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是在教我?一个无名小辈,读了几本兵书策卷就敢妄自谈论天下大事……看来云行衍派你前来做说客,真是无人可用啊……我知道,你家主子被困齐国,你想劝说我们出兵,然后在让你家主子让我们退兵,好卖齐王一个人情,借此救他脱困是么?还真是幼稚,你以为这样的小伎俩便能改变局势?你们太天真了!”
上官子婴当即道破徐狂心中所想,而后话锋一转说道:“更何况……而今局势动荡,我用在徐州拱卫的兵马如同围棋中的最后一口气,岂是你三言两语说动就能动的!”
“呵呵……”
徐狂早就料到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尤其是上官子婴的拒绝,故而说道:“先别急着拒绝我,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目前的困境也说不定啊,更何况,人来人往的目的也无非就是你帮我我帮你……”
“哦?你怎么个帮法?”
“简单!”
徐狂说道:“若是能让我主重返朝堂,那对于你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要知道,云天清官拜大元帅,他是主张派兵伐越的,然我主不同,与贵国君主为结义兄妹,若能重掌权柄,必定视两国之盟好共为唇齿,若在有兴兵之事,且可在朝堂之中予以周旋,如此相安无事岂不美哉?”
见她不语,徐狂继续说道:“额……其实我来并非空手,而是给二小姐带了礼物,并且,你一定会喜欢这件礼物的……”徐狂说罢将一张图纸拿出,摆在桌上,并且说道:“此为我家主上在兵部任职时,江南各个州郡的布放图,包括守备力量乃至兵力分部的注解,虽然时隔两年,但好在变动不是很大,如若二小姐得了此图,便可以彻底掌控吴越之地,并且避实就虚,如此一来,江南可尽归越国……不知此图比起徐州来,孰轻孰重呢……”
“这……”
上官子婴陷入了沉思,说实话,这个条件对她来说也不算太大的诱惑力,但是毕竟眼下他们的实力属于外强中干,更何况在暗处还有不少势力打着女帝的主意,若不解决怕是以后也难以寻得安宁,可若是有了这图纸,起码会让人觉得安心一些,但是徐州那边真的是重中之重,也是他们最后的退路,毕竟司徒家并不是一个值得让人信任的盟友!
“你容我考虑考虑如何?明天在给你答复!”
“二小姐请便……”
徐狂十分大气的将地图合上,放入锦盒之中
交给上官子婴,上官子婴见他如此,故而说道:“你该不会是以为把东西交到我手上,我就会答应你吧?你不怕我拿了东西不办事?又或着杀了你么?”
徐狂摇头说道:“不,你不会的,目前为止你是需要我的,不是么?另外我不妨在告诉你一个消息,朝廷欲调荆州水军去往合肥助阵,眼下司徒家的军队虽然与云天清互有胜负且僵持不下,可是等到朝廷的兵马一旦形成攻势,那么胜负可就真的立竿见影了……恐怕到那个时候,二小姐你会主动找我们也说不定,可惜时不我待,如果真要等局势逐渐明朗,想必我家主公早已命丧黄泉,到时候云国年轻一辈中几乎在无他人的威望足以盖过云天清,到那时越国新建立起来的秩序将再度被打破,若不想给越国招祸重蹈先前的覆辙,那在下还是劝二小姐早日想清楚了……”
“嗯,我会的,晚点在过来给你答复,就先告辞了!”
上官子婴叹了口气,便走出房门,徐狂则是依旧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等她完全走远后,徐狂才起身准备去找徐灵商议下一步的计划,另一边,在越国王宫一处不知名的殿宇内,上官子瑜泡在一口大汤桶里,下面烧着柴火,这是徐狂的祛毒之法,不过显然,为了让对方留下不可磨灭的回忆,徐狂的方子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治病救人的药方,此时楚湘灵前来探望,见他还是这幅样子故而心中有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自己有时候也在问自己,是否还真的是喜欢上官子瑜,还是只是喜欢这种追逐一个人的感觉?
“他怎么样了?”
站在殿外的门前,看着屏风周围隐隐蒸腾而出的热气,楚湘灵眸子里写满了担忧,故而看向一旁的宫女,那宫女说道:“启禀女帝,徐先生说上官大人毒气攻心,需照此般用药浴蒸上个三天三夜才能将毒逼出……不过他现在的情况比昨天要好多了……具体还是得等徐先生再度前来诊断才是,奴婢不敢信口胡诌……”
“知道了,务必好生照料!”
“是!”
楚湘灵转过身去,便要离开这里,走出偏殿的院落,却见上官子婴走来,两人一直对视着,直到走进之后,上官子婴才低眉府身的说道:“见过陛下……”
楚湘灵撇了一眼她身旁丫鬟手中捧着的衣物还有几个药盒,故而挑眉明知故问道:“看不出来丞相大人还是个心思细腻之人,准备如此之多,是来特意看望子瑜的么
?”
上官子婴平静的说道:“同僚一场,顺路过来看看而已!”
“还以为你只是个机器,居然也懂得人情世故,倒也是少见你流露出这般女儿作态……”楚湘灵说罢走到那丫鬟身边,撇了一眼托盘里的衣服,说道:“衣服不错,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不过可惜,你去了也是白去,他还在沉睡……”
“女帝还有别的吩咐么?没有的话臣先进去,把这些东西放下就走……”
“去吧!”
楚湘灵摆了摆手,上官子婴直起身来,与一众丫鬟走向偏殿,看着他们的身影,不知为何自己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或许是不愿意上官子瑜和别的女人那么熟络吧?
其实上官子瑜跟上官子婴之间除了姓氏相同以外便再无其他,换句话说,两人正常结婚也是可以的,毕竟出了五福之外,血缘早就淡薄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楚湘灵内心总觉得有些堵的慌……
在说上官子婴,只是匆匆进来撇了一眼见他无碍之后就此干练的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差不多也就半刻之后,上官子婴走了出来,见楚湘灵还在那儿,故而屏退了手下,上前说道:“怎么?陛下可还有何见教?”
“陪我走走吧,有些话想跟你聊聊……”
“哦?”
上官子婴平淡的说道:“既然陛下相邀,臣定当奉陪,请……”
于是乎两人相伴在宫中踱步,身后各自的侍从离得远远的在后方跟随,来到一处亭前,楚湘灵问道:“你我年龄相仿,虽是君臣,但你们上官家对朕的确是有拥立之恩,但朕想问你一句,你们可曾真的把朕,当做是皇帝?还是……只当我是一只金丝雀?我不懂,越国亡故多年,你们各自实力丰厚,若是曾经只是为了竹林石海的宝藏,那现在呢?你们已经得到了你们想要的一切,我其实在不在这里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不是么?”
楚湘灵有意试探,上官子婴却是从容应对,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在,越国才在,你要是不在,纵然上官一族钱粮无数,却也难以引得天下归心……”
“那好!”
楚湘灵说道:“既然是朕的臣子,那朕若是叫你发兵徐州向齐国施压,救我兄长,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