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的姑娘看到徐狂这幅模样,朝后方推了推,似乎是为了故作矜持的样子,但眼睛却时不时的往徐狂的身上瞟过去,在看徐狂,只是默不作声的走着,走到把头发上的簪子拔下,用来遮住脸,好让别人看不到自己的面容,但他的内心,仿佛被割了上百刀!!
此时的上官子瑜在府内的望楼上看着徐狂被羞辱的样子,心中却没有一丝痛快,反而是咬牙说道:“这便是当初我在女帝陛下身后得以苟活于世的心情,徐狂,我叫你也好好体会一下!来人,他落脚的客栈在哪里,摸清楚了么?”
身边的护卫说道:“摸清楚了,是如家客栈!”
“好,我要让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今天的经历!去带人封了那家客栈,就说有云国的奸细混进来了,顺天府要调查线索,外面的人不许进,里面的人不许出!我要让这个徐狂露宿街头!!!他不是脸皮厚么?我要是他,早就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上官子瑜说罢转身离去,而手下人也就此照办,于是乎就这样等到了天黑,街上的行人稍微少了一些后(金陵城无宵禁),徐狂便偷摸摸的往客栈的方向走去,而今的他一身污秽,头上还沾着两根鸡毛,也不知道距离天黑前的半个时辰躲到了哪里,总之如今的样子极其狼狈,好不容易回到客栈,却被外面的卫兵阻拦,一个瘦子一脚踢开徐狂,说道:“死叫花子认不认得字?”
徐狂被踹的摔了个踉跄跌倒在地,瞥向一旁的牌子,只见上面贴着一张官府的告示,说是金陵城混进了间隙,每家客栈开始盘查,不许外面的人进,也不许里面的人出,告示底下盖着顺天府的大印,徐狂顿时咬牙道:“上官子瑜,还真是够毒,为了羞辱我,连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过问!”
“你小子嘀咕什么呢?!敢说府尹大人的不是!给我打!”
说罢几人上去就对徐狂一阵拳打脚踢,引得众人纷纷围观,甚至还有人叫好:“光天化日不穿衣服,真是伤风败俗!”
“打的好!一副淫贼的样貌,我白天时候就看见他了!那副贱样儿!”
“哎,世风日下啊……”
此时那几个官差打累了之后,便继续去守卫在客栈,不许任何人进出,而徐狂则是跑到了街角的一处无人的小巷,默默的坐在一处台阶前,靠在墙上,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
里捡来的一块破布盖在身上,如今的他哪里还有名仕风采?活脱脱的就是个乞丐!
另一边,徐灵在下午的时候便也来到了金陵城,见到城里无处投诉之后,便觉得事有蹊跷,与徐狂同行的望北楼高手也联系不上,于是她只好自己寻找徐狂的下落,又听说在顺天府周围有一个光着身子的神经病后,就觉得有些非比寻常,可是金陵城大了去了,先不说两个人相遇的概率有多小,就凭徐灵这样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找下去,怕是想要找到徐狂也是难上加难!
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徐灵在街边兜兜转转,来到了秦淮河畔,望着远方红灯似火的楼船,不禁感叹:“还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这金陵城又易主了,这里本以为会是一派萧条气象,却不曾想还是这般繁荣,回想起往日在金陵学艺的情形,差不多也有十年没有在秦淮河畔这般歇息了吧?”
其实徐灵长相并不差,此时的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纱裙,头戴两朵白色珠花,任由长长的头发披在后背,前额齐眉,鬓角的头发一左一右垂在脸庞,将她左脸的毒疮遮盖,手上捏着朵小白花,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灵动……(PS:懒得写了,裘晓晨cos的碧瑶,自己脑补)
徐灵在此枯坐了好久,由于找不到投宿的客栈,便只想着在河边静坐一晚了,其实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坐禅本就是一种修炼,虽然不能完全代替睡觉,但也是对人体有极大好处的,可是在离徐灵静坐不远处的浅水滩,徐狂披着破衣烂衫光着脚来到这里,想把一身的污垢给洗干净,本为来此破解云行衍困局,却不料被人如此羞辱,可是而今他身无分文,若是上官子瑜的禁令一日不除,他便无法回到客栈,何况真的不知道上官子瑜还会拿出怎样的法子来整自己!
“真是晦气!如若让我重来,定要将你赶尽杀绝!”
徐狂愤恨的说着,而后走到河水深处,憋了口气蹲下了身子,似乎企图用这种方法来洗刷自己被折辱后的不甘……
咕噜咕噜……
徐狂憋气憋了好久,直到完全憋不住了,才将脑袋浮出水面,如此反复了几次,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浮出水面,看向远处的楼船,不禁骂道:“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不知羞耻!”
徐狂这边在痛斥着有关金陵的一切,
不同与徐灵的是,徐狂这真的是心有怨言,但在一番骂骂咧咧的发泄后,徐狂便想着去游上岸,趁着晚上偷偷溜上花船偷几身衣服来,好让自己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狼狈!
不过好在徐狂对风水学有过涉及,这搜船的结构不难推演,故而朝着水里扎了个猛子,游泳游到船边,见上面由上而下抛着一条长长的绳索,下垂这船锚,徐狂只需要赤手空拳的爬上去,便可以等待时机了……
——
一刻钟后,花船顶端的一处雅间内,一个衣着华贵的红衣女子,带着面纱,朝着桌子对面坐着的男人说道:“上官子婴找过你,对么?”
“是啊,叫我效力于她,可是你知道的,我本就不愿意参与这些争斗,我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道德楷模,权欲这种东西掌握的久了难免会迷失本心,纵然是圣哲也会堕入魔道,何况我这般凡夫俗子?”
说话的人正是上官子瑜,他是这座花船的幕后老板,而对坐着的,是楚湘灵,而今的她贵为女帝,但更像是被锁在笼中的金丝雀,因为上官子瑜感念楚湘灵的恩德,故而答应了上官子婴的要请,在此出仕,做这个顺天府尹其实他都有些不大情愿,不过大丈夫从来不欠女人的人情,虽然上官子瑜对徐狂的招数比较毒辣,但这并不影响他是一个正人君子的形象……(PS:顺天府由于是首都的最高地方行政机关,所以府尹的职位特别显赫,品级为正三品,高出一般的知府二至三级,由尚书、侍郎级大臣兼管。正三品衙门用铜印,惟顺天府用银印,位同封疆大吏的总督、巡抚,当然,并不是只有在北京才有顺天府衙门,比如说有人在四川称帝,定都成都,在成都的最高地方行政长官就叫顺天府…)
楚湘灵说道:“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而守在这里,我是女帝,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你也没必要因为些许恩惠而被束缚在此,我当初救你是确确实实喜欢你,但那也只是以前……从上官子婴让我打开竹林石海的宝藏后我就知道,我从生下来开始,人生就不完全属于我自己,尽管我很不愿意做这些,但是越国,这个我记忆中十分模糊的国家确实需要我的力量……或许在他们的眼中,我只是一个负责打开宝藏的钥匙,但是在看到越国臣民万众俯首高呼我的名字,我就知道……我已经与这个国家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