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克定拍了拍手,命人将酒宴撤去,而后换了身袍子,说道:“只是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玩兔死狗烹这一套啊?要论狠毒,怕是没人能比得上他了!”
暮恪摆手说道:“这个你甭担心,有我在,还怕他翻出花来?”
“哈哈哈,倒也是,来人,宣使者进来!”
于是乎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按照先前商量好的计策,先是对派来的宦官虚与委蛇一番,成功的将这件事情糊弄了过去,看着手上的那份张圣旨,秦王别提心理有多开心了,就差买两挂鞭炮放一放了,而后暮恪与宦官一同回洛阳,秦王则是依照云行衍的要求,率兵从宜阳连夜赶赴许昌,准备对云天清进行围攻之势!
丑时初……
许昌城内,云天清收到线报,说是宜阳驻守的秦王和他麾下的五万大军连夜东进,奔赴许昌城来不知意欲何为,故而命其早做准备,此时在许昌县衙内,云天清看着上面的线报,怒不可遏的说道:“可恶,云克定这个家伙一向无利不起早,怎么这次会偏袒他云行衍?一定有问题!!!徐三,即刻排兵布阵,迎敌!”
徐三此时劝道:“姑爷,没办法了,云克定手下有五万人,咱们这点人马根本不够他吃的,若要跟他硬碰硬,那云千乘和那守备在偃城的洛阳军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我们到时候腹背受敌,等待我们的便是覆灭!以老奴看,还是留大军驻扎在此,进城与那云行衍和谈吧!”
事到如今由不得云天清多想,显然这场博弈他准备的不充足,可是想到陆天舒说的那些话,以及不知道他从哪里临摹而来的圣旨,便将他的野心勾动的无所适从!
“那好,先让副将王冲带一万人出城把守各个隘口,防止秦王这个老贼浑水摸鱼,徐三你坐镇军中,本侯连夜回洛阳!”
云天清笃定,凭借自己老丈人的20万兵马,云行衍断然不敢动自己,何况,他也想看看陆天舒究竟有何安排?!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云天清入城的消息便送到了养心殿,云行衍大喜,反正今天也是自己登基大典的日子,等到了天坛焚香祷告传扬天下,自己就算名正言顺的皇帝了,到时候看谁还敢作乱?
“来人,摆驾光禄寺,这些天各府的皇子公主们想必也都憋坏了,朕要设家宴为云天清接风,叫他们来捧场!”
“喏!”
太监小凳子点了点头便下去安排,云行衍着人更衣,穿的是精神抖擞,此时在九皇子府内,传旨的太监来通知他们去光禄寺赴宴,经过旁敲侧击的打探下才得知云天清居然放弃大好形势入了城,这让云子忠着实气的有些不清,将太监打发走后,他便开始砸东西,骂道:“云天清这个蠢材!我有意成全与他,他而今居然放弃大好形势主动向老三示弱,这是何道理!!!”
秦嫣儿见他又开始情绪不稳定了,遂而说道:“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这么火急火燎的?!
真不知道你以前的从容与淡定究竟是不是装出来的,每次都这么不理智!”
“你要我怎么理智!”
云子忠举起一块玉扇便要摔,秦嫣儿说道:“一万两银子的翡翠扇,你要砸就砸吧!反正家里能砸的便宜货全被你砸光了!”
“哼!”
云子忠放下玉扇,便看到一旁架子上的白玉琉璃盏,挥手就要继续动,只见秦嫣儿不慌不忙的说道:“十万两,去年我爹讨贼之际在叛军府邸缴获的,据说世上就这一盏,想砸随便砸!”
“我……我……哎!”
云子忠气氛的拍桌说道:“气死我了,早知道就不来蹚浑水了,入什么京啊?现如今走走不了,每天像是坐监牢一般被困在此处动弹不得,可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秦嫣儿:“还不是你自己心急?遇上这样的事情,人们躲都躲不急,你倒好,赶着往上送,现如今到了进退维谷的阶段你又不甘心……照我说,你不妨听听人家六哥的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不是逞能的时候,现如今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云天清身上,你不妨跟云行衍表表忠心,好让他放我们回荆州”
“回荆州?”
云子忠摇头说道:“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我不得被人家笑死?!”
秦嫣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沉不变的,同样,在京城也未必是太平的,你听我一句劝,该收手时就收手吧!”
“到时候再说吧!”
云子忠有些不耐烦了,但不敢跟自己的正牌老婆耍脾气,他一介文士,根本不是秦嫣儿的对手!
——
光禄寺内,众人陆陆续续的来到此处,而云天清如约只带了50名亲兵入城,包括之前归降了的西门家主,不过寥寥人群之中却不见云思月的身影,但京城这么大,又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她那么大个人也丢不了,遂而说道:“诸位,朕本欲在今日登基,然则十二弟班师回朝,故而先为其接风洗尘,待稍后天暖和一点的时候,我等在一同前往天坛祭告,如何?”
“哼,反正京城里都是你宁王一人做主,还问我们做什么?”
“就是!”
几个皇子开始忍不住发牢骚,云行衍也没有生气,只是说道:“没办法,神器不可一日无主,而今父皇不在了,朕也只能扛起国家重担,今后还要仰仗诸位兄弟相助,朕先在这里敬诸位一杯!”
众人不语,云行衍咳嗽了一声说道:“怎么,是觉得朕的酒不好喝?!!”
“谢陛下赐酒……”
尽管众人不服气,但云行衍的命令他们还是不敢公然违背,随后云行衍看向云天清,说道:“此外还有一件事,那便是之前有人总是嚼舌头,说天清要与朕争夺皇位,还说我们要同室操戈,现在看来,那些谣言都不攻自破了!你说对吧,天清?”
云天清点
了点头,说道:“宁王说的是,你我是兄弟,一母同胞,又怎会行同室操戈之事呢?不过臣弟以为,皇兄还是应当早日行了登基大典,如此便可名正言顺的治理国家,到时候国安民乐,岂不是天下太平?”
云行衍:“难得你有心,那好,礼部那边准备的应该也差不多了,多少年了,众位兄弟都没有这般齐全的去往过天坛,印象中还是父皇过寿那年,镇南侯寻来了一只白鹿,父皇考校我们兄弟的射术,当时朕记得好像是十二弟射中了它,还受了父皇的赏赐,不过朕也记得,在那天,废太子将朕残害,致使朕背上不义之名……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朕不是云洛天,不会疵瑕必报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来,以后还请尔等尽心尽力辅佐与朕,朕定当不负诸君……”
云行衍说罢,却不见有人应和,只有聊聊几名亲信高呼万岁,不过无所谓,他们现在骨头硬,待会有他们软的时候!
于是乎众人出了紫禁城来到街上,房顶上还是白蒙蒙的一片,这些天也并不是什么晴空万里的好日子,云行衍早已派人叫民众闭户,自己则是率众浩浩荡荡的前往天坛……
朱雀街上,云行衍在马车上还在不停的与云载兴等一众礼部官员商议待会儿登基大典的流程,只见他说道:“就按十一弟的意思办,他办事朕放心,不过还是没有云思月的消息么?”
一旁的宦官说道:“陛下,月公主她从昨天夜里就出了宫,至今不知去向!”
云行衍:“罢了,随她吧,反正只要在洛阳,就不会有什么事,都去忙吧!”
于是乎众人纷纷走出马车,只留下云行衍一人在内,这马车长七丈,宽四丈,内有床,椅,等等各式各样的用品,是名副其实的龙驾,他们一行人到了天坛之后,便开始如同预想的那般,奏乐,宣读祭天文稿,云天清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因为,他已经收到了躲在暗处的某个人的暗号!
“报……启禀陛下,鬼市有骚乱发生!”
一个侍卫匆匆跑来禀告,云行衍却是咬牙说道:“这群家伙是活得不耐烦了么?朕登基的日子也不安稳?立刻派兵剿灭,胆敢抵抗者,杀!”侍卫走后不久,又见一人来报,说道:“陛下,朱雀街发生骚乱,怕是……民变了!”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云行衍大惊,只见那人说道:“街上到处都是这样的纸张,陛下……您还是自己看吧……”
“废物!”
云行衍一把扯过纸张,但见上面写着关于自己杀父夺位,乃至处心积虑谋划的一切,甚至逼母赴死的种种,云行衍顿时大怒,说道:“这是何人所为?简直就是妖言惑众!抓,抓住这个人,碎尸万段!!!”
在受禅台下的人自然不清楚上面发生了什么事,云子忠有意无意的瞥向云天清,两人目光对视,只见他点了点头,云子忠顿时明白了过来,看来戏还没有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