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王爷去种田 ()”!
朱大人早就知道,但此刻他却收敛起了所有的不耐烦,“你继续说。”
“是,大人。”春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紧紧抱着孩子道:“原本我想着没了相公,我自己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我一个人养孩子虽然艰难了一些,但也可以将他抚养长大。”
“可惜这样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我不知道朱员外为什么要娶我,但无论是我的婆家还是我的娘家,都被朱家给的聘礼惊到了,他们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想要将我送到朱家去,可我丈夫才去世几个月啊,她们怎么忍心?”说到这里,春希已经是泪流满面。
围观的群众听了这番话,心里也是一阵难受,是啊,张家那孩子才去世几个月了,春希娘家的人也就算了,可她的婆婆可是张大郎的亲娘啊,竟然为了银子把他的媳妇送给别人。
这是何等的无情。
此时大家看向张氏的眼神愈发鄙夷,张氏没想过会这样,可站在她的角度,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丈夫早亡,留下几个孩子,她一个女人艰难将孩子拉拔着长大,好不容易给大儿子娶了媳妇儿,谁能想到天意弄人,她儿子竟然早早的就离开了。
她是这样走过来的,知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有多难,而且春希长得好看,她早晚都是守不住的,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不早点把春希嫁出去呢,这样起码还能拿到一笔钱。
朱大人扫了两个女人一眼,“她说的话你们可认?”
朱氏扫了春希一眼,“是有如何,女子在家从夫,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如今她丈夫死了,她为何不能在嫁?而且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过日子总是艰难,我也是为她好。”
“我不要你为我好,我求求你们了,别管我了,我一个人过挺好的,求求你们别管我的死活了,好不好?”
春希声音嘶哑的恳求,“以后我就算饿死也不会路过你们家门口,求求你们别管我。”
“你……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们这是为你好。”朱氏自然不愿意到手的银子就这么飞了,要知道朱员外给五十两银子的聘礼呢,他们一家人几年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春希无声的流泪,为你好为你好,这句话她已经听了太多了,他们分明是为了利益,却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多么讽刺。
“所以我只有去死才能让你们放弃,是吗?”春希目光冷静的看着身边的两个女人,她是真的受够了。
她丈夫去世,那段时间她伤心欲绝,但她还要照顾孩子,所以她每天都强迫自己坚强起来,可谁能想到张氏作为她的婆婆,她丈夫的母亲,却和旁人一起逼迫她。
“春希,你在说什么?”这下她们慌了,毕竟若是人死了,她们就什么都捞不到了。
“我再说我要去死,与其活着被你们用各种理由为你好,死其实没什么可怕的,而且他还在等我们呢,等我们到了黄泉路上,一家三口又在一起了,以后再也没人可以欺负我。”春希是认真的,她神色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孩子,孩子还不到一岁,此时正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他还不知道他即将要面对什么。
“你不许胡说,你年纪轻轻怎么能死呢,而且你死了孩子怎么办?”张氏也慌了,若是她死了,她也什么都得不到了,那他们之前的那番争执又算什么呢。
“孩子自然是跟我一起走,难不成我还指望你们会照顾他吗?”春希抱着孩子站起来,看向呆滞在原地的朱大人道:“劳烦大人了,不过这个案子不用再审了,让她们回去吧。”
“这……”朱大人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审,毕竟他本身就是走后门进来的,这也就算了,但他成了县令之后只顾着玩乐,从来都不曾学习过。
而且这个案子说起来挺复杂的,从法律上来算,他们并没有做违法的事情。
躲在暗处的曲小烟微微叹了口气,轻轻吹了一个口哨,站在人群中的新九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柔弱又决绝的春希开口道:“朱大人还没想好怎么判吗?”
“可是这……”
“朱大人,既然这二位妇人都觉得嫁给朱大人做继室是很好的事情,是享福的事情,为什么不让她们自己去呢?”
“这……”朱大人被震得回不了神,毕竟这个角度太过刁钻,一般人根本想不到。
而且这两个妇人都快四十了,朱员外肯定不喜欢。
最重要的是她们还有孩子有家庭,要是让真的这么做了,那朱员外成了什么。
而躲在屏风后的曲小烟却没忍住笑出声,“新九这个角度还真是清奇,不过这个法子确实不错。”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付君祁没有任何意见,他对下面这种买卖官位的行为深痛恶觉,但水至清则无鱼,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完全制止。
“行啊,我们去找朱员外吧,一次性能娶两个老婆,他一定很开心吧。”曲小烟的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她就是瞧不上这种仗势欺人的人。
这一次她也让对方尝尝仗势欺人的滋味儿。
他们的运气很好,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前来的朱员外,他大约五十岁,肚子大的几乎要把衣服撑破,而一张脸上满是麻子,看起来那叫一个有碍市容。
曲小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她停顿了一下道:“这位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朱员外吧?”
付君祁看了他几眼点头,“不错。”
曲小烟,“……”
就他这幅尊荣,竟然还想要貌美年轻的小姑娘,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只可惜在这种年代,这种事其实很寻常。
曲小烟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拦住他,我要跟他商量一件事。”片刻的时间曲小烟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付君祁已经先她一步拦住了朱员外,朱员外看着忽然拦住他的二人,脸上的肉抖了抖才道:“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