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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一字一句他都听得清楚明白,他与皇后虽是结发夫妻,但是却是当年高太后一力安排好的。当初皇后还没有像如今这般端庄大度。两人成亲刚开始,皇后的确是年轻气盛,仗着高太后的权势,肆意处置了萧凤溟的一些姬妾。甚至是敬妃当时腹中已有五个月大的皇子,也被她设计让敬妃痛失爱子。闷
后来皇后见萧凤溟因为这事之后彻底冷淡了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于是就收敛许多。就算嫉妒新人亦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整治,如此相安无事到了现在。
往事历历在目,眼前淑妃字字泣血,拉着他哭诉皇后如何毒害妃嫔,如何做下伤天害理之事。
巍峨肃穆的太庙就在眼前耸立。身后,早有了识眼色的朝臣跪下,大呼:“请皇上圣裁!皇后不废,皇上子嗣不昌啊!”
萧凤溟气得脸色铁青,他正要说话,远远,皇后的凤撵匆匆而来。凤撵还未到跟前,皇后就命宫人停下,下了凤撵,匆匆而来。明黄色的凤服在烈日下几欲刺人眼盲。
她走得极快,宽大的两袖在风中似蝴蝶要振翅欲飞。她匆匆来到萧凤溟跟前,跪下,许久才喘息出声:“皇上……一定要为臣妾住持公道!”
她的脸色煞白如雪。淑妃抬起早就哭肿的双眼,厉声道:“妖妇!今日在列祖列宗面前你可敢说一句,你没有害我皇儿?!”
皇后见她一身素衣,状似厉鬼,又一大早被这她这一出震得六魂无主,一口气憋在胸臆中,无法纾解,见淑妃质问,气得颤抖地抬起手来,只说了:“你你……好你个淑妃……”
皇后还没说完双眼一翻,竟昏了过去。
萧凤溟看着面前的一切,忽地冷笑几声:“好!好!你们做的一场好戏!来人,传旨!把皇后与淑妃除服除钗,关入永巷,静候三部会审,审出二皇子之事到底是谁指使谋害皇嗣!主谋者,严惩不贷!”
他说完拂袖而去,留下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淑妃跪在地上,看着昏过去的皇后,苍白的唇边露出一丝冷笑,天光灼热,她的笑意竟令无意间瞥到的朝臣们心惊胆寒。
俗话说,拼着一身剐也要把皇帝拉下马。
如今淑妃置之死地而后生,竟是要把皇后拖下来,这份坚韧与心机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
“永华殿”中,聂无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久久无法回神。杨直亦是惊得半天不能动弹。
许久之后,聂无双放下玉碗与玉筷,彻底没了用早膳的胃口。杨直上前扶了她起身。身边的宫女早就退得一干二净,“永华殿”中静得仿佛能听见人的心跳。
聂无双长吁一口气,终于吐出一句话来:“怎么会这样?”
杨直眉头深锁:“奴婢也不知道,但是看样子,淑妃娘娘这一次一定是要把皇后彻底扳倒了!听说连淑妃之父在皇上面前都要以死谢罪,这阵仗简直是……”
“以死谢罪?!是以死相胁吧!”聂无双冷笑:“他要真的死了,皇上岂不是落了个昏君的罪名,还有淑妃之父底下众多的门生武将,要是他死了,岂不是一个个都闹了起来!”
这想想都是该诛九族的罪名!淑妃这一次简直是疯了!聂无双越想心中越是发寒。为了一个太子,竟然争得这般惨烈。
皇后输就输在了棋差一招!现在被淑妃在太庙跟前一逼,群臣知情的,不知情的通通都倾向了淑妃,皇后这一次——在劫难逃了!
聂无双看着窗外的明媚天光,忽地吩咐道:“去备肩撵,本宫要去见皇上!”
“娘娘!”杨直微微吃惊:“这个时候恐怕不妥,皇上还在气头上万一迁怒了娘娘的话,岂不是糟糕!”
聂无双秀眉颦起:“就是知道皇上在气头上,这才过去看看。唉……皇上……”
杨直无奈,只能下去吩咐。聂无双低头轻喃:“你一定很失望很伤心……淑妃啊淑妃,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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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发现很讽刺的,评论区里面有的人没看文,胡乱说话,冰要告诫“愁心寄明月”这个马甲你睁眼看看,萧凤青什么时候下药?!看盗版还来说风凉话,这种人简直是垃圾!
第四百三十五章 跪太庙(三)
聂无双匆匆赶到御书房之时,就被站在外头的林公公拦住。他神色紧张:“贵妃娘娘,皇上说了谁人都不见!违令者,要斩首!”
聂无双心中一紧,问道:“那本宫也不见吗?”
林公公黯然摇了摇头。
聂无双秀眉深皱,想要不甘再问,杨直已拉了拉她的长袖,示意不可。聂无双想了想,对林公公道:“若是皇上肯见本宫了,烦请林公公知会本宫一声。”累
“这是自然,贵妃娘娘还是回宫吧,此时宫中人心惶惶,唉……作孽啊。”林公公叹息。
聂无双亦是无言。她回到了“永华殿”中,这才真正吃了一惊,只见殿中来了不少的妃嫔。都是平日内从不踏足“永华殿”的妃子,也有不少是相熟的,例如敬妃与雅充容。
她们见聂无双来了,嗡嗡的议论声顿时停了,整个殿中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直瞪瞪看着聂无双。聂无双眉头一挑,眸光沉沉,不悦扫了一圈。
不知是谁先回过神来,拜下道:“臣妾拜见皇贵妃娘娘!”其余的人这才纷纷回神,连忙拜下。
敬妃上前拜见,声音微颤:“贵妃娘娘,这……这该如何是好呢?”
聂无双看着她脸上的不安,握了她的手,柔声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敬妃姐姐不必担心。”
底下妃嫔见她镇定自若,顿时一颗心都安定了五六分。皇后与淑妃被皇上关入永巷,这可是自应国建朝以来就没见过的先例,如今后宫之中妃无首。群妃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身为皇贵妃的聂无双。她虽然向来独来独往,脾气令人捉摸不定,但是除了皇后,她位份最高,又素来与皇后淑妃交好,如今后宫出了大事,除了她还有谁有这份魄力安顿后宫?闷
群妃们各怀心思,犹如商量好了一般,纷纷来“永华殿”,好奇者就想要打听新的消息;惶恐不安者就想来寻求慰藉;而更聪明一点的,就想趁机与聂无双交好,人心种种,看在聂无双眼中,自是心中各种滋味一一涌上心头。
她扫视了一圈,吩咐宫女上好茶,果点,便坐在主位上与敬妃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敬妃忧心忡忡:“淑妃这次当真是疯了,唉……竟是不参倒皇后就不死不休的架势。”
聂无双虽然没能在那时去太庙亲眼看着当时情景,但是亦是能想象当时淑妃如何厉声痛斥皇后。
她垂下眼帘:“她是将门虎女,自然脾气刚烈一点。”
“贵妃娘娘,那……二皇子怎么办?”雅充容上前,眼中俱是担忧。
聂无双只觉得额角微微胀痛,她安慰道:“你放心,淑妃是什么样的人?她肯为了二皇子去跪太庙,自然会事前先安排好了二皇子的一切。”
雅充容放下心来,一件心事放下,又挂念三皇子,自去看望他了。
殿中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永华殿”从未这般热闹过。敬妃见她面上隐隐不耐,她总归是宫中的老人,站出来柔声吩咐道:“各位姐妹都回宫去吧,这时皇上谁都不见,贵妃娘娘也不知后面将要如何,大家都在这里也是一筹莫展,还打扰了贵妃娘娘的休息。都回去吧。”
群妃一听,识趣地告退。总算“永华殿”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聂无双松了一气,谢道:“多谢敬妃姐姐,若是本宫亲自赶她们回去,她们又会在背后说本宫蛮横霸道。”
敬妃苦笑:“后宫就是如此,做也是错,不做也是错。是非多得比牛身上的虱子还多。”
聂无双闻言一笑:“本宫早就不理会了。”
她顿了顿,看着敬妃渐渐从容的面容,忽地问:“敬妃姐姐可有恨皇后?淑妃在太庙前好像说当初敬妃腹中的皇儿……”
敬妃脸上微微一僵,她沉默许久才道:“说不恨那是假的。可是那么多年了,恨得太久,心里觉得很累。索性不想去想了,总想着她有一天也会有报应的。再说臣妾也怨恨自己,当年若不是臣妾无能,怎么会保不住自己的孩儿呢。”
她眼中隐隐有泪光,但是很快她擦干眼角的泪水,看着聂无双微微一笑:“贵妃娘娘你看,今日她的报应不就来了么?”
聂无双微微一震,不由重新打量面前的敬妃。屈居皇后之下那么多年,在宫中伏低做小,恭谨温和,从来不显眼,也不令人轻易遗忘,这样中庸的女人,原来并不是真正的懦弱。
争与不争,恨与不恨,在她心中早就有了结果。
聂无双低下眼眸:“当真是这样吗?”
“真的是终有一天,伤我辱我者会有报应吗?”她似在问敬妃又似在问自己。
“会的,终有一天,他们会得到报应的!”敬妃目光平静,坚定地回答。
……
圣旨在傍晚时分传到了“永华殿”中,圣旨中说道,如今皇后与淑妃获罪,令聂无双暂领后宫,一应事务与敬妃商量着办。
聂无双接过圣旨,一旁林公公把皇后的凤印递到她手中:“恭喜皇贵妃娘娘!”
聂无双白皙的面上并无半分欢悦,她问道:“皇上如今怎么样了?”
林公公摇了摇头:“皇上还是在震怒中,今日白天已经一连发了几道圣旨,令三部会审提审那日宫宴上的御厨,掌膳御侍,宫女……皇上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
“那本宫可否去看看皇上?”聂无双又问。
林公公眼中掠过一丝暖色,他想了想,点头:“皇上已经把自己关在御书房中一天了,贵妃娘娘可以去试试看,看皇上愿不愿意见。”
聂无双松了一口气,遂急忙进内殿中更衣梳洗,匆匆随着林公公向御书房中而去。
终于来到御书房前,林公公正要进去通传,忽地听见里面传来萧凤溟的一声暴喝:“滚!通通都退下!”随后还传来碗碟滚落一地的碎响。
林公公眼皮一跳,正要回头,身边一道倩影掠过,聂无双已越过他匆匆向御书房而去。
“唉!贵妃娘娘!”林公公只觉得自己头大如斗,正要叫唤,却是想起了什么最后无奈住了口。
聂无双推开御书房沉重的楠木殿门,里面烛火昏暗,萧凤溟正背对她,站在窗前看着渐渐升起月色。地上一片狼藉,俱是菜肴汤水。
聂无双暗自摇头,蹲下身,慢慢收拾。萧凤溟听到声响,冷声道:“朕叫你们滚,你们还听不懂是吗?”
聂无双抬起头来,淡淡道:“皇上也要让臣妾滚吗?”
萧凤溟微微一怔,这才回头,殿中只有几只烛火,他的面色隐在烛火照不到的阴影处,晦暗不明。
“你……怎么过来了?”萧凤溟僵硬着声音问道。
“臣妾不能来吗?”聂无双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目光平静。
昏暗中,萧凤溟只觉得她的眸光亮得令他无法直视,许久,他才挫败似地道:“朕没事。你不必担心。”
聂无双回头看着一地的狼藉,朝他挑了挑秀眉,似在问道:这叫做没事?
萧凤溟心中烦躁又升起,他声音低沉,含着无法宣泄的愤怒:“朕怎么能不生气?!后党与淑妃一党已经这般水火不容,不整倒对方不罢休的地步!淑妃竟还去跪太庙!叫朕百年之后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混账!简直是混账透顶!”
“皇后无德,淑妃无行!两人就是一丘之貉!居然还有脸当着先祖,当着群臣百官互相谩骂!岂有此理!”
萧凤溟气得脸色煞白,聂无双静静听他说完,这才道:“皇上既然知道她们两人如此,就不该如此生气。气坏了自己,岂不是让有心人逍遥快活?”
萧凤溟看着面前一双沉静的美眸,许久这才颓然坐在椅上:“不,朕其实气的是自己。都是朕无能,不然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后党与淑妃一党坐大?”
他的声音黯然:“都是朕的错……”
空荡荡的大殿中回荡着他的声音,聂无双看着面前的萧凤溟,许久才跪坐在他身边,握了他的手:“皇上不必自责了,这不是皇上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