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了看呆子,“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呆子凑在我耳边对我说,“如果我说能呢?”,呆子轻轻的笑了笑,“蓝兄,我想跟小秋单独相处一会儿,不知……”
黑炭的脸红红的,“那是自然。乖乖,你跟秋兄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好好谈谈。”
“那你呢?”我有点舍不得黑炭。
“我去侧院。”黑炭神秘的一笑。
“行,你去吧。”
我嘴上虽然应承着黑炭,但我的心里却不是滋味。我虽然从来没有去过侧院,但也听黑炭说过侧院里有很多下人,但从刚才很黑炭笑的那么神秘来看,侧院里应该别有洞天,我心一惊,莫非侧院里还有女人?这个死黑炭,说不定侧院里又会有第二个,乃至无穷个红莲的存在。
“小秋,我希望现在你只想着我的事。”呆子轻轻的把我抱起。
呆子这一抱,让我回过神来,我尴尬的笑笑,“呆子。”
呆子一路抱着我回到卧房,然后轻轻的把我放在了床上,“小秋,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如实的告诉你,同样我也希望你能对我开诚布公的谈谈你是如何与蓝皓相遇的事。”
我眯起眼睛,“呆子,什么时候能听懂我说的话的?”
“一开始。”
“那你一直都是骗我么?”我有点生气。
呆子狡猾的笑了笑,“我从来没骗过你,只是稍稍试探了一次,但这错也在你啊,因为你从来没主动的问过我,如果你问了,我一定不会骗你的。”
“额,也对。”我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他曾经装作听不懂我的话,问我这世上可有人能听懂,而我在那时也确实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不过,只要我稍稍留心,也许我也会发现呆子的异样吧,毕竟呆子总是跟我的步调一致,而且能充分理解我的意思。但我当时以为黑炭才是我的有缘人,而且离开黑炭之后,心里乱乱的,所以,我也就没发现呆子的异样。”
其实呆子待我也算不错,不仅从小孩手中救了我,而且他还宁可自己挨饿,也要给我买包子吃,我们还一起抓鱼、采野果……往事一幕幕在我的眼前重现,我的眼眶渐渐的湿润了,我曾经不断的告诫自己,无论环境、地位、身份怎样变化,呆子还是我的呆子,但现在的我,还能做到么?
“小秋,不想问问我的身世么?”呆子轻轻的抚摸着我。
“你想说么?”我抬头望着呆子。
“恩,只要小秋想听。”呆子温柔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想听。”
呆子的眼睛望向远方,思绪渐渐回到了过去,我不敢打扰这样的呆子,也不想打扰这样的呆子。呆子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从一开始他就扮演着救世主的角色,他救了我,又一次一次的对我好,而且还为了我而改变,可我却不能回报他什么,本来还想着自己能永远陪在他的身边,可是我一看到黑炭就情不自禁的以黑炭为主,虽然是呆子提出要离开的,但如果我狠狠的拒绝黑炭,不让呆子看到我跟黑炭的感情那么好,也许呆子就不会选择主动离开我。是我自己逼走了呆子,现在又要呆子去回忆那么痛苦的事情,我真的是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现在想想七公主所说的话并不只是敷衍我而已,我已经遇到了自己的有缘人,他已经发现我的存在了,可我却没有注意到他。难道真是我跟他的缘分太浅?不,如果缘分太浅,我就不会遇到他;如果缘分太浅,我就不会这么不愿意跟他分离;如果缘分太浅,我就不会这么的想跟我的呆子在一起。如果当初我先遇到呆子,我跟呆子之间又会怎么样呢?也许真像七公主所说的那样,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可是呆子,他说过会娶我,以前由于我不能变成人型,所以我不敢想,但七公主说过,现在的我可以变回人型了,不知道现在的呆子还愿意娶我么?如果我嫁给了呆子,那黑炭呢?我爱的黑炭呢?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对呆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跟爱比起来少了那么一点点,但跟友情比起来,又相对炽烈的多。也许我真的很贪心,我希望呆子能在我的身边,同时也希望黑炭能在我的身边,但如果从中非要选一个的话,我可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黑炭,当初黑炭也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我,选择了相信我的故事,相信我的一切,而且又跟我命运相连,现在的我,也许已经离不开黑炭了。但对于我来说,呆子就成了我一生中最大的痛,呆子对我的好,我对呆子的放弃,也许会成为一种慢性毒药,直至深入骨髓……
我紧紧的抱着呆子,任性的说道,“呆子,不要走。”
呆子并没有回答我的话,他只是轻轻的摸着我的头,“我本名秋若言,是秋家的二公子,虽然我的娘亲不是正妻,但娘亲却深得我父亲的喜爱,爱屋及乌,父亲的爱也延续到了我的身上。虽然是庶出,但我也算是个富家少爷吧,每天除了无所事事的享受着父母的金钱与爱之外,我最大的兴趣就是研究阵法、机关之术,我四处云游的时候,私下里偷偷的跟过几个师父学习武功、阵法机关之术,虽然并不精通,但也略有小成。”
呆子顿了顿,“我虽然只是庶出,但父亲却对我寄予厚望,希望我能走上仕途。而我也没有辜负父亲的期待,结束短暂的云游后,努力读书,虽然我并没有高中榜首,但也在我18岁那年通过殿试,由天子亲自赐进士出身,成为天叶国最年轻的榜眼。从此,我本应顺利走上仕途。”
“虽然父亲一生红颜众多,但他也确实独爱娘亲一人,而我对父亲一直是敬爱有加、言听计从。”呆子叹了口气,“秋家是父亲一手置办起来的,秋家的兴旺主要是因为垄断了天叶国官家的丝绸生意,可是这个垄断的过程确实极其残酷的,父亲为了生意可以跟当地官府勾结,可以暗中进行很多肮脏的交易,以此来排挤甚至迫害其他丝绸商。在我做官之后,我才真正的发现了父亲和秋家的罪孽,但在那时,我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我还是多多少少的认同了父亲的做法,只是我自己不想再深陷其中,所以我选择了辞官,每天流连在风月场所。”
“可是,直到我遇到了她。”呆子的表情十分痛苦。
我轻轻的靠在他身上,呆子轻轻的拍了拍我,定了定心神,继续说,“她是我在风月场所认识的女子,我买下了她的初夜,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我爱上了她,还帮她赎身,我们在一间别苑里过着与世无争的幸福生活,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月,但我感觉自己在那三个月之中,获得了真真正正的幸福。我决定娶她,所以,我把她带回了秋府,半个月后,她成为了我父亲的女人,夺走了本属于我和娘亲的宠爱与幸福。”
呆子使劲咬了咬嘴唇,“由于她的百般排挤,我带着娘亲离开了秋府。一年后,秋府全家上下08口被皇帝诛杀,财产全部充公,只有她、我和母亲,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免于罹难。我跟娘亲回到徐州,娘亲便一病不起,不久便过世了。我回到当初跟她在一起的别苑,看到她在那里等我,她对我说,她是为了报仇而来,我并没有怪他,我也无意为秋家、为父亲报仇,因为我知道父亲和秋家的罪孽。我虽然没有怪她,但我却恨她,恨她欺骗了我,也恨她夺走了娘亲最后的幸福。”
呆子的脸由于痛苦而抽搐了一下,“她选择在我面前死去,她说她从没爱过我,只是为了接近秋家而选择了我,她不怕我会因此而恨她。她说,她是真的爱着我的父亲,而以我父亲的精明,也早已识破了她的小伎俩,所以在她的刻意怂恿下,把我和娘亲,还有另一个无辜的妹妹赶离了秋府。父亲爱她,父亲死得其所,可她没想到,为了报仇,让她自己背负了00多条人命,她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呆子笑了笑,“她最后走得倒很安详,我把她跟父亲、娘亲合葬到了别苑里。然后我继续流浪寻找妹妹,秋家倒了,仇人们都来赶尽杀绝,妹妹不会武功,为了避免受辱,所以选择了自杀,我后来也把妹妹带回徐州,葬到了别苑里。”
“那个别苑……”我望着他。
“就是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虽然现在那里已经破烂不堪了,但那里却有我最深的回忆。”呆子轻轻的说,“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我没爱上她,没有把她领回秋家,也许秋家这00多条人命就不会那么悲惨的死去。我才是罪魁祸首,我害了父亲、娘亲、妹妹,还有00多条鲜活的生命,当然也害了她。”呆子的泪水滑落了下来。
“呆子,你没有错。”我轻轻的拥着呆子。
呆子笑了笑,“我为了逃避这一切,我在天叶国四处云游,试图帮助别人来减轻自己的愧疚,后来,我发现这个方法根本不行,我不管在哪,都是那么痛苦。最后,我选择了留在徐州别苑里,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直到遇到了你,看见你作为一只猫还这么努力的活着,我才发现生命的可贵,我也想重新的好好活下去,去四处云游,去帮助其他迷惘的人。我本来想带你走,但看到你跟蓝皓之间的感情,我实在是不忍心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毕竟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过于脆弱了。我希望你能在你活着的时候,尽量不要做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