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一个晚上,赵凉月打电话给初惊石,想让他陪自己到钱生秋家去一趟。
姜枫香的丧事已经办完了。她在办公室还有一些私人物品,老魏等人收拾在一个大纸袋里面,正商量怎么送过去,赵凉月看到了,就主动揽下了这个差事。毕竟她跟姜枫香也在一起共事了二十多天,而且她的心里老放不下那块冰的事情。
赵凉月没有想到,初惊石接到她电话的时候,面对的正是杨锦水。
当时杨锦水正在病房区的医生值班室看书,初惊石敲门进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高挑俏丽的女孩子。
杨锦水满怀戒备地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初惊石笑着跟他握手:“我路过,顺便来看看你。”他说着揽过那个女孩子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韩静,在卫生局食品卫生监督处工作。我说我有个朋友是三院的大夫,她老是不信,今天让她来个‘眼见为实’。”
他又跟韩静说:“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杨锦水杨大夫。他未婚妻是疾控中心的小赵。你们都是一个系统的。”
“你好杨大夫,真是常听惊石说起你,就是没见过。”韩静很大方地伸出手来。
杨锦水十分意外,有点手足无措地跟她握手,语无伦次地说:“哦,哦,是是,我也听小初说过,那就是你吧?”
初惊石就是在这时接到了赵凉月的电话。
他看看显示,先告诉杨锦水是赵凉月打来的,然后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跟她通话:“小赵啊,是我。……我在外面呢,……是姜阿姨的东西?哦送她家去啊,好好我帮你送去,……得等钱叔叔下班以后啊,……行行,到时候你再给我电话。”
初惊石关上电话又给杨锦水解释了一下,杨锦水只能“嗯啊”地答应着。这之后这初惊石就带着那女孩告辞了。
这一下午,杨锦水捧着书,却再也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晚上,赵凉月和初惊石来到姜枫香的家,初惊石按了半天的门铃钱生秋才把门打开。一看他那样子,赵凉月和初惊石就有些后悔,因为他们来的不是时候:钱生秋满脸通红浑身酒气,站在那里身子直打晃。
“哦,你你你,你们,小小赵,哦还有,雷雷,快,快进来。”他结结巴巴地邀请道。
初惊石拉了赵凉月一把,那意思是别进去了,给他东西咱们就走。
赵凉月也是这么想的,不料她刚举起袋子说了半句“这是姜大姐的……”钱生秋就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进了屋子。
“进来,进来啊,雷雷你也进来,谢谢你们,你们,你们,坐、坐,我有话说……”
赵凉月和初惊石只好走进来。
钱生秋的家里很乱。他们来之前,钱生秋正在吃饭,只见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包油炸花生米,一盘炸肉,一只啃了一半的烧鸡,几根香肠,还有好几个酒瓶。酒是五粮液,从那两个空瓶子和钱生秋的状况看,他最少也喝了一整瓶了。
赵凉月和初惊石不坐。初惊石说:“钱叔,小赵给你送姜阿姨的东西。我们还有别的事,你快吃饭吧。”
“老姜的东西?什么东西?”钱生秋急问。
赵凉月递过袋子说:“没什么重要的,就是她办公桌里的东西,几盒化妆品、通讯录、鞋油、钢笔、两本书什么的。”
钱生秋接过来,打开袋子朝里面看了一眼就丢在一边,然后拉住初惊石说:“坐,坐下。小,小初,咱咱爷俩还,从来没有在,在一起喝过酒,是吧,来,陪你钱叔叔,喝,喝……”还没说出喝什么,屋子里的电灯突然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