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诸神肩比星辰,万魔横渡死海。再多辉煌过后也会没落,皆成前史……
观古往今来千百世,
论神魔纪元沉浮时;
从不缺夺天地之造化者,
有谁能摆脱这亘古寰宇之禁锢?
道一句:“可笑、可惜…可叹!”
唤一声:“故人已黄土……”
魔匿神殇,谁可称王?
生而为何,何便为王!
从何起?
日落月升难晓知…
皆叹落…
流云清风渡浮年…
……
“大化流行,生生不息,藏存岁月长河间,古来众生几经挣扎,也不过只是偶夹带起的几片枯落叶,漂泊难沉?!终随势而消…”
“星葬于天,藏光明之下,远不可观,但夜有明时,终将隐现!我愿化微尘,又怎知不能填沧海?”
“踏破路尽,恐天难恕…”
“我终为强者!又何惧之有?”
……
“何为强者?”
有人闻言而回:
“万里山河坐之!”
“九天十地渡之!”
“道不同!不相为谋!”
……
“强者有念,皆执着于天道之上,超脱生死、步入轮回、迈出永恒……”
……
音未散,却转而又道:
“不可信一世永恒…苦修近二百载岁月,却还不曾步入轮回之道…”,声音凄凉而又苦涩。透发出的渴与绝望,存葬于骨血之间……
……
有人讪讪言:
“信天道轮回好恶(wu)世间,漫天诸神万魔不也终被人族踩于脚下?”
却听叹语:
“一世不过百年,千年已过…,早已经没了见证者,那份真相,并不好说…”
“可……我们终是胜了。”
“但骨子里仍透着那段被神魔支配的恐惧…”
“就连诛神定世后的崛起辉煌,这段不应该被彻底遗忘的故事,也迷失在历史的长河,就仿佛有人故意将其抹去。”
……
“拿起它!做你该做的。”
有大道灵音穿过无尽天际,直摄神海,这是神旨,贯彻天地,洞穿神识。
“为什么?!”
从他的口中传出神声,缓缓转过头来,用不甘的眼神注视着面前那道模糊不清的身影。
只此一句,便再无它言。
神海中的画面渐渐开始变得清晰,好像是置身古战场,远处的厮杀映入眼帘,雷鸣战音震耳欲聋,而那道圣灵之音依旧在耳边回荡,久久难停……
他的灵魂已经变得麻木,更像是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成伤腐朽。直至一把黑色长剑刺进了他的胸膛,痛感明明无比真实,脸上挂着的笑却看不出半点虚假。
思绪万千皆已乱,灵识如海更难填。像是逃不脱冰封命运,经天地变色,待纪元沉浮,唯留下空白……
又不知过了多久,那道凌乱的画面与嘈杂声音再次开始谱写,这次没有一丝丝的铺垫,甚至不知出至何处。只知不存在于先前的时间线上,这是临死前的过往回忆??
真实还是想象并不重要,因为到了最后,结局再一次被改写清洗……
一道孤影来到身前,可惜无法看清面容,死境无解,可能只是噩梦……
恐惧与迷茫,现实或幻想,真真假假,充满太多未知。多到他也看不清,无法承载!麻木、麻痹了的不止身体,还有心……
“闻到了带着咸味风,听见了海浪,这里闷热而又潮湿……”
这是他心中呓语,不知真假,无所谓真假,随后便再次失去了感知……
时间于他而言早已成为路人,不曾感受,不知真假,一声语息打破了“沉梦”,唤醒了身醒心未醒的他。
“感觉怎么样了?”
醒来的第一眼,仿佛之前经历的都成了噩梦,现实有的只是一位向他笑着表示关怀的和蔼老伯。
倒不是说他的年纪真的很大,而是头发已经半数灰白,加之那张历经沧桑岁月的脸,属实让人摸不透年龄。
“还活着吗?”,他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如果先前经历的是梦……未免太过真实……
“是的!你还活着。“,面前的老伯回应了他的话。
“这是哪里?……“,他呆呆的望着眼前一幕,又觉得不太像是真实。随后本能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略显痛苦神情的摸了摸额头,却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爬起来。
“苦无岛,我家。”,那老伯耐心的又回答了他的问题,。
“好痛……但这种感觉真好,无比真实,而我……我又是谁?”,他摸了摸木制床沿,感受着上面的纹理。发自本能的狐疑道声音,似带着几分悲与嘲。
睁开的眼睛,略显呆滞,他望着面前的老伯,竟一脸不知所措。显然是忘记了过去发生的一切……只有少许模糊的记忆碎片停留在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到底是什么原因,竟把所有的往事都忘记了,甚至自己的名字……只是记得受伤前那黑袍女子刺过来的一剑,可为什么记不清……她的脸。
这一切都变得无可知解,也许是受伤使他失去了原本的记忆,也许那只是梦,又或许是他内心深处选择了逃避……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却发现得不到一个想要的答案。
“放轻松,不着急,你慢慢想,兴许它能让你想起什么。”,老伯坐在他的床前向他缓缓开口安慰道,话说着,递给了他一封剑鞘。
老伯将一封通体呈紫金暗黑的剑鞘递到了他的面前。那剑鞘上透散幽光,布饰着双鸟八脉古源纹,看起来古老而又神秘,拥有兽尾的双鸟充满了煞气之意,用布包裹着的剑鞘虽然只露出一部分,但常人根本不敢久视,里面仿佛住着一只能够透过表象吞噬心神的古渊恶魔。虽然他看不懂,但却本能的感受到了其中的危险气息。
最终对于真相的渴望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可正当他要伸手触碰剑鞘那一刻,却被老伯劝下。
只见老伯拿剑的手稍微退了一些,口中说道:“小心!不要触碰,寒心挫骨。”
老伯的这句话使得他心中隐隐闪过一丝犹豫,不过最终他还是握住了剑鞘。可在握住剑鞘的那一瞬间他便后悔了……
那种寒挫之意往往代表着死亡降临。他甚至能感受的那把剑当时穿过自己心脏的那股寒意,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仍在流血的胸口,似乎证实了这一切都是真实。
可为什么?我还活着……
似乎想起来些什么,他费力的敲了敲脑袋,可惜能记起的只是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
为什么她留下了剑鞘?他看见了一名女子,很明显就是这把剑的女主人,他挡在了她的面前,而她……亲手把剑刺进了他的心脏。却留下了剑鞘。
他随即陷入沉思,拼了命的想要记起来,哪怕此刻他要忍耐常人难以承受的痛楚。
可每当再想多深追一点事情的真相,都会让他头痛欲裂……
“她……到底是谁?是……我的仇人?”
他心中想着,咬牙忍痛,发出嘀喃声!最后变成了摇头——还是记不起来。
此时的他很虚弱,只是在狐疑自己应该是名剑客……
(固定的思维,一切存在过的对事物的认知,他都还记得。可更多的,早已经忘记……)
不然她为什么要杀我?
可是我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了,只剩下剑鞘,脑海中突然映出“洛“这个字,是她的名字,还是我的……
“孩子想起来什么了吗?比如你叫什么名字?”老者见他眉头紧锁,于是打断了他痛苦的沉思,问道。
“洛……应该是吧,如果这把剑是我的……”他呆呆地看着剑鞘那个隐隐可以看懂的字,轻声说道。
话虽然这么说,显然表现的一点都不自信,明明自己也不能确定是不是。
“那姓什么还记得吗?”
“我……记不清了。”,他痛苦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自己那满是伤口的手。竟苦笑着说道:“左手持剑,就姓左吧,眼下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对了,还没有好好对你说句谢谢呢。”
虽然努力的回想着,他却发现每当想漫过前面碎乱的记忆寻求真相,都会头痛不已。因此也只能故作乐观。
“左洛,这倒是个好名字!”老伯捋了捋胡子,露出笑口说道,倒是没有在意左洛的感谢。
话语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要安慰眼前这个受挫的年轻人。于是又开口道:“既然忘记了,就再不妨取一个吧!往事皆过随风去,今日不愁昨日忧!”
左洛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并不是觉得那中年老伯说的有多少道理,而是他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叫“洛“这个名字。
“对你而言,未来可能是条分岔路,在这里就叫你‘叶尘’吧,归尘无争,尘因皆可抛。”那老伯这般解释道。
“叶尘……“他下意识的念出来这个名字,郑重的点了点头。倒不是有多喜欢,对他而言,都不过只是个代号。
“对了,别人都叫我涯伯,你今后也一样叫吧,我老来无亲,在这岛上只有一小女儿陪伴,说起来其实你应该感谢的是她。是她将你带回来的。你且在这里住下,安心养好伤,其他的,日后再做打算。”
“多谢涯伯,我……”叶尘(左洛)欲言又止。
涯伯显然看出来了他的顾虑,痛楚,握着他的手又道:“你也不必多烦忧了,身世能想起来自然最好,想不起来就当作是种幸运吧,毕竟有太多的人经历过痛苦,辛酸,能在这里活着,忘记过往,重新开始,对你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涯伯,只不过我此时有太多的困惑,实在不能放下。”叶尘(左洛)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说道。
正当此时,近处突然传来吱的一下开门声音,让他有了丝丝警觉。万灵趋利避害是本能,尤其是眼下他这种没有能力反抗的情况下,不过显然是多虑了。
“哇,你醒了!”
清脆充满朝气的甜音从门口传来,随即又顿了顿问道:“爹爹,他怎么样了?”
只见一名青灵楚翘的少女映入叶尘(左洛)眼帘,看起来方才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水汪汪的眼眸正盯着他看,并对他报以微笑,迎面走来时,目光一遍遍的掠过,不知是好奇的观察着他,或是说他身上的伤势。
少女抓住竹篓上的一根带子随手放在房间的角落。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素白色的长衣,一根与长发同色的浅青宽锦带系在了腰间。这无形中突显出了那窈窕身段,她年岁不大,却是给人一种清雅不失活气的感觉,她的样子装扮温婉,性格却着实可人,一举一动之间,眼神中皆是有波光流动。
想必她便是涯伯口中的女儿了吧,因此左洛在心中充满了好感与感激。
“听涯伯说,是你救了我,真是谢谢了!”,他小心谦和看着面前的少女,也就是涯伯口中的那个,自己的救命恩人。
少女只是笑了笑,双手捧着脸颊坐在床前。正经的摆出一幅孩子的天真模样,向左洛回道:
“是啊,当时你可把我吓个半死,不过你也不用谢我,这是应该的了。”
她微微顿了顿,似乎想要找些话题聊天。随即笑着开口说道:“嗯…?这是我为你采的草药。”
用手指着介绍筐里的药,她又笑着接道:“一会熬好喝了对你的伤有好处的,还有这些外敷,你就在这安心歇息住下。”
少女一句句的说着,终于说罢,开始第一次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先前的左洛满身是血,她根本没能看清他的样子,这下才细细看来。
她年岁不大,看起来像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圆鼓鼓的腮帮子鼓起一侧,卧蚕横卧在像湖泊一般清澈干净的眼睛下,看起来是那般天真无邪。
而他与其说是年轻,却倒不如说是刚褪去青稚的少年,看起来年龄也不过二十,说他是年轻人也许正是因为眉宇之间那份稳重!
届时,一直在旁边听着女儿一句句说着的涯伯开口说道:“溪儿,你在这和你叶尘哥哥,聊会天,我去煎药,,他身上有伤,恐有不便,一会儿你帮他把药上了吧。”
叶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微微愣了下,似乎发现有些不妥。可终归是点头答应了,想要说话,却又欲言又止。。平时大大咧咧的她也开始扭捏起来。“爹,我……”
父亲直白的话语让她略显羞涩。毕竟她和那位叫做叶尘的哥哥还不算上熟悉。
“涯伯,我自己可以的,怎可再劳烦溪姑娘。”,左洛望着对方有些红了的脸,也看出了她有些为难。
“好好休息,你的伤势可不是玩笑。”,涯伯直接对他的话进行了反驳,抬头又看了看现在旁边的女儿。
见到少女也是点头微示,左洛也是不再推辞,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就麻烦,溪姑娘了。”
叶溪虽然没有说话,却能从眼神中看出看出已然愿意。
涯伯看了看,也是满意了女儿的默语。起身说了句,好了,我去煎药去了,这儿就交给你了。溪儿,便离开了房间。
此刻身处密闭房间二人在幽暗的灯光下,一男一女,环境着实有些尴尬,二人并算不上什么有多了解,尤其是左洛上身赤******子终归是有些薄面害羞,但望着眼前那个自己救回来,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冷峻的脸庞上刻满了坚毅,消瘦身体却充斥着伤痕,眼里显得有些触动,,心中不禁生出一些奇怪,也许是他身上的剑痕让她有些触景生情,动作也变得僵硬呆滞。
“吓到你了吧,溪姑娘。”,左洛感受到她动作上的变化,以及脸上变幻的神情,开口问道。
“…啊?”,左洛的话语过了一会儿她才反正过来。赶忙解释道:“没……没弄疼你吧?”,眼前少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原因,说话吐字都变得沉弱结巴了。
左洛笑着摇摇头道:“没有,很舒服,谢谢。”
叶溪回过神来羞涩的红了脸,左洛也明显感觉到她的肌肤变得发烫起来。她选择了转移话语:“能说说你身上的伤痕哪里来的吗?还有你的家人呢?你叫叶尘,我们同姓呢。”
叶溪率直的一句句问道,此时的她还并不知道左洛失忆了。
听到她的疑问左洛又低下头来,空气之中略显沉闷。叶溪见状也是连忙说道:“对不起,是不是让你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左洛摇了摇头,沉默了两秒钟开口说道:“也不算是吧,我不能确定,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最后一幕有个女人刺透了我的胸膛,很痛,其他什么的,一点都不记得了,甚至对于这个世界都无比陌生……”
回答完叶溪的第一个问题,左洛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记不清了,忘记的干干净净。至于叶尘这个名字,是涯伯给我取得,我的名字可能叫左洛。左手持剑,以洛为名。“
“左洛……倒是个好名字!比叶尘好听多了,叶尘是父亲给你取的?”,叶溪问道。
左洛笑了笑,叶溪却是说完后一阵沉默,心中在想是不是问错了不该问的问题……
“能给我讲讲这里的事吗?我现在真的一无所知,我想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气氛有些僵直,还是左洛先打破了沉默,想要了解些情况,再者也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
“嗯……好……”,叶溪点了点头,开始讲述。
就这样两人不知疲倦都交谈着,左洛听叶溪讲了半夜,期间喝了涯伯煎好的药,也是认真聆听了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那晚左洛从叶溪的口中了解了很多关于这里的事。
这是个叫做“苦无“的岛,位于世界的极西之地。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世世代代以捕鱼为生。无忧无虑,平平淡淡,自给自足,而至于外边的世界她也不太清楚,因为她从出生记事那天起就没有离开过这里,一晃就是十八年过去了,一知半解的外面故事都还是听朋友长辈说的:
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一片陆地,被人族称为泛古大陆,它比数百万个苦无岛还要大,那里富饶美丽,但同时又充满争执,和平与正义总是相对的……
南边的是无尽的原始森林,那里诡秘、危险,求上的剑士、神秘的古术、少数的蛮族、无尽的源兽、妖族,奇珍异草、上古遗种,比比皆是。
北境极地封土,不毛之地,是充斥最多未知领域的地方之一,只有王主之脉镇守。是修炼者的地狱。
而西边苦无之边变再无人敢深入。汪洋大海,是迷失的无边之界海,到现在都没人知道西边到底还有什么,只说是一片有进无出的未知禁地……
南疆蛮境、北境极地、中州五部、东初绪日、西商万屿;代表着天下五极。
“我从何来?又何去何从?”,左洛无奈叹息道。
既再此,远离尘世,这把剑,便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