”
伍坤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可拉倒吧!你看你又是‘利润率综合症’犯了!……可你这莫名其妙把我弄成什么策划师,万一三部那些客户真的都来找我怎么办啊?我可应付不来!”
赵文熙青青冷笑道:“你还真以为孙培文是吃素的?他这会儿百分百在跟薛总打小报告!他那些零七八碎,我本来也就没打算要,只想让他知道踩过界是要付出代价!客户就算选你,你接也可以,你不是说十单做完你就自由了?这不是好机会?客户要是坚持转厅,那势必要增加桌数或者餐标,我当然可以接收,对公司有利无害。”
看伍坤不吭声,她接着说到:“全推你头上,是因为反正你再玩一阵子也就走了。一单两单薛总可以由着你,三部整个半年的单子都交给你祸害,你当开公司是过家家吗?等你一走,这事儿在薛总那就得翻篇儿,不会让孙培文跟我闹太久。”
一听这话,伍坤更加明白了赵文熙的城府之深。她这一招可真是一石好几鸟啊!
既给了孙培文教训,让他以后不敢再随意捣鬼;又给自己的厅打了广告,让客户在选择宴会厅上有了新的方向;不仅展示了公司的策划实力,给失语客户吃了一颗定心丸;还连自己的退路都想好了。
真是机关算尽!简直令人发指!
电梯已经渐渐从下面升上来,眼看就要到达他们所在的十五楼,赵文熙看着一脸鄙视的伍坤说到:“职场如战场,我不主动惹人,但我也不希望别人踩我的地界!这是很简单的生存法则,你要是觉得我卑鄙我也没办法,想走的话我不会拦着你。”
“你也烦了我这么久了,能让我清净几天我求之不得。”电梯门打开,她率先塌了进去,转过身才又说到:“哦,忘了告诉你。你爸真的很担心你,只是拉不下面子找你回去……”
“我现在还不能回去!”伍坤一听,刚才所有的思绪全都抛在了脑后,“可能你说的对,我是菜鸟,但我这半个月真的觉得,或许我还算喜欢这种挑战不断的工作。反正我也答应了做你的跟班儿苦力,怎么了?你想赖账把我甩了?”
“你到现在才教会我怎么打电话约客户。”说到这儿他一个箭步就踏进了电梯,站在赵文熙的身边,低头俯视着她:“想这么容易就贪污我爸交的‘学费’?没那么容易!在你把你的本事教给我之前,我是不会放你清净的!”
不让赵文熙清净的人,又何止只有一个伍坤?
一进办公室,看到背对着门坐在办公桌前椅子上的薛一行,赵文熙的心里瞬间就是“咯噔”一下。
该来的总会来,来了的躲不了。动小心思之前她就想到过或许会有怎样的后果,现在事儿都办完了,除了硬着头皮上,她哪还有退路?
“薛总,怎么一声不吭坐这儿啊?”赵文熙满脸都是笑意,一边打发伍坤去泡茶一边笑着说到,“有事儿也不先打个电话,我好去办公室找您啊,还让您专门跑一趟。”
说着,她落落大方地走到薛一行旁边,一只手倚着办公桌的桌面,斜着半坐在桌子上,低眉顺眼地问:“找我还是找伍坤?”
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薛一行听了孙沛文的添油加醋再生气,对着态度良好的赵文熙也不会大发雷霆。
他原本是靠在椅子上微微仰起头,闭着眼睛,手里的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腿上敲着。
一听赵文熙这话,他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赵文熙,眼神里是少有的锐利:“赵文熙,你这次真的让我很失望。”
他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像某种尖利的武器一样,一瞬间就粉碎了赵文熙早已准备好的淡定笑容。
“薛总。”她垂下了眼睑,抠着手指,看起来委屈却倔强,“我不想指责什么,也不想解释什么。”
薛一行一下就来了脾气,语气也严厉了许多:“你这是在给我表演死猪不怕开水烫吗?不想解释?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上进、努力,尽管很多人跟我说你刚愎自用难以相处,但我从来没有说过你吧?我是信任你的,你这几年为了公司所有的努力,让我根本不忍心苛责你!可现在呢?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就在几分钟前,你把孙培文一个大老爷们逼得在电话里跟我哭着喊着要辞职!”
“他苦着喊着要辞职?”赵文熙终于还是忍不住辩解,“那您有没有问问他我为什么不找别人的麻烦单找他?行哥……”
“他委屈?我呢?”她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目光紧紧地盯着薛一行的眼睛:“那我就活该被人欺负吗?您可以去求证,他的单子我一个都没有接,他闹什么?凭什么闹!”
说完,她的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倒是弄得薛一行有些不知所措,想安慰她又还带着气,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端着茶壶刚进门的伍坤看到这场面,瞬间就定在了原地。
看了看手足无措的薛一行,又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赵文熙,他一脸理直气壮地说:“薛叔叔,不是我说你,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帮着姓孙的那孙子来兴师问罪,也太偏听偏信了吧!”
薛一行这会儿不敢再说赵文熙,可不代表他不敢说伍坤,一见伍坤这满满“护犊子”的口气,他立马就把矛头转换了方向:“你还好意思说!让你学本事,你别的没学会,挖陷阱坑同事倒是学得挺好是吧?我看你也别在这儿费劲了,干脆赶紧回家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