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杂物房内。
凌天云坐在桌子旁,正静静地看着乔莹给他的史书。
渐渐地,他回想着自己来到这儿生活的点点滴滴。
自己似乎来到这里,已经半年了呢。
钱小圆早在一个月前就告知他,欠下的那顿霸王餐已经还清了。
但钱小圆很舍不得他走,而且他自己也并不想走。
因为,自己早就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了。
云想到这儿,嘴角不禁轻轻地上翘。
说起来,真是要多谢那位漂亮的客栈掌柜。
多亏她不歧视自己是乞丐,让自己进去吃饭。
还有,那位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花魁。
如果不是她,自己绝不可能逃离恶魔的魔爪。
顿时间,他觉得自己的命运,或许也不是那么悲惨。
下一刻,凌天云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
将脖子下密密麻麻的伤疤遮住。
然后,继续专注地看着书本。
“碰!!!”
突然,门被猛地打开!
云被吓得直打了个哆嗦。
他望向门口,见到赵艳正站在门下。
“有有有什么事吗?小姐。”他微笑地说。
她走到他身旁,拿出了一盒东西放到桌上。
那是他带在身上的针盒,自己已经很久没看到它了。
如不是今晚见到,他似乎都快要忘掉自己有这盒东西。
“抱歉,那么久才还你。”艳微微说道。
云浅浅笑着,轻声对她说。
“没关系。”
“……”
他俩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
赵艳微红着脸颊,皱着眉把脸别了过去。
“对……对不起,昨……昨天给了你一巴掌。”她小声地说。
“那是我的错,是我轻薄了小姐。”他微笑地回道。
“……”
之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咕咕~~~”
忽然间,一阵咕噜声传入凌天云的耳朵。
“噗……哼~呵嗯嗯嗯~~”他捂嘴小声笑着。
赵艳通红着脸,咬着牙说道。
“不许笑!!”
他微微侧着脸,轻笑地说。
“呵哈哈,小姐,你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此刻,艳回想起他昨晚做的糖醋排骨。
这让她联想到,从前娘亲常做给她的另一道菜。
她慢慢地下头,微微对他说。
“青素面。”
“好的。”
说完,云便向他前方的灶台走去。
忽然间,艳注意到了那个曾布满灰尘的灶台,已被擦得一干二净。
她环顾四周,双眼微微睁大了些。
只见那堆木材整整齐齐地放在角落,杂草被用麻绳捆成一束放在床下。
横梁上的蜘蛛网早已经不见,地板上似乎没有一丝灰尘。
曾经那破烂的梁柱被刷上了一层新红色,而墙也被重新刷白过。
整间房就好像被重新装修过一样,与凌天云来之前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她甚至还他刚刚坐的位置上,闻到了一丝丝清香。
凌天云蹲在灶台旁,正偷瞄着在四处环顾的赵艳。
他悄悄将手放在台底下的木材上,手指轻碰木头。
下一刻,木头便燃起了暗色般的火焰。
慢慢地,那堆木材上的火焰逐渐变为火红色。
他将水倒入锅中,静静地等待着水沸腾。
正在环顾周围的赵艳,渐渐地将目光停留在了他桌上的书上。
随后,她缓走到桌旁,用手轻轻翻了下书页。
她的眼帘微微上抬,静静地望着表情认真的凌天云。
顷刻间,当初那位脏兮兮又臭烘烘的乞丐逐渐消散。
顿时,呈现在赵艳眼前的是一位帅气凛然、通晓医术、能做饭、懂文学、会轻功的翩翩公子。
此刻,她的眼里竟然有了一丝恋慕。
小的时候,她会也像其他女生那样,爱慕文采多样的公子。
但因自己常年练武的缘故,渐渐地,她将那样的情感深埋在心里。
曾经的那种爱慕之情,现在正逐渐涌上心头。
下一刻,她用那修长玉指轻触自己的脸颊,感到十分地烫。
她透红着脸望向他,轻轻张开丰厚的双唇。
“你……你真的是……凌天山庄的少主……”
他听到后,缓缓扭过头望向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对她笑着。
此时,赵艳轻轻用手捂着炙热的胸口。
她那白里透红的脸上挂着微笑,频繁地心跳声正充斥着全身。
随后,只见凌天云嘴角微微上扬。
他轻轻地眨了眨眼,缓缓地张开口说。
“你……是不是傻呀……”
“……”
两人沉默了许久。
凌天云拿起面条,放入锅里。
此刻,云的眼帘微微下垂,纤细的短睫毛修饰着那双漂亮的丹凤眼。
“其实……我来自魑漠国……”他小声地说。
赵艳通红着脸,嘴唇半开着,静静地看着他。
这时,他看着慢慢沸腾的水,眼神里有些哀伤,慢慢开口说。
“我们家世代行医,但在崇拜神教的信徒里,我们就是他们的眼中钉。那群人渣用亵渎神明的荒谬理由,一把火烧了我家的药堂。他们将我的父亲抓进地牢,还将我的哥哥剁碎,扔去喂他们一直供奉的老虎。那天,母亲把我藏在拖尸车的情形,如今……仍旧历历在目。之后,我便逃到了中原南境。然后,我在江南的街头流浪了几年。再然后,就遇到了你。”
她听完后,微微地低下了头。
“对……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他微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说。
“不……都过去了……”
她透红着脸望着他,轻咬着润唇,眼神愈发迷离。
他一边专心地做着面条,一边轻笑着说。
“能遇到你……我觉得很幸运。”
她红着脸蛋,缓缓地坐下。
此刻,她用白嫩的手指卷着发梢,微侧着脸,眼睛瞄向别处。
“是……是嘛……”她害羞地小声说。
此时,她的脸变得更加通红,就连那雪白的脖子和耳根都泛着映红。
他似乎没有听见,仍专心地做着青素面。
她通红着脸蛋,静静地看着他。
一会过后,凌天云端着面走向赵艳。
他把热腾腾的面放到了她面前。
然后,轻轻坐到她右旁。
此时的赵艳正低着头,根本无法看向他。
但凌天云身上的清香,正不断地刺激着她的嗅觉。
她通红着脸,望着热腾腾的面,拿起了筷子,准备开吃。
忽然,他轻轻握着了她的手。
这一刻,她的心跳急速跳动着。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他的眼。
只见他脸颊泛红,正微微笑着。
“烫……”
“……”
“嗯……嗯……”
她微微低下头,脸颊上映着美艳的红晕。
随后,凌天云看向书本,轻轻翻着纸页说。
“能和我说说,关于这儿的事情么?”
“你……你想听什么?”赵艳红着脸问道。
他缓缓抬头,微笑地望着她说。
“我想更多地了解你……”
她微微红着脸,把用手轻胸前,紧张地说。
“我……我么……”
“家里的事。”
“哦……你……你问吧……”
他望着她,表情十分地认真。
“老爷,是否……是在天榜之一……”
“你!你竟然知道?!”她皱着眉大声地说。
“别紧张,我父亲曾救过他们中的一人。”他浅笑着,轻声对她说。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她仍紧皱着眉头。
“凌天林。”他即刻脱口而出。
她轻摸着发梢,思索了一下说。
“凌天林?这名字怎么那么拗口呀。”
“哼哈哈,是嘛?这名字在魑漠国可是有很多个呢。”他微笑道。
赵艳昂起了胸口,骄傲地说道。
“我爹可厉害了呢!当年可是和姑妈叱咤武林,并称为南燕双剑呢!如今我爹更是在天榜上有名呢!”
凌天云突然表情惊恐,颤抖地说。
“那!那个掌柜就……就是赵有梅?!”
“对啊!哼,要不是姨妈那把的冻莲断了,你那时就已经死在客栈了。”她望着他,严肃地说道。
他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稍微平复一下情绪。
“还……还真要多,多谢有梅大师的不杀之恩呢……”他微笑着小声说道。
“南燕双剑,无庄有梅。你难道没听说过?”她眯着眼说。
下一刻,凌天云用手轻托着下巴,似乎是在思索着。
“嗯……我听父亲说过,他们曾和雪域伞女、紫曼陀、琵琶琴仙等一众侠士,去讨伐一位姓……”
此时,云紧皱着眉,努力地回想着什么。
“嗯?姓什么?”赵艳疑惑地问。
突然间,他眼前一亮,开口说道。
“父亲曾说,那是位杀尽苍生的魔头,姓屠。”
“魔头?我怎么没听爹说起过。”
此刻,艳的表情更加困惑了。
她不停地用筷子搅拌着面。
他柔和地笑着,脸颊上有些许红晕,眼里尽是仰慕。
“好像说……带头去讨伐的是一位姓轩辕的大英雄呢!”
她看着他那映红的脸,心里渐渐地荡起了一丝涟漪。
“那,能……能和我说说这位轩辕么?”她微红着脸问。
他听到后,摇了摇头,轻声地说。
“我也不是很清楚,父亲没和我说多少。但我知道,这个姓源于黄帝。”
“黄帝?谁啊?”
“那是第一位统一中原的人哦。”他轻笑着说。
“这么厉害啊……”
此刻,她仍旧红着脸,羞涩地望向他那满是敬仰的脸。
她觉得似乎提到历史,他就有了浓厚的兴趣。
之后,凌天云似乎讲得越来越有干劲了。
他不断地述说着历史,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最后,黄帝与蚩尤在涿鹿迎来决战,大战持续百日,打得惊天地泣鬼神!几乎撼动了整个中原大陆!最终,蚩尤战败。战后,黄帝怕蚩尤转世回来报仇,将他斩首肢解分别埋在中原各处。黄帝战胜蚩尤后,各诸侯都愿归顺,一致拥戴他为天子,真正做到了一统中原!”
“嘶~噜~”
身旁突然一声怪响,传出云的耳朵
他扭头望向左边,看到艳正在吃面。
此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时才醒悟过来,坐在他身旁的不是乔莹,而是赵艳。
“怎么样,味道还行么?”他轻笑道。
她忽然哽咽了一下,眼角通红。
“味……味道,很像娘亲做的……”
他温柔地望着她,神情中带有一丝爱意。
她用手指轻揉着眼,泪不断地划过微红的脸庞。
他从腰间拿出手巾,伸出手掌,准备递给她。
下一刻,她立马抓住了他的手臂。
用他的袖口,擦着自己的鼻涕。
“呜哇啊啊啊!娘亲……呜呜啊啊啊!”她大声痛哭着。
“噗!哼嗯嗯嗯嗯……”他正捂着嘴憋笑。
他透红着脸,望着这位思念母亲的可爱女子。
此刻,他真想一把抱住她,紧紧地与她相拥在一起。
但最终理智战胜了自己,他慢慢伸出手,轻轻摸着她的头。
一会儿后,凌天云仍轻抚着赵艳的头。
他的脸颊透红,嘴上露出微笑。
此时,或许是他这生最开心的时刻了。
忽然间,赵艳站起身。
“我吃完了,谢……谢谢你。”她红着脸,小声地说着。
随即,凌天云也缓缓站起。
他微微低头,看着她那湿红的双眼。
“嗯,你要好好休息。”他微红着脸,温柔笑着。
她看着他那柔情似水的笑容,大片红晕占据了她那原本雪白的脸颊。
此时,她微微弯腰,缓缓地伸出手扶着桌子。
另一只手捂着胸口,正不停地大口喘着气。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紧张地问。
说着,他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一步。
她想退后,但他已轻握住自己的手臂。
她抬了抬头,红着脸微微对他说。
“等……等会,先别……”
艳话音刚落,云就已经走到她眼前。
他缓缓抬起手,用掌心轻摸着她的额头。
随后,凌天云扶着赵艳坐下,他把她的手轻放在桌上。
他伸出手指,放在了她的手腕上,为她把脉。
她通红着脸,微微低头,眼神有些慌乱。
突然,他好像发现了到什么,瞬间缩回了手。
“怎……怎么了吗?”她疑惑地问。
只见他把那通红的脸别了过去,用手捂着嘴。
她咬了咬唇,摇了摇他说。
“你快说啊……”
“……”
两人沉默了一会……
赵艳站了起来,对凌天云说道。
“我走了。”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间,他轻拉住了她的手。
他红着脸,小声地说道。
“你……你最近的脾气特别暴躁,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什么意思?”她紧皱着眉问。
“……”
他透红着脸颊,抬头看着她,慢慢开口说。
“你……你两日后……便会来月……月水……”
下一瞬,赵艳立马甩开凌天云的手!
“锵!!!”
她极速拔出挂在腰间的细剑,高高举起。
此刻,她的脸犹如玫瑰那般嫣红。
她紧皱着眉,咬着牙狠狠地说。
“禽!禽兽!!!”
凌天云直接被吓得退了一步,满脸惊恐。
此时的他脸色发白、全身发颤,似乎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
许久过后,赵艳缓缓放下手,把剑插入鞘。
她面无表情,微低着头,整个脸都黑了下来。
下一刻,她转身走出门。
凌天云顿了一下,便立马追了上去。
他紧紧地用手握住她的手臂,慌忙地喊道。
“等等!赵艳!你先听我说啊!”
这时,他感觉到了她的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他用另一手搭在她肩上,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
只见一张嫣红而又凄婉的脸,映入眼帘。
她皱着纤细的眉,双眼润透湿红,泪水正划过那白里透红的脸颊。
“我!我讨厌你!!”她大声哭喊道。
此刻,他显得有些伤心,心里很是难受。
他连忙开口,对她解释道。
“你……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想要再次轻薄你。如今你会如此的焦躁不安,正是因为那个原因啊。”
“……”
她没有说话,微低着头。
此时,凌天云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
他向前一步,轻抱住了赵艳,柔声地说。
“我知道……在你母亲过世后,家里便在也没有真正能理解和照顾你的人了。虽然,我还不是很了解你的事,但我绝对能在你最需要帮助时……陪在你身旁的。”
“呜呜呜……啊……啊啊!”她在他怀中大声啜哭。
“……”
忽然,他的双臂微微用力,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他贪婪地吸着她的发香,微微笑道。
“只需些许红糖混入枣与姜,配于一起煲汤,定能让你最近那烦躁的情绪平静下来。”
此刻,她将整张脸都埋进了他怀里。
她微微抬手,轻抓住了他的后背。
而他似乎察觉到了,心里有了一丝喜悦。
“以后,你如若需要,我都会送去你房间的。”他温柔地说道。
“你……你休想去!我,我的房间……我要喝时,自然会来这!要是到时你没有做好的话,我就砍死你!!”她把脸深埋进他怀中,大声地喊着。
“知道啦,我的,艳大小姐~”他微红着脸,轻笑地说。
“哼……嗯……”
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紧紧相拥在一起。
此时,走廊的尽头。
刚刚去完茅房的赵凝,正躲在柱子后偷瞄着相拥的两人。
只见他微微眯着眼,似乎在想些什么。
他心想道,‘这家伙,想当我姐夫也要先打得过我才行呀,今早看他那龟缩样……难不成以后,还要姐去保护他?嗯……虽然他的样貌还是能配得上姐的……不行不行,果然还是要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难而退才行。’
赵凝看见两人面对着面,都通红着脸在说些什么。
忽然,赵艳转身快步向他这儿走来。
下一刻,他迅速钻入灌木丛里。
这时,他看到了她那娇羞的红脸。
这是他此生见过的最诧异之事!
一会过后,直到他看见赵艳回房了,才慢慢放下心来。
“少爷,您在这儿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直接让他从灌木丛中站起!
他立马回头看去,说话的人正是凌天云。
此时,赵凝望着凌天云,表情有些狐疑。
刚刚为了躲过赵艳,他几乎压低了自己全部的气息。
这时,他的心里收回了方才的话,认为此人并不简单。
“少爷,您怎么了?”云疑惑地问。
“哦!咳咳,没什么,出来散散步。”凝尬笑道。
“哦……那小的就先回房了。”
随后,凌天云行了行礼。
此时的赵凝忽然想起,方才赵艳那娇羞的红脸。
‘看来姐,是真的很喜欢他呢。’凝心念道。
下一刻,云转身离开,准备回房休息。
“站住。”凝轻声说道。
云立刻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神很是慌张。
凝走到他身旁,用手搭在肩上。
突然,湛蓝色的灵气围绕住了两人。
“少爷?”云疑惑地问道。
“哼~灵根很不错,有意思。”凝轻笑着。
“……”
云没敢说话,神情极其警惕,生怕凝发现什么。
随后,凝掐了掐他的身体,微眯着眼说。
“凌天云,你练过武。”
他听后,微微笑着说道。
“小时候,因为我身子很虚,所以父亲请老师教过一点强健体魄的体术。”
“哦,这样啊。”
“嗯嗯。”云点点头。
“姐喜欢上了你?”凝即刻问道。
云点了点头,下一刻又立马不停地摇着头。
“哪,哪有。小的怎敢高攀……”他微红着脸说。
“或许,你能让姐从娘亲过世的阴影中走出来。”凝微笑道。
“少爷……我……我也不清楚。”
“……”
两人都没说话,稍微沉默了一下。
忽然,赵凝表情严肃,眼神十分锐利。
他微微抬起下巴,认真地说。
“凌天云,你有没有兴趣学剑?”
云突然睁大了眼,感到非常惊讶。
此刻,凌天云想起了昨日下午,赵艳在庭院舞剑的英姿。
他微红着脸,心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与她一同舞剑的情景。
“有,还是没有。”赵凝庄严地问道。
“有!有!”云猛地点头。
“嗯,明日开始,每日凌晨,在侧院等我。”
“明……明日?”
“怎么?”
“没什么……”云轻摇着头。
“那就这样决定了。”凝大声讲道。
“知道了,少爷。”
云再次对他作揖行礼。
随后,赵凝点了点头,便快步走回了房间。
杂物房内,凌天云正回想着方才的一切。
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些都是真的,自己忽然有了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
上次有这样的感觉时,还是父亲教自己投针的时候。
渐渐地,他将目光放到了桌上的那盒东西上。
他抿了抿嘴,眼神里有些不舍。
下一刻,他打开盒子,从里头那堆白针中,拿出几根放在桌上。
随后,凌天云拿起盒子走到灶台旁。他轻轻蹲下,静静地望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
此刻,曾经自己在凌天山庄的一切,都浮现在他眼前。
从自己第一次睁眼,看见父母的灿烂笑容,到父亲温柔地教导着自己。
再到自己十岁生辰,父亲将这盒子递到自己手中。
最后,他从火中看到了凌天双每晚对自己的虐待凌辱。
他轻轻一挥手,盒子便被丢入火中。
渐渐地,代表自己过去的东西正慢慢消失。
然后,他缓缓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走到木床旁。
他慢慢地躺下,望着那干净的横梁沉思了许久。
之后,便逐渐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