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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36道菜的流水席

那把刀 欧阳北 2340 2024-11-19 06:25

  按照当地的习俗,被请主抬是不能拒绝的。郑士方知道这次会排到自己,一早就在家里等着。谢成伟过来给磕完头,说了大指安排抬重的情况之后,便往下一个抬重的人家里走了。

  郑士方在家里洗了把脸,披上外套,去谢高家吃早饭。在当地,抬重的人从主家磕完头的那一刻起就可以去主家吃饭了,一直要吃到把棺材抬下地把坟圆好,最后主家还要单独隆重的把所有主抬的人请吃一顿饭才算完结。

  郑士方老远就听到从谢高家传来的喇叭班的唢呐声。他心想,谢高平时不舍得不给他爸吃给他爸喝的,这人死了,他竟然舍得自己花钱请喇叭班。他这是要在面上证明给大家看,他对他爸也是舍得花钱的。在当地,办丧事的喇叭班,只有家里有钱的人家才会自己请。一般情况都是闺女负责给请一班就得了。如果主家自己请了一班,闺女再请上一班,两班现场对台,这在当地就算是最风光的丧礼。

  谢高披麻戴孝老远迎上来跪下给郑士方磕头,郑士方礼节性的伸手将他扶起。郑士方直接奔向丧礼的记账桌,随了份子钱,领了白累腰和烟。他把属于自己的烟踹进兜里,勒上白累腰,从帐桌上的散烟盆里拿上一支吊在嘴里。他和记账的何学开着玩笑的说:“你别给人家记少了。”

  何学开也笑着说:“记少了没事,就怕给主家记多了,那我就要自己掏腰包了。”

  郑士方和帐桌上的几个人瞎贫了几句,就去找了个快坐满人的桌子坐下,等着吃饭。

  当地的红白喜事吃得都是流水席,二三十张大桌子在院子外面排好,一桌凑够了八个人就可以开席。上的菜都是大指与主家提前定好的:四个点心,八个凉菜,十个热炒,十个大碗,再加四个汤盆,外加酒水饮料。一波吃完,等下一波人上齐就可以再次开席。郑士方一边吃着一边慨叹着酒菜的成色,心里想着,谢高平时不舍得给他父亲吃喝,这置办的丧宴在村里却是能排得上号的。他还特意数了一下菜,四个糕点是核桃肉松、芝麻脆饼、灌浆果子、山楂糕;八个凉菜是酱牛肉、凉拌猪耳、咸水板鸭、鹅肝片、咸鸭蛋、凉拌海参黄瓜、凉拌秋葵、凉拌烩菜;十个热炒是蒜苗炒肉、清炒鸡丝、洋葱炒猪肝、苦瓜肉片、豌豆烧虾仁、山药烧肉、毛豆炒肉丁、爆炒鱿鱼须、爆炒猪腰、黄花菜炒木耳;十个大碗是香辣鸡块、红烧鱼、红烧牛肉、虎皮蛋、红烧排骨、卷煎、大猪肘子、大丸子、扣肉、清炖整鸡;四盆汤是三鲜汤、羊肉粉丝汤、王八乌鸡汤和糖稀饭。

  吃完饭,郑士方找大指谢石仁问清楚了入殓、移棺的时间,便起身回家。两村的红白事的大指以前都是由裴爷担任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请他的人越来越少。大指这个职务也变得比以前随便了很多,什么样的人好像也都可以来做这样的事情。此次谢长望的丧礼就请的本家远房,也就是谢石栏的堂兄谢石仁。他平时也就处理过一些自己本家的事情,现在却要指挥村里最重要的丧礼。

  路过两村之间的老桥头的时候,郑士方老远看到施菲菲正迎面往东谢村走,两人在桥头擦肩而过,无意的对视了一眼。但此刻他看到的施菲菲的目光与以前很不一样,感觉她一直在躲闪,还带着无法掩饰的慌乱。她的表情让郑士方心里感觉到一丝莫名的担心与不安。他一时还解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隐约明白她此时去东谢村不是什么好事。

  郑士方之所以心存狐疑,是因为菲菲此刻给了他以前不曾有过的外观反差。微笑一直是菲菲的给村里人最初的形象。她刚嫁给申必营的时候,村里人不论什么时候见到她都能看到一脸的微笑,尤其是挤出的两个酒窝和漏出一排精致的白牙,让人看了就觉得亲近讨喜。她也喜欢见人就打招呼,整个村子的老人都夸她是个懂事的媳妇。她用很短时间就和村里的男女老少打成一片,成为了村子里很活跃很有人缘的人。就连她的公公申封桥都逢人就夸赞这个大儿媳妇是个交际能手,有了这样儿媳妇,以后在东西两村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菲菲的微笑对于两村的男人来说,那像是一缕可以清扫内心阴霾的风。每个男人从那微笑里都会有着自己的不同解读,有着不一样的自我的遐想。尤其是近几年,申必营外出打工好多年都不愿回家,这让男人们从菲菲的微笑里解密出了更多蕴藏其中的玄机。

  郑士方到家看着朱红兰一个人坐在后屋的椅子上发抖,忙上去问:“你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朱红兰有些吞吐的说:“他们——打了——二十几把刀,每把都——有一米多长……”

  郑士方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问:“什么刀,谁的刀?”

  朱红兰说:“谢——谢石栏的,整——整个东谢村的……”

  一听到谢石栏,郑士方心里不由的一震,但他还是很快稳定了自己的心情,对着朱红兰说:“你别着急,慢慢说,你从哪儿听到的这个事情。”

  朱红兰说:“我早上去菜地拔草,无意中听到郑士光的媳妇和他的三婶子在她家的菜园子里嘀咕的,说是谢石栏专门去五柳镇找计铁匠打了几十把大刀,就是用来对付我们家的,说是哪天趁着我们不防备的时候,就突然上门来砍我们。你说他们真的会来砍吗,会不会夜里趁着我们睡觉的时候来砍……”

  郑士方默默都听着妻子反复絮叨着,也慢慢地意识到一场腥疯血雨将要到来。

  郑士方本以为自己也会非常地恐慌,但此时,他却感到内心从未有过的平静。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有这种感觉,他只是突然觉得谢石栏并没有自己原本想象的那样凶残、强大,甚至感觉在他的眼里如今反而变得异常的弱小。郑士方对妻子说:“你别怕他那个,他们还不敢怎么着。”

  朱红兰说:“你最近出门一定要小心点,防止他们使坏。”

  郑士方笑了笑说:“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你正常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其他的不用你多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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