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墨:
倦鸟冀安巢,风林无静柯。
路长羽翼短,日暮当如何?
登高望四方,但见山与河。
宁知天上雨,去去为沧波。
慷慨对长风,坐感玄发皤。
弱水不可航,层城岌嵯峨。
凄凉华表鹤,太息成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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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树一听,双眼直瞪,气愤的伸手拔剑。张立风一看要闹出事,急忙于中间周旋安抚,老实和尚这个时候装着老实道:“算拉算拉,大家现在都在一条船上,要和气些.”说完拉着夜思往自己方向拉。心里却嚷嚷道:“打,快打,别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敢情这和尚觉得双方打起才够热闹些.
满月喂养好孩子回来,见气氛不对。心思敏捷的她笑吟吟的拉着雷树到一边逗女孩儿去了.而那夜思自己在那也觉得没劲,本想比试一番,可对方不接,心虚的他“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只是内心非常的纠结.时不时拿眼瞪着雷树.
出了南镇那一处海角,与上次雷树救离南镇的岸口不同,这里只是处悬崖峭壁,没有细软的沙滩,只有被海浪常年拍打的滑溜溜的岩石,如果细心点寻找的话,还能在缝隙里找到海里的壳类生物.
这里不便于船只停靠,平静的海面下是突兀尖锐的石松,蒲一退潮,便露出狰狞的面孔.
于是张立风等人便砍了三棵大树,去掉头尾,弄干净树身,然后用剑掏空弄平,再用树藤拧成粗绳将三段树干合在一起,每段中都用两木段支撑出空处以免太过挤靠.弄好后,准备了点干粮和淡水,拿上粗制划浆费力搬下悬崖,过了正午海面平静后便推“船”下海朝着兰卡城的方向划去.
话说那白色城堡兰卡城的城主唐小生,正站在海崖处吹着习习海风,一脸的端庄肃穆.身后的侍卫时不时的拿眼瞄着这位传说中的唐家少主.那浓眉,那方脸,那厚唇,那大耳,任谁见了都会有“好个憨厚的汉子”的想法.
可谁也想不到这位勤勉的“憨厚的汉子”是个虔诚的信仰者,在他的府邸上就供奉着一个云游的高僧法师,虽然外面不知道其人如何,但是传闻经常有流浪的年轻女子的失踪都和这位法师有关.因为有一天他看到一个流浪歌手的女儿,就把她买了下来,说她是一个“无罪的处女,没有任何此世界的污染,是极罕见的,极贵重的莲花女”。
自那之后,便再也没有那位女子的消息.唐小生曾为此事质疑过法师,而那法师却幽幽的回了句:“千万不要随意妄自评论你所不知道的道理,否则你可能会用生命的代价来补尝你所犯过的错误.”将他顶了回去.
做为一个城主,同时做为一个家族的族长,威望是必须的.而目前面对全城的质疑,唐小生非常的懊恼.平常和气的笑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峻的眼神火爆的脾气.是以身边的人都时不时的揣摩下他的心情才敢小心翼翼的和他说话.
一阵海风吹来,带着海腥味。唐小生收回云游的神态挥手屏退侍卫后转身对着一身罩黑袍的男子说道:“事事变化的真快,想不到堂堂君家大长老也会有落魄的一天!”
那男子,取下头罩,露出一张疲惫的老脸。赫然就是那牢头,若是若君在此的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十大失落部族的大长老,在元国乃至各国享受无上尊崇的君不悔,居然会如此形态.居然会在一牢房里屈居牢头一位.”
“我一直认为,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是那些认为自己可怜的人。所有抱有此种想法的人,不论多么有权势,多么富有,都永远只是一个弱者。”君不悔毫不留情的反讽道.
唐小生听闻心里不爽的皱眉回道:“你说我是弱者?”“当黑云压城城欲摧,只会自怨自艾抑或怨天尤人的,不是弱者又是如何?强者怎么会有如此行径?”君不悔答道.“你急于成为一个强者,却着了急功近利的道,
永远沉沦在拼搏的痛苦之中,无法享受过程;不知满足,无法享受成果;忘记了思考大体。”
“哼,少来说教,当年要不是你卑鄙的手段赢了我,我早就是十大部落头人。你现在却来说这些风凉话?”唐小生气愤的说道.而那君不悔,回想起当年的比试情由,嘴角微扬,淡淡一笑道:“就算是现在,我也有赢你的把握,若是说起,你还占了便宜。”他转头看了眼边旁一处山石后说,“患得患失的人不会成为强者,置疑强者不适可而止的人不会成为强者。”
唐小生一听,四顾无人后说:“那我再比一回怎么样?”
君不悔却笑道:“你还是要输的。今日的我精力充沛,你何必自找耻辱。”
“哼,老不死的,我就不信你还能赢我,若你赢了,我可答应你一个条件.若你输了,把那头人的位置让给我如何?”唐小生忙接口道.
君不悔高深的淡然一笑,点了点头.
那唐小生一见他答应,就急急忙忙的拉着君不悔到一无人顶风的地方。一会,只见两条清流稀里哗啦的顺着悬崖散落,还未到底,便跌落在砾岩上不见踪迹.
君不悔,提了提裤子,略带得意的说:“哎,老了,不中用了,想当年我顶风三丈,现在只能二丈.”那唐小生一听,转头对着君不悔恨声道:“贼老头,你不会象上次那样吃了大力神丸吧?”“以我老人家的声望用的着那些东西么?”君不悔答道.“怎么?不想认账?堂堂的唐家少主莫非想食言么?”
“哼,你这贼老头,说吧,又想我帮你做什么事。”唐小生说道.
君不悔整好袍子回道:“我知道你是个坚定的信仰者,相比你也知道神觉者的事吧?”
“张家那小子?”
“是的,如果我料想不错,过段时间应该到这里找你。”君不悔略带疲倦的说道.
唐小生看了眼老头,沉思后神色严肃的说:“这和我的信仰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信仰神么?现在一个可能成神的人来找你,你信也不信?”
唐小生看着君不悔那带教唆意味的眼神,从牙缝里硬嘣出几句:“这几天事情反复在希望与绝望之间徘徊,心力憔悴不说,最主要的是事情几乎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或许是我的方式错误吧,努力寻找原因中,目前是尽人事安天命,事情最后如何谁也无法知道。这几天的时间,于我,好象过了一整年,每次在徘徊中我都会问自己一个问题:是生存还是毁灭!郁闷的是在这两个选择中也徘徊不定--!,也许是因为运气背到头了吧,反而有点心静,一直在想,当人的意志超越神的时候,神会允许么……会给予怎么样的惩罚?”
君不悔歉然一笑:“这我帮不了你,我不是信仰者,或者说,我不信仰。”
“你会下地狱的。”唐小生说道。
君不悔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说道:“也许吧。”接着又向着山石那处看看说,“你是不是该解决下了?”
“哼,小角色而已。”唐小生沉声语带杀机的说,顺着路子往山石那走了一步.
一道黑影,从山石后直扑向唐小生,一道寒芒自底而出.
唐小生重“哼”一声,前脚往前急冲一步,身子侧弯避过寒芒,后腿再一抬……
“咔嚓”一声骨裂响,那穿着侍卫服的刺客胸骨被撞裂倒插入内脏,倒在地上口吐血沫,双眼带着浓浓的恨意瞪着唐小生,不出一会就一命陨落.
回到府邸,君不悔向着法师的方向看了眼后说:“不解决么?不过个巫医而已。长久下去,唐家也会对你生疑。几位长老也许会罢掉你另换一个合适的人做族长,听说唐清城是个很好的人选.”
唐小生点点头抬手招来几位侍卫,示意君不悔自便后便丢下他带着人往法师的屋子走去.
那法师不知道从哪里又骗来或者买来的刚成年的清秀女娃,正教唆她信仰自己,将自己奉献给他.当唐小生推开门的时候,正好看见那法师正准备脱裤子强来.
顽皮的阳光爬在那女孩光洁高挺的胸部上,耀的唐小生差点心神失守忘记来此处是做什么来了.他忍住冲动解下自己的兽皮大袍披在那女孩身上,然后让人送去休息.
那法师眼巴巴的看着就要到手的女娃走掉了,回头不解的看着唐小生问道:“你打扰了我行法,难道你不怕被诅咒吗?不怕带来祸害吗?”
唐小生微微笑了下说:“我已经被你祸害了,自从你进门起,九个,九个刺客要杀我.你的那些烂账都算到我的头上了.”
法师回道:“你若是要成为坚定的信仰者,就要学会对抗规则.只有你看破打破世间的规则,你就得到了信仰.”
“哦?那信仰和刚才那女孩子有什么关系?”唐小生问道.
“那些美貌的少女都是邪恶的根源,带有诱惑力.而这些诱惑会让我们不自由。我们要学会抵制,学会抗拒,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诱惑中学习。”那法师扬起下巴高傲的回道。
唐小生一听毫不客气的拔剑割断了法师的喉咙,在法师还有知觉前,他低声说道:“信仰,就的对我最大的诱惑。”
走出昏暗的屋子,带着冷风的阳光照在唐小生那冷峻的身形上,拖出长长的一条影子.他转头问身边的侍卫道:“清城,人安排哪了。”
那叫清城的侍卫轻声回道:“在三姨房里.”
“可有被人看见?”唐小生悄声问道。“没有任何人看见!”清城答道.
“很好,好好干,有前途。”唐小生轻拍清城肩膀后,转身寻着路子往三姨的屋子走去.
屋子里,那名被剥光的女孩儿,正紧张兮兮的抓着袍子跪缩在床角,当唐小生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反而不紧张了,而是坦然的对视.那淡青色的眼睛,不带一丝情感.
“你还好吧,一会我让你给你梳洗下。你在外有什么亲人么?我好安排送你回去.”唐小生漠然的问道,而实际上呢,那女孩子白皙的肌肤和露在外头的光洁小脚,都时不时的冲击诱惑着他.“法师说的没错,果然是大有诱惑啊!”他心里暗道.
那女孩儿用冷冰冰的语气回到:“没有亲人,他们已经把我卖到府里了.”虽然她强做镇定,可屋子里冷冷的,所以说话的时候带着颤抖.
唐小生心里一疼,挨着床边坐下后说:“那法师已经杀了,你可以安心。既然你无处可去,那就留在这里吧。”
那女孩儿往床里缩了缩,轻声回道:“但听吩咐.”声音柔柔的,带着绵音,听的唐小生心头一颤,按耐不住的说:“你以后就跟我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女孩儿一听,满脸警惕的说:“女家不需要你照顾.”
唐小生一听,有点泄气,他刚想继续劝说,却猛的听见屋顶冰面的破裂声,接着一声破响,一个人影从上而下,横踢了唐小生一脚.
怎么说唐小生也是武道高手,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踢中?只见他抬手顺着风向处一个格挡,脚踩床沿一个纵身落在了丈外.
那人影刚好落在床边,往那女孩儿看了眼。那女孩儿开始有点蒙,突然觉得那双眼睛好生熟悉,心里一阵高兴,也不顾的滑落的袍子扑进了那人影的怀里紧紧抱住.
正当唐小生看着那****的身子发呆时,那人影用种阴森的语调说道:“原来唐家少主就是如此行色!”说的他十分懊恼.于是他气势一扬,冷声说道:“好大的胆子,唐家的地方也敢闯!”
“哼,有何闯不得,别人怕你唐家,并不代表全天下的人都怕。”说完便抱着那女孩儿冲向唐小生,又顺手抄起张厚重的木凳砸了过去.唐小生一个踢腿踢开,对着飞来的给脚一拳打了过去,那人影顺着拳头的劲力一提身子,从屋子的窟窿窜了出去.
君不悔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那窟窿说:“为什么放走他?”
唐小生转身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看着天边的霞云答道:“他们本就是苦命之人,留下何用?难道这里留下的还少么?”说完便循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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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习习,带着咸味,顶头西斜的太阳不再那么毒辣.偶然还能见到几只飞鸟头顶飞过.小女孩儿张着黑漆漆的眼瞳看着雷树,时不时的张嘴咿呀咿呀的,伸出手讨抱来了.那摸样儿甚是可爱讨喜.
“和尚,快看,有船!”夜思看着远处的大船喊道.
几人一听,神情振奋大声呼喊.可等上了船,面对手拿武器,面带淫笑两眼一直盯着满月和君落上下瞄的船员,雷树一阵火起就欲拔剑,满月厌恶的抱着孩子躲在了几人身后.
俗话说先动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几人刚上船,能站的地方就一小块.而且看对方那样子,估计不是善类。雷树回头和张立风对望了一眼,乘对方想说话的当口,顺手一剑,先解决了眼前的.再箭步前冲,舞起重剑撞入人群就是一阵砍杀.
对方聚集的人渐渐的越来越多,君落和受了伤的和尚护着满月和孩子,夜思、雷树和张立风三人提剑在前.若是离的远处些观看,可以看见雷树的《荒火剑决》是刚猛路线,重剑一路直劈直砍,甚少回旋.此剑决重在直接、速度.重剑过去,不是头断,就是身裂,十分适合大规模冲突厮杀.
回观夜思,自老变态风听雨那习的《混一剑》走的却是刺杀,干净利落的路线.每一剑都轻飘飘的准确刺入对方喉咙处,一杀既走,不与对方沾身近战.只适合偷袭暗杀.
而张立风,古剑在手,犹如无物。说他不懂剑吧,可都能准确的划过要害处.说他懂剑吧,剑法十分离奇,有时候看上去简直就是个笨拙的初学者.可每次危险的时候总能刚好架住对方的刀棍,再重打一拳或是踢一脚.直看的老实和尚目瞪口呆
人数还在不断增加,什么时候才能杀的完?雷树回头对着满月使了个眼色,架开近前的几把刀子冲着若君和夜思喊道:“退!”
声大如雷,震的他人一阵耳呤.
“退什么?没看对方人多么?难道等对方做好了准备再杀?”夜思怒声说道.
雷树不理他,自南镇那会起就不再理会他.夜思一见刚想说话,却见满月将孩子递给雷树,又从怀里掏出一把翠绿色的笛子,才猛然想起琴魔《神曲》的音攻.急忙撕下一块布帛塞在耳朵里.
满月将横笛凑唇,先是缥缈的轻轻笛声,如清水滑过炎热的肢体带来清凉.又如癫狂的情绪被缓缓安抚.轻快的乐声不带一丝杂音。
渐渐得,笛声慢慢开始加快,慢慢开始高亢,犹如远处的那只海鸟,冲入海里又返身直冲入天际.这时候的乐声已经用上内劲真气,那些船员有的开始目带赤色,有的倒地皱眉捂耳.诡异的是,貌似这些人都被剥夺了发音的权利,上百人张着嘴最喊不出半点声响.
最后,乐声突高突低,犹如徘徊在高上峭壁和谷底之间,再猛的一个停笛收音.
满月收起笛子,疲惫的倒在雷树怀里.雷树满脸担忧的看着满月,把孩子往她怀里一塞,横抱起走到船舱里去找个合适的房间去了.若君几人则看着满地面色安详的尸体心里暗暗嘀咕.
夜思走近前细细的查看下后转头对老实和尚说道:“经脉全断,心机破碎。”说完,便一脚一个全踢到海里去了.和尚站在船板上看着海里的尸体说道:“天做孽犹可活,自做孽不可活!”
船舱里,弥漫着难闻的汗酸味。雷树将满月放到床上后,稍微整理了下,将那些带味道用不着的东西全扔到海里.又打开格窗,让海风吹进带走气味.做完这些,他坐在床头抓着满月的小手轻声说道:“累坏了吧?好好睡会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说完在俯身在满月额头上轻轻一吻,又亲了亲孩儿的小脸转身寻找食物去了.
找遍整条小船,在船尾的仓库里找到一些新打上来的养在水缸里的鱼尾.还好,船上存有一些食用淡水和些腌制好的咸肉和咸鱼.米食等等.算算海程,也足够用到兰卡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