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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妖后无双 冰蓝纱X 4922 2024-11-16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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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敬姐姐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不要被本宫连累。”殿门缓缓关上,所有的光影都被隔绝在外,她幽幽的声音传来:“走吧,都走吧……”

  ……

  殿中不知哪来的冷风吹来,明烛摇曳,似也要熄灭。

  “再掌烛。”聂无双淡淡吩咐,有宫女连忙上前,再掌几只明烛。可是她犹觉得不够。

  “再掌!”她冷声道。宫女们为难,上前:“启禀皇后娘娘,宫中已经没有蜡烛了。”

  聂无双这才回过神来,满目的烛光,可心底却这般暗。不由觉得失笑,原来自己妄想要用烛火把黑夜驱散……

  是过了几日?还是几个月了?还是几年了?她枯坐在殿中,每日看着明烛流尽最后一滴蜡泪。每一日心底的绝望就多一分,在这安静得令人要发疯的宫殿中,她细数着光影,等待着最后属于自己的结局。闷

  他立了储君,封了敬姐姐为皇贵妃教养大皇子,移居东宫。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吃吃地笑。一旁的宫女早就习惯了她无缘无故地发笑。她的笑这么冷,似鬼哭,让人心底发寒。宫女们面面相觑,她们见过太多的嫔妃在绝望中渐渐疯癫,这皇后会不会也走上这条路?……

  她们打了个寒颤,悄悄退了下去。

  有风吹来,聂无双看着摇曳的烛火,竟痴了。

  有缓慢的脚步声传来,挡住了那股冷风吹来的方向。聂无双不回头,直到许久,身后传来淡淡的嘶哑:“无双……”

  她微微一震。慢慢回过头。在那明灭光影的尽头,站着许久不见的萧凤溟。他一身玄色常服,依然是那挺秀的身姿,一身的风华令烛光都黯然。只是他的容色苍白,泄露了他一身萧索孤单,清俊儒雅的面容在阴影处隐约辨认不清,似梦又似幻。

  聂无双竭力睁大眼睛,眼底一片灼热,却再也没有泪滚落。

  她回过头,看着烛火,问道:“你是来宣布怎么处置我的吗?”

  她的声音木然,曾经在黑夜中辗转反侧,曾经心肝俱痛,只想着如何与他说,这一切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但是,原来,他和她早就无话可说。

  萧凤溟慢慢走上前,每走一步,地上蜷缩的人影就令他多痛一分。她就坐在烛光之中,烛火围拢,她的美一如初见,苍白,瘦削,带着绝望的妖冶。

  她那么瘦,似风一吹就会消失无影踪。明烛摇曳,映着她漆黑的美眸中点点光亮,远看似星辰坠落,近看,却只看见她眼中的自己,不过是高高在上,形影相吊。

  “过十日,朕要御驾亲征。”沉默许久,萧凤溟终于开口。

  聂无双看着烛火,忽地笑了:“好,好的很。”

  她的笑清冷带着嘲讽:“你终究是不放心萧凤青。”她拨弄着烛火,绝色的面容上带着肆无忌惮的冷意:“你害怕他拥兵自立,你害怕他与你分庭抗礼。他说对了,你原来只是个皇帝。”

  她的冷色令他心头涌起一股冰冷的怒意,不动声色,她已诛了他的心。

  “朕是皇帝!”他上前一步,声音沉沉如天边的滚雷:“若不是皇帝,朕何必要如此?他反意在先,朕不能看着他毁了应国!”

  聂无双一动不动:“我没有说你做错。你所做的一切,就是皇帝该做的一切。”她看着晃动的烛火,恍惚一笑:“你和他都没有错,错的只是我。”

  “错的只在我。不该踏入皇宫,不该动了心,动了情……”

  她摇晃站起身来,与他对视。时至今日,谎言揭开,他的确是该愤怒的。

  明亮的光影中,她的眉眼那么清晰,艳丽的容光似有毒的花,只盛开在虚妄中,伸手不可及。

  “你今日来,是来宣布怎么处置我的吗?”她又重复问道,倾城的面上带着飘渺的笑意,那么冷,像一根针刺入他的心底。

  “你一定不知,我如何从采女一步步走上这皇后之位。宛美人,宝婕妤,云妃……还有那德妃,玲珑,一个个,都是我所害。”

  “我,聂氏无双,勾结外臣,祸乱宫闱,罪大恶极。”

  “你一定不知,我还做过许多许多你不知的事……”

  她一边笑一边说,在明亮的光晕中,她笑得浑身颤抖。

  “够了!”萧凤溟的脸已铁青,长袖下,手已紧紧握起。他一把抓起她的胳膊。

  她那么瘦,撞入他的怀中,不痛,却觉得她浑身骨头咯得心口难受。

  “聂无双,你非要这样说吗?”他看着怀中笑得花枝乱颤的聂无双一字一顿地问。

  她停了笑,笑完只剩浑身的疲惫,那么累。

  “不然你要我怎么说?”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难道你要我跪下说,皇上,饶恕臣妾吧。臣妾只是逼不得已,一切的一切都是睿王逼迫臣妾。反正他都要反了,一切只要推给他便是了。不是吗?”

  她的讥讽令他额上青筋隐隐开始跳动。从来他都是冷静自持的,可是只有她,死到临头还能这般挑起他心底最深的怒意。

  她的笑意渐渐转冷:“不,我不会这样说的。就算是等等要被你凌迟处死,我也不会这样说的。我累了。萧凤溟,你从来不知,我聂无双为了报仇能这般歹毒如此,攻于心计、草菅人命!”

  “你从来不知道,我从来不是你的举世无双。”

  “我只是聂无双,一个只有恨和报仇的聂无双!”

  最后一句令他浑身一震,汹涌的怒意令他狠狠一把拽起她,逼着她看着自己。烛光中,他清俊淡然的面容微微扭曲,所有的冷静统统不见,褪尽,只剩下一个盛怒的男人,一个被激怒的丈夫。

  “难道你一定要这样刺痛我才觉得开心?”他靠得那么近,这张倾城的容颜,这张从来只是楚楚可怜的绝美面容,此刻竟让他这么恨,恨到了骨髓中,恨到了灵魂中。

  他从未见过哪一个女人能如她,一层面具揭开还有一层,每一层都让他看不清楚,看不分明。

  恨意在胸中汹涌,忽地,他狠狠吻住她苍白的唇。

  不要再说了!都不要再说了!心底一个癫狂的念头在翻涌。他不是圣人,从来都不是!

  她开始挣扎,忽地她狠狠一巴掌甩上他的脸颊:“萧凤溟,你给我滚开!”

  她踉跄退后,脸色煞白如雪,瑰丽奢华的凤服在她身上早已凌乱。突如其来的巴掌令萧凤溟一怔。

  他抚着脸颊,火辣辣地痛。所有的怒意沉入心底的深渊,他的深眸中燃烧着火焰,一张清雅的俊颜在烛火中渐渐辨认不清。

  他一步步走近她,有冷风吹来,拂起他脸颊边的散发,更添几分魔魅。与萧凤青酷似的面容令她惊起一身冷汗。

  聂无双踉跄后退,可怕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她抿紧唇,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他不是萧凤溟,他是她这几日最深的噩梦!

  他伸出手,聂无双惊叫一声,飞快向后跑去。可是她才跑开一步就被他死死抓在怀中。

  “放开我!萧凤溟,你放开我!——”凄厉的尖叫声犹如黑夜中的鬼魂。她急促的尖叫被他捂在手掌中。

  萧凤溟铁青着脸把她钳制在怀中:“你说对了,朕只是个皇帝。可是你和他就是这么对待朕的真心?你和他就是这么算计着朕?!聂无双,你的狠,你的绝,今日朕才知道!”

  他的手那么紧,聂无双被他捂住口鼻几乎要昏阙。在惊惧与愤怒中,她的泪簌簌落下,打湿了他的手掌。

  错了,都错了,她早就该死的,死在那满门抄斩的春雨中,与父兄一起死了。何必苟且偷生,何必踏入这令她生不如死的皇宫中。

  报仇……

  雪恨……

  仇未报,恨未雪,她却早已成了一场天下间最荒诞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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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二十三章 有喜

  眼前有碎片落下,破碎如蝶。

  她看着面前怒火汹汹的萧凤溟,竟觉得陌生冷酷。他不会再对她微笑如春水,也不会耐心而温情地吻她,更不会在每夜噩梦醒来的时候,低声轻哄,让她枕着他的肩膀入睡……

  如今的他就是她的噩梦,她的劫……累

  她的心底一片冰冷,满眼的光影中,他的阴影覆下,轻易地就笼罩了她的世界……

  “不——”她的尖叫划破夜空,在承华宫中久久回荡……

  烛火摇晃几下,终于在这一刻熄灭,整个殿中阴冷如墓,除了那缭乱的帐影,低低无力的哭泣声,再也没有一丝生气……

  寒风吹入,终于吹散最后一丝暖意……

  ……

  天色大亮,她久久盯着帐顶,木然无表情。他走了。

  天微亮的时候,她听见林公公低声的问:“皇上,要不要记入彤册?”

  “不必了。”他的声音冷如冰,不带一丝感情。

  “那御驾亲征之时,要不要带上皇后?”

  他顿了顿,最后说道:“不必了……”

  终于所有的声音通通都退去,她疲惫地合上眼,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走了,这个承华殿中又恢复死寂。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看着光影在帐上移动,渐渐的,殿外有什么人在哭,悲悲切切,吵人厌烦。

  她恹恹闭上眼,正要翻个身,忽的有人闯了进来,悲呼一声:“皇后娘娘,奴婢回来了。”闷

  她怔怔睁开眼,帐子被人撩开,夏兰哭得红肿的面容落入她的眼帘。

  聂无双看着她,一时不知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她顺着夏兰的身后看去,一应承华宫的旧人通通都跪在地上。杨直,德顺,茗秋……

  她看了许久,长叹一口气,他终于把这些人都放还给她了。是怕她想不开自尽?还是彻底对她失望,干脆让她带着这些人一同走向覆灭?

  她轻轻笑了起来,把头埋入被中,一声一声地笑。

  夏兰见她如此,哭道:“皇后娘娘,你不要伤心了。皇上一定会原谅娘娘的。”

  聂无双只是笑,在被中笑得泪流满面。他走了,是真的走了……

  ……

  武德四年四月初,帝率七万精锐御驾亲征秦地,剿灭耶律图余孽,同时硕睿王,率五万精兵从应京出发,驰援栖霞关。一时应京之中人声鼎沸,家家户户都出来看帝与硕睿王同时出京的盛况。他们心中坚信,胜利将不日就要到来。

  应京盛况空前,王公大臣纷纷前去恭送,倾城的人潮纷纷涌到离京三十里这才不舍归来。

  只有冷清清的承华宫中,安静得仿佛没有了丝毫人气。德顺无聊地坐在回廊下,杨直走了出来,他匆匆迎上前,低声问:“杨公公,这以后可咋办啊?”

  杨直憔悴苍白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还能怎么办?等。”

  “等?!”德顺眼中的希冀黯淡下来:“还要等多久?唉……完了,皇上要是关皇后娘娘一辈子,咱家就得在这宫中一辈子了。”

  杨直冷冷看着他:“你想出宫也可以,横着出去就行了。皇后娘娘平日对你不薄,你此时说这话还有良心么?”、

  德顺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呸呸两声:“什么横着出去,咱家也是担心皇后娘娘。只有娘娘好了,咱家才会好,这点粗浅道理咱家还是懂的。”

  “懂得就好,懂得就老老实实待着!哪也不许去!”杨直不愿与他多说,拂袖走了。

  德顺气得心口不顺:“咱家还能去哪?这承华宫都被皇上派人围得严丝合缝的。啊啊,死杨直,气死咱家了……”

  他说完,唠唠叨叨地走了。

  殿中,聂无双犹在沉睡,夏兰对一旁的茗秋摇了摇头,黯然示意出去。几日了,聂无双除了吃喝,极少下床榻,就算是下床,那一身青红交加的淤痕令人看得触目惊心。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聂无双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只觉得心中凄然。皇后娘娘太苦了……

  晏太医悄悄进殿中来,每日他都进来请脉,风雨不歇。

  聂无双睁开眼,幽深的双眸盯得晏紫苏不由低下头。

  “他,走了是么?”聂无双忽地开口,声音嘶哑。晏紫苏一怔,这才发现她是在与他说话。

  “娘娘有何吩咐?”晏紫苏连忙问道。

  “他,走了。是吗?”聂无双一字一顿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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