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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城里女孩与农村女孩

那把刀 欧阳北 5008 2024-11-19 06:25

  “我想去参军。”谢海军说。

  “你说什么?”谢石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想去当兵,不参加高考了。”谢海军说,“我们班里一个同学已经去报名了。”

  “好好的大学不考,怎么突然想当兵了呢?”谢石栏有点不能理解的问,“你的成绩也不错,说不定能够考上个不错的大学呢。”

  “我要去军队考军校,将来做军官。”谢海军说。

  谢石栏问:“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和平年代当兵有什么出息啊,考个好大学,将来也能找到一个好工作,也不会为了将来的生活犯愁了。”

  “我已经想好了,决定了!你给我爸妈说一声吧。”谢海军说完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谢石栏自个牵着大狗在院子里站着。

  对于参军入伍,谢石栏本来是不反对的。在他年轻的有段时间,参军也曾是他的一个梦想,但因为父亲的成分的问题,他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但现在孙子突然想去当兵,谢石栏打心里却是不情愿,这主要是现在去参军真的很难找出有什么好处,既升不了官,也发不了财,还白白的浪费了几年的大好时光。

  如今,对于成为一名军人,谢石栏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什么好感。这主要是来自村里两个人的影响,一个是储振宇,另一个就是老呆。在谢石栏的眼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就是偏执孤傲,傻了吧唧的还不善于与别人交际。他们不同的是,储振宇把自己的姿态端得高高的,军人形象让人不能触及;老呆却是傻得冒气,简直把军人的形象糟蹋的惨不忍睹。尤其是前段时间,他听说储振宇还命令老呆给菲菲站了岗之后,更让他觉得军人原来是那么的低下、廉价、毫无价值。现在,自己的孙子突然提到要参军,谢石栏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在菲菲楼下拿着木枪巡逻的老呆,让他瞬间倒了胃口,接连狂吐了几口唾沫。

  青蓝听说了耀华家的树被砍以后,心里异常地悲愤,因为她知道像这样的事情,肯定少不了自己父亲参与。她难过得不是郑家的那一片作物和那几棵树,而是从父亲做的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他在对于自己和郑耀华的情感上,已经彻底地关上了心门。

  对于青蓝来说,她希望自己和耀华的爱情能够得到更多的祝福,尤其是双方父母的祝福。短短几年,对于两人的交往,父亲演绎出了从鼓励赞成到漠不关心,再到如今的坚决反对。父亲的转变让青蓝百感交集,痛彻心扉。她只能默默地承受一切,无法向任何人诉说。如今,她已不再奢望有太多的祝福,只要反对就算是好的了。青蓝在心底总是期盼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再都能慢慢地接纳他们,慢慢地包容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感。

  午饭的时候,青蓝为父亲炒了两个下酒的菜,一家三口一起吃着午饭。她怕父亲生气,边吃着饭边小心试探性的问:“听说西郑村的树昨晚被人砍了?”

  谢石根边喝着酒边满不在乎的说:“对,我们整个村人都去砍了,我也去了。”

  青蓝说:“你们砍了人家的树,以后怎么处理,两村的人以后还怎么见面?”

  “你别管,一个女孩家的,管这些事情做什么。”谢石根不耐烦地说。

  “你以后做什么事情之前,能不能也想着点别人,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对我们家又有什么好处?”青蓝有些生气的说。

  谢石根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说:“想着谁?你让我想着谁?你不就是觉得我砍了郑家的树,会影响你和那王八蛋的交往吗?我告你讲,我还就是为了这事去砍的。你们能把我怎么着?”

  “谁能怎么着你,你多有能耐,谁还不都怕着你,让着你,躲着你。”青蓝也不让步。

  周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你们吵什么呀,就不能安省的吃顿饭吗?”

  听了青蓝妈说话,谢石根的火气一下提升了一个八度,他拿起青蓝刚给他盛满米饭的碗,用力地摔在了地上,骂道:“吃,就知道吃,吃你妈勒个的吃。”摔完,他起身向门外走了。

  谢石根的突然情绪爆发,让青蓝和母亲都难过不已。青蓝默不作声,泪水伴着米饭往下咽。母亲不停地低声的骂着父亲的种种卑劣行径与混账无能。

  当天晚上,青蓝忙完养殖场的事情已近九点。她躺在床上无法入眠,拿出手机给耀华发信息,问他在做什么。等了很久也没有得到回复。她在想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想着他是已近睡了,还是在忙其他的事情。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拨通了耀华的手机。电话那头刚已接通,耀华只说了一句“你这么晚还没有睡呢,”青蓝已经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电话里,郑耀华忙问青蓝怎么了,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青蓝只顾自己哭,什么也不说,等到把内心的委屈都哭了出来,才收拾了情绪,恢复正常的状态说:“没事,我就是一个人太想你了,想给你打电话说说话。”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耀华在电话那头说。

  青蓝想了想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昨个我们村的人,把你们几家是树给砍了,砍树的时候,我爸也参加了。”

  “他们为什么要砍我们家的树?”耀华听了非常气愤的问。

  “这事说起来还挺复杂的,你这么多年不在家,家里的人都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你也不知道,等你回来问问家里人就知道了。”青蓝说。

  “东谢村那帮人就是吃饱了没事干,闲的,你别难过了,你爸做的事情和你无关,别往自己身上揽。”耀华说。

  “我知道,但我一想着我爸参与了这个事情,心里还是堵得慌……”青蓝还想往下说,但听到电话里有一个女声在远远的用力的喊耀华,“郑耀华,快过来;郑耀华,快过来……”她便停下来等着电话那边的耀华给予回音。等了片刻,她听到耀华说“我现在正在奥运场馆彩排呢,那边有事喊我,我得过去,等有空我再给你说。”说完便挂了电话,留下一串嘟嘟的盲音。

  青蓝本想和耀华好好的述说衷肠,却不想被那边的一个声音就此而打断。那个喊耀华过去的声音清脆而尖细,在隔着千里的电话里,青蓝都能感受到那声音的富有磁性与穿透力。挂了电话的青蓝百般寂寥,但那个声音却印在了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青蓝突然莫名感觉到一种强烈地恐慌感,她以女人特有的敏感告诉自己,那女孩与耀华的关系绝非是一个普通的工作同事。她甚至能透过那特有的声线,感觉到那女孩与耀华的暧昧。这种感觉让青蓝内心突然地一紧,接下来就陷入莫名的悲伤之中,一种被另一个人剥夺了情感的悲伤。这种感受也让她在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品尝。

  在此之前,青蓝从未感受到这种剥夺感。她一直坚信与耀华的爱情坚不可摧,他们的爱情就如坚固的核桃一样,不会给外界任何可以进来的机会。直到此次在电话里听到了那个声音,青蓝内心的防线突然被撬开,她也慢慢地意识到,他们的情感也是可能被外在的因素干扰的,也是可能被剥夺的,或被替代的。

  想象犹如洪水猛兽,一旦释放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白天的家里的烦心事加上现在的漫无边际的想象,让青蓝无法入睡。虽然她自己知道耀华和那女孩的事情或许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但她仍然难以控制自己的臆想。今晚,她已经成为幻想的奴隶,任由其摆布。

  作为奥运志愿者中重要岗位里的一员,郑耀华已经进入了最忙碌的工作阶段。他被分到了水立方游泳场馆里任其中一个班组的主要负责人,负责领导的近二十人的志愿者团队将在正式比赛过程中引导与服务运动员们的上下场工作。青蓝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声音,是来自郑耀华所负责班组里的一个志愿者女孩。她叫季晓若,来自北航,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北京女孩。

  郑耀华对季晓若的第一印象是白净、好说。她肤色白,平时也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平时一句话能说完的事情,她总要很多句才能说完。她刚喊郑耀华过去,是因为全体自愿者要开一个阶段性的总结会。

  郑耀华挂了青蓝的电话就直接奔跑过去,边往前跑边问季晓若在哪个房间开会。季晓若跟着他后边跑着说:“在三楼的大会议室。”郑耀华只顾自己往二楼上跑。季晓若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喊:“慢点啊,你也等等我。”

  “你这体力不行啊,以后给我跑步吧,保证一段时间过后,让你能跑完北马都不带喘的。”耀华站在楼梯上回过头来对她说。

  “不是我的体力不行,是你跑得太快了,谁能像你啊,每年都报名参加好几个马拉松,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人类。”季晓若跟上来就近说。

  “你都是听谁说的。”耀华有些惊奇的问。

  “这还用听谁说啊,这个组的人估计没有不知道的吧。”季晓若说。

  “你这么说,我在咱这组都是名人啊。”耀华调侃的说。

  “可不是怎得,您得空还得给我签个名呢,说不定以后您的签名比奥运冠军的都值钱。”季晓若说笑着。两个人相视一笑,继续一起往楼上跑。

  开会结束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钟,散会之后,大家各自都往外走。出了场馆的大门,彼此相互打了招呼后便各自离去。郑耀华背着双肩包急匆匆的去赶地铁,却听到背后有个熟悉的声音说:“我送你回去吧?”

  他回头一看是季晓若,笑着说:“你怎么还不抓紧回,再晚就没有地铁了。”

  “别坐地铁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季晓若说完一双期待的眼神盯着他的脸,等待着他的答复。

  郑耀华犹豫了片刻之后,冲着她笑了笑说:“好啊。”

  “在这儿等我,我去车库取车。”季晓若快速的向车库跑去。

  几分钟之后,一辆红色的MINICooper停在了郑耀华的面前。季晓若按下车窗,冲着耀华拜拜手说:“上来吧。”

  郑耀华有点惊讶地看着季晓若和她的车,虽然他对车不是太了解,但他知道买这款车钱,足够一户农民种地种上很多年。季晓若大学还没有毕业就能开上这样的好车,让郑耀华一时对她的家庭背景产生了好奇。

  车在北三环路上平稳地奔驶着,车速很快,看着季晓若在车流里不断超车穿行,坐在副驾驶座的郑耀华显得有些紧张。季晓若边开着车边问:“你那会儿是在给你女朋友打电话吧?”

  郑耀华被她突然的问题弄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神态说:“你指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季晓若嫣然一笑说:“从你现在装作无辜的表情,就知道你和她的关系不一般啊。”

  “哪有。”郑耀华忙不好意思的说。

  “你就说是也没关系,谁还没有个男朋友女朋友的。”季晓若笑着说。郑耀华只是微微一笑作为回应。

  两个的谈话似乎并不在一个基调上,气氛显得有点尴尬。季晓若打开车载里的音乐,一首班得瑞的《初雪》钢琴曲随之铺开,琴声清澈明媚,犹如雪后的朝阳,幽静且温情。郑耀华很快被这音乐所包围,本来还带有些许紧张的情绪也随之散去,他不由地说:“这是哪位演奏家的作品,听着好舒服。”

  季晓若听了,轻轻一笑说:“本演奏家的,我车里所有的音乐都是我自己弹的。”

  郑耀华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车内的装饰,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我信。”

  郑耀华有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宿舍里的。季晓若车里的装饰、声音和气味,让他的情绪一时不能移位出来。尤其是车里那种特有气味,让郑耀华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踏实和沉静感,他不觉中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这种气味是他之前从未感觉到的,它犹如输液器一样能够慢慢地深入身心,深入思想,改变他以往对气味的判断。那一晚,郑耀华被那种气味困在一个空间里,让他欲睡欲醒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起床,郑耀华感觉特别的累,像这样睡了一夜起来还跟没睡似的疲乏,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洗漱完毕,换上运动裤和运动鞋,冲进了学校的运动场。他围着操场的塑胶跑道一圈一圈的向前奔跑着,直到自己全身几乎湿透,两脚发软,才去跑道边的阶梯看台上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休息。

  跑步是郑耀华这些年来最喜欢的运动,也是他抵御外界一切的不爽、内在的不好情绪最好武器。每当感到身心不舒坦,他总能从跑步中找到释放的通道,最后在收拾好心情重新上路。季晓若的突然出现,让耀华有些措手不及,原本认为自己可以驾驭的情绪,如今被轻易地就扰乱与失控。这是耀华认为不可容忍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已亵渎了与青蓝的情感,更主要的是他觉得不应如此轻易的就失去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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