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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正面交锋

那把刀 欧阳北 4376 2024-11-19 06:25

  忙完手头的农活,郑士方决定继续去找相关的政府部门反映砍树的情况。他写了几份事件过程的材料拿着,以备不时之需。临出门前,他先给二弟通了一次话,想问问他的看法。郑士向给他说,既然派出所不愿意管,这件事处理起来估计就会非常的费周折,最后难免要走法院打官司的。郑士方说了句,‘事已至此,也只能往前走了,他们要怎么这也只能奉陪到底了’就撂了电话出了门。

  本来二弟要陪着他一起去林业所的,但郑士方怕耽误他上课就没让他去。

  林业所在皇井集镇的东头,与镇里的养老院挨着。郑士方到所里的时候正好所长也在,所长姓郝,一个四十出头的瘦高个。郑士方进入他的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低头玩电脑。看到郑士方已经来到他的办公桌前便抬头问:“你这有什么事?”

  郑士方递上材料说:“我是西郑村的,我们有几家的几十颗树被邻村的人给砍了,来看林业所能不管这事。”

  “只要和林业有关的,我们林业所都可以管。”郝所长信誓旦旦的说,“你给我好好说说具体是什么情况。”

  郑士方如实的把东谢村要地、砍树的事情说了一遍,但他刻意没有提及自己报警,派出所没有处理的事情。

  郝所长听完,眉头紧锁的样子,又看了看手里的材料说:“你这事不太好办啊,这牵扯到土地纠纷啊,如果土地的权限没有确定,林业所也不好出面办啊。另外里面有暴力毁坏他人财务,应该派出所来管。”

  “他们这是毁坏树木,所以我才来所里看你们能不能出面解决?”郑士方希望这件事情更多的林业所联系在一起。

  “非法砍伐的事情是林业所管,但你这树是个人的,这就不仅是林业的问题了。我建议啊,你最好还是去土管所问问,或者去找派出所按照居民纠纷调解一下,这样解决问题或许会更快一些。”郝所长说。

  “林业所就不能先帮着去解决吗?”郑士方仍不放弃的争取着。

  “我给你说实话,这件事情要是适合林业所现场处理,我们马上就可以派人去,但现在是去了也没有多大的用。你有很多东西确定下来,我们就不会插手,等有属于林业所该管的那部分,到时候你再来,我们再来评估解决。”郝所长起身倒了杯茶又重新回到了电脑前。

  郑士方被郝所长说的无言以对,感觉自己无法能够在语言上辨倒他,心想着,这领导就是领导啊,说退别人都有他自己的一套。

  从林业所出来,郑士方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路对面的养老院。他最近一直听有人说院里来了一些外地的妇女,专做里面老头的生意。很多老头因为这事把自己的积蓄都花光了,有的还到处为亲人借钱。郑士方好奇这闹得人人皆知的事情,派出所为啥都不出来管管。但他转念一想自己眼下的事情,忽然明白为啥这种事能一直在养老院存在着了。

  他直接去了土管所。此时此刻,他都有一种早点去早点了事的心态,因为还没去他自己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他突然对于这些政府部门有种强烈的不信任感,那帮吃得肥头大耳,穿得体面风光的一个个所谓的官员们,又有谁能够把一个普通群众反映的问题当做了问题。一件关乎一个人、一个家庭生死的事情,在他们的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件可做可不做,可管可不管的工作而已,还不如他喝杯茶水,玩会电脑要重要的多。

  快到土管所的大门口,郑士方正准备进去,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看到一群人正从里面往外走,心里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此时,他想躲避已经不再可能,只能心情复杂的迎了上去。

  他看到谢石栏领着谢猛和谢高边说笑着边往自己走过来。谢石栏老远也看到了郑士方,便用一双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他。

  郑士方对于这个突然的相遇有点措手不及,从树被砍以后,这是他与谢石栏第一次正面相遇。郑士方之前曾有很多次想单独找谢石栏出来调停这件事情,但谢石栏一步一步的做法,让他知道调停已经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从他报警之后,他更知道调停的几率几乎是零。如今,连狼姨都不愿意出来说和此事,可见事情已经到了只能惊官动府才能解决的地步。在土管所遇到谢石栏,这是郑士方没有想到的,但既然遇上了也就遇上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必要躲躲闪闪的。他迎着谢石栏阴毒的眼光,从容的走了上去。

  谢石栏老远就冲着他笑着喊:“闲侄啊,你也来土管所了,是咨询土地的确权的事情吧?

  郑士方看了他一眼,也笑了笑说:“是啊,来土管所不问土地的问题,难道你来是问猪肉多少钱一斤吗?”

  “你就省省吧,你到哪儿也白忙活,哪儿的人都不会听你瞎白活的?”谢猛一边打趣说。

  “你以为缺德的事情做了,就没事了,报应总会找上门的。”郑士方不屑和谢猛这样的人说话。

  “报应?我立马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报应,早想治你们家的人了。”谢猛说着手指着攥着拳头就就要过来打郑士方。

  谢猛被身旁的谢高一把拉住说:“这里是土管所,别在这里打。”

  郑士方看着如此嚣张的谢猛,笑了,手指着谢猛说:“我今天就站在这儿,你来打我试试?”

  “好了。”谢石栏呵斥着还想挣脱谢高的手臂过来打郑士方的谢猛,他对谢高说:“你先把他弄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听完谢石栏的话,谢高连推带拉的把谢猛往外大门外弄。谢猛仍不愿意走的样子,时不时的回头指着郑士方骂。

  谢石栏走到郑士方的近前说:“本来我不想和你一个晚辈说话的,但你爸老缩着头,不愿意出来,那就只有你受着了。”

  “我受不受着到无所谓,关键是你这一把老骨头,到最后还要是遭一次罪,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郑士方嘴上也不让着他。

  “吃得消,身体好着呢,闲侄,那咱爷俩就走着瞧,看最后谁难受?”谢石栏仍笑着的看着对方。

  “我奉陪到底,直到看到你们做恶的下场。”郑士方也狠狠的盯着对方的眼镜。

  “那块土地是东谢村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谢石栏笑着说:“我要是你就识相些,让你爸回来,花点钱,把事情平了就得了,也省了两村再大动干戈。”

  “砍了我们的树,还让我们出钱平事,你是这些年没钱用,穷疯了吧。”郑士方听到他说出钱的事情非常气愤。

  “砍你们的树,谁看见了,要是我们砍的,派出所怎么不来抓我们。你就省省吧,告诉你,玩黑的白的你们家都不行,我告诉你,这次不按照我指的路去走,这事就甭想了结。”谢石栏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边走嘴里还边哼着福蓝调,嚣张至极。

  看着谢石栏远去的背影,郑士方突然感觉到大脑一阵阵眩晕,他虽然知道平时是怎么的人,但之前更多的也只是听说而已,却从来没有与他真正的交锋过。以前父亲在村干部的位子上的时候,他反而觉得谢石栏没有大家说得那样的坏,如今他彻底领教了他的无赖与贪婪。其实,在曾经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还曾觉得男人就应该像谢石栏这样,敢打敢拼,称霸一方。但今天的谈话中,郑士方听出的更多的是谢石栏对钱的贪婪和无耻的抵赖,这让他内心曾有的谢石栏伟岸形象的一面也瞬间的倒塌,也让他对谢石栏更加的蔑视。

  土管所给予的答复与林业所的答复大同小异,这既在郑士方意料之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镇政府的各个部门的办事人员都是如此一致的能推能躲,他们不亏都是同吃着国家工资的人,办事的风格,办事的做派竟是如此的雷同。他把材料留了一份给土管所,便转身出来。

  从土管所出来,郑士方直奔街北的李家铁匠铺。进了门便问正在铺子里喝茶的李铁匠:“你这有现成的刀吗?”

  李铁匠也没起身,指着身旁的一个柜子说:“都在这里了,你自己看。”

  郑士方走过去,看到一个落满铁屑的铁皮柜子里,上下两层各摆着十几把长短不一的刀。他挑了几把中等长度的在手上端详着,最后他选择了一把二尺来长的杀猪刀攥在手里问:“这刀快吗?”

  “保证比你商店里买得那些钢口要好,宰个猪羊的那都是大材小用。”

  “磨一次刀的话,一气能宰多少头猪?”

  “这个没谱,以前县肉联厂用过我的刀,连宰了三天三夜都还锋利无比。”

  “好,我就要这把。”

  付了钱,郑士方把刀用报纸包好放进了提包里出了门。此时,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雨。他骑着摩托车在雨中疾驰着,雨水不断地打在他的脸上,他也不去搽它,就这样任凭雨水随风胡乱的拍打着。

  雨水让他感觉异常地清爽,虽然他全身上下都被浇了透,但并不能影响这风雨给他带来的这份片刻舒爽的心情。从东谢村要地开始,郑士方觉得自己很难在舒心起来。一开始还他想如何能够缓和矛盾,维系好两村多年的情感。东谢村的人砍了树以后,他又想通过政府早点解决事情。现在倒好,如今想解决事情,都不知道该去找哪个人、哪个部门。郑士方感觉到事情的发展总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很多的事情都变得没有了把握,就如这眼前的风雨你不法控制,也不知道它何时会从哪儿拍打过来。

  他之所以急着去买了一把刀,是因为家里的那把刀不翼而飞。丢刀了,让他真正感觉到了内心的恐慌,只有重新买上一把才能让自己更踏实一些。丢刀以后,他才觉得自己很难离开它,没有刀感觉是他无法容忍的。今天遇到谢石栏一干人,也加剧了他要买刀的欲望,尤其是谢猛要在土管所大院里对他动拳脚的时候,他的心里无比的怀念起那把宝刀。如果当时他有刀在手,谢猛就不可能四肢健全的离开。哪怕他们当时三个人一起上,郑士方心里也不会杵他们,也会让作恶者品尝刀的滋味。

  郑士方心里明白,不论自己拥有一把怎样锋利的刀,也做不到行侠仗义、除暴安良,那刀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抚慰自己内心恐惧的依托而已。在这样一个法制的社会里,掌控一切的也只能是司法。郑士方一直都有一个侠客梦,但他知道如今是一个侠客灭迹的时代,真正的侠客是当地的政府,是司法,是那些为民办事的领导,更是那些普通的办事人员。

  回到家,郑士方看到自家房门紧锁,下车开了门锁把摩托车推进屋里。他正准备去里间换件被淋湿的衣服,朱红兰急匆匆地老远就冲着他喊道:“你怎么才回来啊,士标出事了。”

  一听到士标出事了,郑士方心头一紧,突然联想到刚还在土管所门口和谢猛进行争执,忙问:“是谢猛干的吗?”

  “不是,是……是谢洪?”朱红兰仍紧张的不能正常说话。

  “快说,是怎么回事。”郑士方说着从包里摸出那把刚买的杀猪刀,“士标现在怎么样了?”

  “鼻……鼻子没了,满脸都……都是血。”朱红兰仍不能平定自己的情绪。

  “快跟我走!”郑士方大吼一声,提刀出了门,直奔三弟家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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