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醒来
“你可以在这里休息。”宋然指了指她堆满娃娃的小床,她不想把叔叔带去客房,叔叔才不是客人。
安然宇在床旁边的粉色摇椅里坐下,他看着小孩身上还穿着睡衣。
“快**睡觉。”安然宇催促着小孩**。
“可是妈妈……”宋然担心的说道。
“那个叔叔会照顾她的,叔叔在这里陪着你,快睡吧!”安然宇看她乖乖跳**,帮她掖好被子。
昏黄的灯光洒在床边的一大一小,暖暖的温馨从他们之中蔓延出来。
听到床上有小小的呼吸声传来,安然宇才放松下来往摇椅上一靠,鼻翼传来淡淡的清香,很像宋乔身上的味道。他似乎能想象那个女子躺在这个摇椅上眸子里浮着淡淡的温柔。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脑海中刚刚闪过的一幕异常的熟悉,熟悉到他经历过这个场景一样。
他蹙了蹙眉,没有在多想。
季川平一夜没睡,宋乔半夜发热反复了好几次。他这个医生快要跑掉半条命了,快要天亮时她的病情才稍微稳定了些。他松了一口气,想到刚刚看到的房间里的画面,男人屈着身子躺在一张小小的摇椅上,而他的大手牵着一只从被子里露出的小手,暖色萦绕在他们周围。
他低头笑了笑,他还从来没看过安然宇睡得像这次一样这么安稳呢,他其实是一名心理医生。
但大学他主修的是外科,然后在被同行中的一位医生嫉妒陷害出医疗事故后,他就转行了,做了一名心理医生,最主要的是在那次事故中他的手伤了。外科医生最重要的就是手,他永远也忘不了刀刃刺入手的肌理那种疼痛感,所以,他一辈子都拿不了手术刀了。
但是他还要感谢那个医生,不是他的话,他也不会走进心理医生这一行,也不会知道自己最喜欢的是什么,以前他救过很多自杀的患者,但是在一次一次的救治中他的心感到麻木,渐渐对生死不在意起来,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他很佩服那些在外科工作一生却仍旧保持热情的人,但他不是那样的人,也没为事业奉献的准备,但是他现在通过对人心理的救赎,竟然有了一种成就感而且,他如果不是心理医生的话,也不会遇见安然宇,并拥有如今的成就。
他想起那时那个走进他办公室的男人,眼眸平静无波,但无端觉得里面有一层一层的东西压抑在里面,唇色苍白抿成一条冷峻的直线,身上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他就知道这是个心理疾病的患者,而且是个很麻烦的心理患者。
和这样的人建立信任关系不容易,因为失过忆的人比平常人要敏感多疑的多,他刚开始连他失过忆都不知道,都是他信任他之后才知道的事,有很多夜里,他都接到过男人惊慌失措的电话,拼命着复述着同一句话:“救她。”
那个人是谁?他曾以为是他的妻子王乐乐,但是立马就否定了,在外安然宇宣称他是他的私人医生,其实他治的是他的心病。连自己的妻子都没有告诉,肯定不是她。
他也曾经旁敲侧击过王乐乐,可是她的反应很奇怪,在说关于这些事情时就一笔带过。
那个女人眼里的欲望让他很不舒服。
他万万没想到安然宇这样的人物居然会和那样的一个女人结婚,听安然宇说明原因后他也对王乐乐的说词很疑惑,但是查出来的资料又和她的说词一致。
就是这样完美才让人感到不对劲,如果王乐乐真的是贺厉旭那边的人的话,真的有可能做到这样。
正这样想着,床上的女子嘤咛一声,倏地睁开了眼睛。她转头看着季川平,那种满含杀意的眼神令他毛骨悚然。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宋乔眉一挑,眼神沁出清楚的危险。
“没有,我是……”他还没说完,身子一下子就被女子拉住压倒,手被狠狠扣在背面,一阵剧痛感从胳膊传来。
“我女儿在哪?你要做什么?”宋乔环视了一圈都没看见宋然的身影,顿时慌张起来。
“你冷静,冷静。我是医生,你受了伤,你女儿打电话给了我老板让我们过来救你。”季川平苦不堪言的忍着剧痛说,这女人看着瘦瘦弱弱的,怎么劲这么大。
“你老板是谁?”
“安然宇。”你的情人儿总认得吧!季川平在心里狠狠吐槽。
宋乔听到这个名字一阵慌乱,她松开季川平,看着手上已经严重走针的针管。
季川平看到后嗷嗷叫了一下就给她复原。“还有两瓶呢,可别再弄掉了。”
“谢谢你,我女儿呢?她去哪了?”宋乔没看见宋然,还是很着急。宋然因为情感障碍,别人欺负她她都没什么感觉,她也不会说也不会反抗。这也是导火线,也是她发现自己的女儿有问题的初始。
“放心吧,她安安稳稳的在自己房间睡觉呢!”季川平看她放松下来的身体,重重的打了一个马哈欠。
“家里还有房间,客房是收拾好的,左数第一个房间里有干净的衣服,不介意的话先凑合的用一下吧,我自己可以抽针,您也辛苦了。”
季川平看着女子淡漠的样子,觉得不像那些劈腿的渣女,他听到女人的话之后,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建议,他也累了一个晚上了。
宋乔在房间里坐着,等待着液体通过血管流入身体里。
为什么安然宇会找到这里,他看到了然然吗?
外面逐渐有日光慢慢从地平线升上来,黄澄澄的光芒撒遍了千家万户,暖的让人想流泪的冲动。
宋乔的眼眸里映照着逐渐升起的火红,纯澈热烈的漂亮。
她呆呆的愣着,惊叹于这幅美景,她忽又想起那个充满爱意的黄昏,那时的她怎么这么傻,怎么会认为他们居然会长久下去。走到如今,他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大总裁,而我是保护自己都难的鸵鸟,失去你之后,我才感觉到,什么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