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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行动

报喜逢春 断尾九狐 3970 2024-11-19 06:48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只闻“浊清楼”里有丝丝歌声传来,曲调婉转,又带着些许俏皮,想是这天地都在凝神倾听,生怕打扰了它。

  武报喜跟在苏筱雨身后,静悄悄的飞行在空中,此时听得这歌声,他微微一笑,心道这银儿的声音就是好听,银铃清脆,燕语绕梁。

  苏筱雨偷偷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中苦闷不已,想到的却是这好好的一个仙子,又给整没了。

  此时的武报喜换上了黑色劲装,脸上条条沟壑像是恶心的蜈蚣趴伏在上,不能直以丑来形容了。

  “妖精别担心,身外事都是小事,此去打杀四方,更有银儿歌送,高兴一些才是。”武报喜见她望来,脸上透露这凄然,便轻笑着安慰她。

  “我如何高兴得起来,你如今三脉合一,那肚子里仙胎也已经开始成长,此后的事情又是个万难之题,稍有不甚,又是一个死局。”苏筱雨轻声细语,面上带着从未有的失魂落魄,顿了顿,这才又说道:“若只是我一人,万难我都不会惧怕,只是你这一脚参合,我便开始担心了。”

  武报喜稍稍加力,与她并排而行,捉住她的手道:“这就不像你了,我认识的妖精可是格格笑如花,万事不上心的呢。”

  苏筱雨知道他是安自己的心,察觉他的手冰冷粗糙,又募得想到了当时场景。

  武报喜三脉合一,识海重塑,悠悠醒来之时,身体已经是千疮百孔,若不是被那困仙绫束缚,只怕都已经碎了一地了。

  之后就算了吃了灵丹妙药,也只是恢复了大半伤势,如今又要去行事,哪里还会有之前的那般精力。

  更可恶的是那仙胎,早不成型,晚不成型,偏偏在这个关头,若是那阳脉真元倒冲,武报喜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她从未如此忧心过,从未。

  不是担心事情能不能办成,而是担心这千年来的第一个仙体会不会出现意外。

  她把粗糙的手用力捏了捏,心中稍稍有了些恨意,若他只是仙体,自己又哪里会这般担心,大不了捉了他炼丹制药,成就自己飞升之路。

  更恨那九娘的未卜先知,当初把涂山血脉相送,使得自己与武报喜相亲似己,连动他的念头都已经提不起来了。

  可要说后悔,又哪里会后悔呢?青丘三脉合一,又有几人能行?除了身边的他,便只有自己了。

  苏筱雨双眼微眯,气息猛地绽放,身子也瞬间靠在了武报喜的身上。

  “你这冤家是来害我的么?”

  她想到了九娘的话语,也记起了乐行真人说过的话,一人让她远离,一人让她靠近。

  只是身心本就由自己,她们说过的话又有什么用呢?

  “若是我堕入情网,你该如何处理呢?”

  武报喜沉默不语,思忖良久,这才轻声说了一句。

  “不值得……”

  苏筱雨眯着眼,缓缓伸手朝在他的胸口按去,只是稍稍一愣,又缩了回来,“也是,你如今不能动情,一腔情意你均是不能感受,拿来喂狗的确不值得。”

  她突然格格轻笑,手也抓的更紧,直欲捏碎他的手掌,握在手中。

  “的确不值得,事情没有到头,一切说的都会太早,只是到时你千万莫要伤心,好好做你自己的选择。”

  武报喜完全不懂这话的意思,只是那不详之感却让他猛得一阵颤栗,紧紧皱着眉头望向苏筱雨,说道:“我不管你做什么,可不要胡来,万事先跟我商量了再说。”

  苏筱雨心里瞬间高兴了起来,格格笑道:“你求我、哄我,我便答应你了。”

  一轮浊月浮天,没有阴晴圆缺,始终就是那么一轮。

  武报喜抬头看着那假得不能在假的玉盘,恨不得摘下来换过,正如此时一般,恨不得挖开她的心窝,狠狠问一句,“你到底是真还是假?”

  本是开开心心的重聚,却非要惹出事端,最信奈的人呐,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呢?

  武报喜的手被她捏得生疼,可比起心里的来,那都不算什么。

  二人无声的飘行在红袖镇上空,快速地朝着北方而去,临近上水河,苏筱雨这才出声说道:“花船‘骨相思’,很好辨认,见到那子车军成,一定要仔仔细细观察,哪怕是一个很小的动作,都要熟记。”

  说到这里,苏筱雨募得停下,紧紧得盯着武报喜看了半晌,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只可惜我不能与你同往,万事需要小心。”

  武报喜看着江面的点点渔火,轻笑道:“你放心便是,就算学不会,不是还有你在么,到时候拿他心神便是了。”

  见她不在多说,飘然离去,武报喜这才伸手在脸上一抹,只觉面皮麻痒难挡,皮肉轻轻翻滚,募得整个脸型臃肿了一圈,再看之时已经是个男子了。

  面上疤痕犹在,只是全都挤在了一处,斜斜的横劈在脸上,突显狰狞。

  他双手紧了紧围在胸前的白绫,又收好腰间的乾坤袋,这才清了清嗓子,哈哈一笑,大踏步而去。

  上水河花船不少,形似勾栏,杂耍剧艺在所多有,更因是在河面之上,又似岸上店家酒楼,能住宿能喝酒。

  花船有大有小,这“骨相思”在红袖镇可算出名,不单单船体大,更因为那上头的百戏杂耍堪称一绝,是以生意自然火爆,客流不断。

  武报喜踏水而行,抬眼朝前望去,河中心最亮处,便是那“骨相思”了,只见那花船已经不似船只,而是一座搭建在河水中央的楼阁。

  楼阁高有七层,长宽各不下三十仗,屋檐翘角,上挂金玲,旗帜猎猎,均有字幅。

  前门之处,有旗牌“唰唰”作响,上面“骨相思”三个猩红的大字,隔着老远便清晰可辨。

  门上挂着帐额,上有一句题词“入骨相思压千页,四面钩栏在水中。”

  武报喜轻笑,心道这玩意还整的一出一出的,但看船楼装饰,还真不俗气。

  离得近了,听到那金玲“叮当”响成一片,似乎在欢迎宾客,如同拍手叫好,颇有些趣味。

  再看门前船台之上,有不少小船打边,来往宾客着实多,一波又一波络绎不绝,就不过这短短时间,便有不下三十人上了花船。

  武报喜突然放慢了速度,踢浪而走,瞧得远远近近不少小船驶来,终是恍然大悟,这里娱乐项目不多,除了来着勾栏里玩乐,还真就没有了去处。

  单看远处一艘名叫“暗香浮月”小型花船便知,那里同样客流涌动,只是那宾客穿着朴实了些,还有拖家带口的,多是平常百姓。

  而这“骨相思”上下宾客,皆是非富即贵,就刚刚上船的一人,那身衣料绸缎,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船分高下,人也如此,武报喜对此已经默然无视,对这勾栏之地重新审视一翻,只觉能有这些娱乐场所,对于如今的灵曲国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

  花船上一个待客汉子眼尖,隔着老远见得武报喜踏浪而来,忙快步走上船台边,恭敬相应。

  等到武报喜上了船台,他稍稍一打量,便转头朝着大门处吆喝道:“贵客一人!楼上楼!”

  武报喜瞧得有趣,又见着汉子眼神不错,甩手丢出一锭金子,笑道:“我就喜欢眼尖的人。”

  那汉子举手接住,又冲着大门吆喝了一句:“再上一层楼!”

  武报喜一愣,还有这规矩?忙朝那汉子问道:“顶上风景好,顶上顶上。”

  那汉子谄笑道:“顶上是女子住处,贵客要上去只怕有些麻烦。”

  武报喜兴趣一沉,甩手又丢出一锭金子,便抬步朝着大门而去。

  那知汉子接过金子,怕是会错了意思,突地喝道:“顶上一览众生小!”

  武报喜差点一个踉跄,忙回头就要呵斥,便见大门内冲出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一左一右直接把住了自己臂弯,连拖带拽的进了门。

  武报喜一阵恼,稍稍探查便知这两个女子乃是凡人,经不得自己稍稍使力,便只得跟着她们层层绕楼而上。

  女子殷勤,一边搀扶着武报喜,一边介绍着花楼。

  武报喜一边听着她们的介绍,一边四处观望,花船前头大堂是个大戏台,戏台对面的神楼高有四层,已经做了不少富贵之人。

  戏台四周的腰棚更是座无虚席,均是桌上摆着瓜果,放着酒壶,不少的宾客面前,更是有女子作陪,也不知道是家眷,还是这里的女子。

  武报喜从下往上慢慢扫过,视线最终停留在了神楼最高处,哪里只有三桌宾客。

  最靠里面的一桌是个年轻女子,头上带着纱帽,遮住了面庞,让人瞧不出样貌,但看她衣着鲜丽和那持杯的玉手,料定年纪不大。

  在那女子边上的一桌,也是一个老者独坐,他身着宝蓝色飞鹤锦袍,腰悬玉佩,满头苍苍白发却打理的丝毫不乱,头上一根金色的雕龙簪子尤其打眼。

  这二人均是慢慢品酌杯中酒,一人风姿优雅,一人悠闲散漫。

  老者边上无人,再过来两桌便是那第三桌客人,此桌围坐两男一女三人。

  当中坐着的男子身材高大,剑眉星目,身着白袍,是个标准的美男子,此时正与左边的女子谈笑,不时发出哈哈笑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武报喜眉头一挑,心道正主找到了,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了嘴唇,咧嘴一笑,这才继续打量其他人。

  那女子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可见年轻之时不说倾国倾城,只怕也是国色天香。

  此时的她身子倾斜,双手持着酒杯,正朝着那子车军成敬酒,单那身姿,只差没有扑进他的怀里,强行往嘴里灌了。

  子车军成右边的男子却是异常沉默,身子端坐的笔直,也不饮酒,似是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猛得转头朝武报喜看来。

  只是此时的武报喜早已经调转了目光,正老不正经的往身边女子身上瞧,还不住的调戏道:“顶上风光好啊,一览众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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