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爷……”
苏宜大惊失色,来不及辩解,一个巴掌已经劈天盖地从脑门拍下来。
打得苏氏眼冒金星,嘴角沁血。
才绾的贵妇髻,也连带掌风披散在肩臂上,珠钗落了一地。
“贱人——”
“我上次便看透你居心险恶,就不该放过你,如今竟敢当众责罚沈氏,是当我死了吗?!”
说罢,来不及苏宜求饶反驳,抬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扇去,打得苏宜脸颊泛红,凌厉的掌风在脸蛋上残留下伤痕。
“噗…”
苏姨娘被扇得狼狈瘫在地上,呕出一口心血。
脸上火辣辣的疼在提醒她所受的屈辱,侧头正好对上沈矜嘲讽的目光。
“贱人……”
苏宜赤目欲裂,眼里迸发出滔天恨意。
若不是这贱人,她又岂会落到今日这地步?
她要杀了她,杀了她
恨意促使得苏宜失去理智,再也忍不住朝沈矜扑上去。
“老…老爷救我。”
沈姨娘哭着将自己缩卷成团,身上已经落下不少淤青,一双盈盈含水的眸子透露着无助与可怜。
瞧着楚文涛心都开始抽疼了,连忙让人将苏氏扯开,又是几脚下去,直接给苏宜踹翻在地。
痛得苏宜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
哪里还有之前嚣张跋扈的姿态。
“老爷……”
沈矜一把扑向楚文涛怀中,脸上泪水绵延不绝,瞧着愈发让人心生保护欲。
“老爷,让人放了姐姐罢,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她边细声啜泣,又抬手拭去泪珠,却被楚文涛一把握住,蹙眉道;“这也是她伤的?”
“老,老爷……”沈矜做贼似的心虚将手收回来,笑得比哭还难看,“这是妾身不小心伤着了,不怪姐姐。”
“贱人,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苏宜气得瑟瑟发抖站起来,又哭腔道;“老爷今日过来,不问缘由便对妾身掌掴相加,难道老爷便这么维护沈氏谋害盈儿吗?!”
楚文涛眉头狠狠一皱,显然没明白在说什么。
楚宴这才上前将今日发生的事又重新叙述一遍。
话音刚落,苏氏立马道;“老爷,若不是这贱人养的畜生蓄意吓坏了盈儿,妾身又岂会来这里找沈姨娘说理?”
“姐姐这便是污蔑我了。”沈矜宛若受了天大的委屈,伤心欲绝道;“姐姐,这狸猫是我今日辰时后才让人去买回来的,二小姐是昨夜受的惊吓,姐姐纵使看不惯我,也不该随意编织由头来惩戒于我。”
这番话的另一层含义不言而喻。
楚文涛眉头越皱越深,一双阴历的眸子直看得让人发虚。
“父亲,这狸花猫是沈姨娘今日买的无疑。父亲若不信大可召上门房与采买婆子进来询问。不过话说回来……”
楚宴意味深长道;“这些活物难免好动,便是半夜真去无意吓着了二妹,也是这畜生的不是,怎么苏姨娘反这么大动静要至沈姨娘与死地,难道苏姨娘……真这么容沈姨娘不得?”
“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苏宜怒火噌的上来,“是非曲直大小姐心里最是清楚,定是你这小贱人与沈氏合谋企图谋害盈儿!”
“放肆——”
话音未落,就看窈氏领着三位姑娘与张氏前来,欠了欠身怒道;“来人,掌二姨娘的嘴。”
“什么,你竟敢……”苏宜不可置信瞪大双眼。
田嬷嬷毫不客气,狠狠一巴掌扇下去道;“二姨娘是愈发忘了规矩,竟敢对嫡小姐出声怒斥,难道是将规矩学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面对婆子掌掴苏氏,楚文涛全程眉头都没皱下,就是楚盈这会儿也是冷眼瞧着,暗暗捏起绢子。
她这姨娘着实是废物了些!
竟在这个时候坏了自己处境!
“老爷恕罪,是妾身来迟竟让沈妹妹受了这等委屈。”
窈氏话还没说完,张氏便忍不住添油加醋,“夫人也太宅心仁厚了,哪里是夫人来迟,分明是苏姨娘太过声势浩大来这壁合院,夫人便是想拦也拦不住。”
这些年张氏没少受苏宜压制,难得一口气全吐出来。
楚宴眼底闪过精光,勾笑看向窈氏。
苏宜这么声势浩大过来母亲又怎会不知晓?
不过是算准了等楚文涛过去大发怒火后,又去添一把火候。
否则,又怎会叫上这最会落井下石的张氏?
看来母亲这是想明白反击了。
这么一想,楚宴心里更是复杂万分。
上辈子,母亲缠绵于病榻没少受苏氏的气,连这些丫鬟婆子也奴大欺主看窈氏不顺眼,巴望不得窈氏死了自己好脱身。
至于镂氏,眼瞧窈氏宁死也不与镇国公府往来,更没心思来管她这废人。
楚文涛更不必提,整日醉卧在苏宜房里,哪里还会记得自己这发妻,以至于最后窈氏病入膏肓,郁郁而终。
如今想来,这一世母亲能想明白反击是再好不过。
“老爷这事不能怪夫人。”
怀里沈矜柔软着身子娇声道,却又一抬手疼得泛出泪来。
楚文涛目光落在那双纤细又满是伤痕的柔荑上,面色一狠;“既你这么喜欢施以拶刑,来人便给我剁了她的手指!”
楚文涛此话一出,吓得苏宜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一张因为恐惧皱成的姣容显得狰狞不堪。
“不,不,老爷,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有丫鬟婆子立马上来将苏宜左右开弓架住,拿着匕首的小厮一把摁她纤长白皙的柔荑。
苏宜触目惊心,扫向自己女儿,“不要,盈儿,盈儿救我啊……”
楚盈死死扯起绢子,为难道;“姨娘,您既然做错了事女儿也帮不了你,不如像沈姨娘认错道歉罢,如此父亲定会网开一面。”
什么,要她像沈氏这贱人认错道歉?!
不,绝不……
她绝不会向这贱人低头,她算什么东西?!
“父亲,苏姨娘向来心善,定是……”
楚萱欲言又止要开口,却被楚宴厉色一扫,霎时不敢吭声。
“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看来是我给的处罚太轻了,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动手!”
既苏宜死不肯承认,楚文涛懒得与她废话,直接叫人动手。
只看小厮动作狠厉,手起刀落之间,一道寒光夹杂血液飞射出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