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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中四处走动,查看是否能有藏身之处。她从楼阁的窗子看去,隐隐看见高太后已经快要到了跟前。聂无双急得满头大汗,杨直在楼下亦是来回踱步,焦虑满面。
清远忽地叹了一口气:“聂施主放心,有个地方可以藏身。”累
他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一靠墙的书架边,挪开书架,书架后刚好有一处凹进去的柜子,许是平日用来收藏书本的,如今空了出来,刚好够藏一人。
聂无双大喜过望,连连催促:“如今只能委屈清远师父了。”
清远叹道:“佛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眉眼中带着决绝。聂无双却看不明白,只是催促。
清远闪身躲了进去,聂无双与夏兰合力,把书架推了回去。如此一看,再无任何痕迹。
聂无双松了一口气,此时,底下高太后已经由宫人扶着走了进来。杨直连忙跪下:“奴婢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高太后看了他一眼,疑惑问道:“你不是‘永华殿’中当差的杨公公吗?怎么会在此地?”
杨直沉吟不答,聂无双扶了夏兰的手,下了楼阁,笑着道:“太后娘娘万福,是臣妾观完法事,想在这边找几本佛经回去看看,所以未经太后娘娘的许可,擅自过来了,实在是罪该万死!”闷
高太后呵呵一笑,扶了她伸过来的手,笑道:“婕妤有心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稀罕的,平日都没人来。你倒是跟她想一块了。”
高太后回头,看向几位宫女扶着的云妃笑道:“云妃说想为腹中的孩子念点佛经,哀家特地带着她过来找找看看。哀家记得有一本长善法师亲手抄的佛经,一时间竟忘了是不是在这里……唉……”
聂无双看向云妃,目光中带着冷笑,淡淡问道:“原来是云妃娘娘想要看佛经呢。何必劳动太后娘娘呢?吩咐臣妾一声,臣妾理当效犬马之劳。”
云妃脸色微微一变,半晌才冷笑道:“不必了。”她扫视四周却看不到半分人影,不由看向那二楼的梯子:“也许佛经在上一层呢。来人,去找看看。”
聂无双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云妃娘娘还真是心诚呢。”
高太后在一旁皱眉吩咐:“小心一点,这些佛经有的可是孤本,坏了可就没了。”她说完,又奇怪道:“这看守藏经阁的几个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有宫人连忙道:“这几日都是清远师父看着藏经阁,所以守阁的人就离开了。”
高太后点头,语气中带着赞赏:“清远师父的确是细心,又一心向佛。哀家十分喜欢这种人。”
聂无双在一旁沉默,手心却渐渐渗出冷汗,云妃派上去的人正来回走动,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搜得太仔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吊着,聂无双看向云妃,却见她亦是死死盯着那楼阁的梯子,神情与她一样十分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宫人下来,手上拿着一本书道:“云妃娘娘,书已经找到了。”
云妃接过,对上聂无双似笑非笑的美眸,只觉得一口恶气堵在心口,无法咽下。
高太后见找到佛经,笑了笑:“走吧,这地方一股子书的味儿,哀家还得赏赐高僧呢。”她看向聂无双温和地问:“婕妤要一起过去吗?”
聂无双连忙拜下:“臣妾谢太后娘娘好意,臣妾还想在这里多找找经书,以后好为太后娘娘多抄几本,为太后祈福!”
高太后目光流露赞赏,又称赞了她几句,这才离开。聂无双红唇边含着一丝笑意看着云妃悻悻离开,这才冷笑吩咐:“把阁门关上!”
杨直关上阁门,擦了一把冷汗:“娘娘,如此就十分明了了,是云妃娘娘。”
聂无双摇了摇头:“不,不是她。她怀孕之后就一直在‘明芙宫’中,她怎么可能知道本宫来过这里还见过清远?一定是别人告诉她的。”
杨直以目光询问,聂无双里连连冷笑:“本宫知道是谁了。”那人躲在云妃身后,目光闪烁,流露怨毒。意料之外,但是也是情理之中的人。
聂无双说完,转身上楼,盯着那书架许久。夏兰上前犹豫问道:“娘不打算挪开书架吗?”
聂无双看着书架,忽然笑得诡异:“本宫就想看看,他能忍得了多久不呼救。”
夏兰听得一头雾水,连忙定睛去看,这才看出一些门道,原来那书架堵住柜子,严丝合缝,那么小的地方塞着一个人,这时恐怕空气都已消耗完了,已无法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兰看得额上冷汗冒了出来,聂无双面上表情纹丝未动,却只是死死盯着那书架。
“娘娘……”夏兰再也受不了,连忙央求:“就放了清远师父吧。他毕竟是为了娘娘才躲了进去。”
聂无双一动不动,只是冷笑连连。
夏兰一再央求,聂无双这才命杨直上前推开书架。书架推开,清远面色惨白地跌在地上。杨直探了探他的脉搏,放下心来:“没事,一会便好了。”
过了一会,清远幽幽清醒过来,看见聂无双站在他面前,松了一口气:“太后娘娘走了吗?”
“走了。”聂无双蹲下身,看着他清秀俊美的面容,嘲弄一笑:“可是刚才清远师父也差点走了呢。本宫还以为清远师父真的要追随佛主而去了。”
清远听不出她口中的嘲讽,面上轻松释然:“只要不连累无辜的人,小僧就算死了也是死得其所的。”
聂无双顿时无语,默默站了一会,冷笑离开,临走前,她笑得古怪:“连佛门中都有争斗,清远师父又有什么资格来教导众生呢?是谁陷害清远师父,你恐怕也心中有数!”
下午来不及更新了,暂时更一万一。摸摸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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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惊问(一)
清远看着聂无双窈窕的身影消失,不由怔忪许久。
他出宫的回到暂住的城中寺中,他的师兄清思走来,皱着眉问:“你怎么这时才回来,几位师叔找过你。”
清远看着他面目普通的脸,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叹息道:“师兄,陷我在危境中,这是你的本意还是别有用心的人逼迫你。”累
清思顿住脚步,许久慢慢回头,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妒色:“难道我就不能为自己的前途博一把吗?寺中有几百个僧人,年轻一辈就你我有资格可以成为住持座下的衣钵传人,不是你,就是我。要么一步登上高位,要么就永远泯灭在众人中。我当然会选择前者。”
清远痛心地看着他:“如果师兄想要的话,我可以让给你。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害人?难道你不怕下十八地狱吗?”
清思冷冷笑道:“今世都不能完美了,还能顾得了来世吗?”他说完,扬长离开。
清远忽然语塞,耳边响起聂无双的话。
“……连佛门都有争斗,清远师父又有什么资格来教导众生呢?……”
……
聂无双回到了“永华殿”中,心依然砰砰直跳,刚才只不过是侥幸,若是不好,自己就又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宫中人心可怕,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身后气息微微动,聂无双警觉回头,却看见萧凤溟又不经通传,悄悄走到她身后。今日他穿一件雪色常服,用银丝滚边,衣衫上用同色丝线绣了几字手书狂草,在俊朗中带着一股儒雅书生气息。如墨发丝用白玉龙簪固定,浑身上下干净清爽。闷
聂无双连忙跪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萧凤溟扶起她来,温柔一笑:“不想惊动你便是不让你拘礼。平身吧。”
聂无双收起刚才心中的忧虑,笑道:“皇上怎么过来了?”
萧凤溟看着她内殿中简单精致的摆设,坐下随口说道:“你这里人少,清静。手下的宫人又十分得体。朕十分喜欢。”
聂无双美眸微微一动,似嗔道:“难道皇上不会说是因为想了臣妾,所以才过来么?”
萧凤溟看了她一眼,哑然失笑,但见聂无双美眸流光溢彩,不由反问:“难道你喜欢听的是这种话?”
聂无双见他深眸中带着探究,唇边扯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依在他身边:“臣妾喜欢听皇上这样说,不论是真的还是假的。”
萧凤溟一时沉默下来。他的手放在她纤美的背上,淡淡地道:“也许有一天朕会这样说的,但是到那时这话一定是真的。”
聂无双闻言,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心绪,手不由抱紧他的腰,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萧凤溟见她面上隐隐有失落,不由岔开话题:“你的兄长才干不错,禁卫军被他治理得风气为之一整,看来朕没有看错人。”
他谈起自己的大哥,聂无双知道他不过在宽慰她,但是依然能让她暂时撇开心中的烦闷,笑着接口:“这也是皇上为他撑腰,不然的话,禁卫军中都是能人,哪里能那么容易服管?”
萧凤溟听了,只笑不语。禁卫军费了他不少心血,是他精心打造地一只保皇卫队,以前这只军队在高太后手中,他费了不少心思才拿了过来。这也是震慑京中各派系给高门财阀的最有利武器。
萧凤溟眸中透出光彩来,笑着道:“等他站稳脚跟了,再向下扩充几个营,分驻京畿各处,连成一线。这样王师就成了。”
聂无双听了,心中一凛,萧凤溟此举一定是要彻底掌握手中兵权了,想着她不由仔细看者他的面色,萧凤溟说起自己的军队,眼中隐隐有傲然之色,聂无双不由看得心头大定,如此看来自己大哥聂明鹄一定是真的深受他的信任。
两人正在说话间,忽然殿门外有人喧哗,萧凤溟皱了皱眉头:“外面是谁?”
聂无双也站起身来,问殿中侯着的宫人:“不知皇上在此休息吗?竟然大声喧哗!”
杨直疾步走来,面上不豫,禀报道:“启禀皇上,是德妃……她不知什么时候从宫中偷偷出来,来到这里说一定要见皇上。”
萧凤溟皱了剑眉,神色不悦:“朕让她在宫中禁足反思,并没有旨意放她出来,弄云宫的宫人是怎么当差的?”
聂无双见他生气,连忙劝道:“皇上息怒,也许德妃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面见皇上。皇上要不先传旨让她进来。”
萧凤溟一撩衣衫下摆,端坐在座上,声音冷淡:“那好吧,就让她进来。”
不一会,德妃踉跄走了进来,许是因为私自逃出宫又与殿外的宫人推搡,她鬓发散乱,面色潮红,见到萧凤溟,眼中亮了亮,连忙跪下:“臣妾拜见皇上。”
萧凤溟见她形容狼狈,知道她这些日子也吃了不少苦头,面上渐渐缓和:“平身吧。今日为什么要见朕?你若是有事,命人通报一声就行了。朕有空自然会见你!”
德妃面上自嘲一笑,盯着一旁的聂无双:“皇上怎么会见犯了错,失去宠爱的臣妾呢?臣妾今日拼着抗旨的死罪就是想来见见皇上,问一句话。”
聂无双看着她眼中通红,神情激动癫狂,心中惋惜一叹。今日的德妃又要犯了圣怒了。
萧凤溟亦是眉心紧皱:“你不必说了。回去宫中待着吧。朕有空自然会去见你。”聪明如他,自然知道德妃这个样子一定说出来不是什么好话。如今他已经罚她在宫中禁足,再犯错,恐怕不只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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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惊问(二)
聂无双在一旁劝道:“德妃娘娘还是回宫去吧,若有什么事,写成疏表,皇上一定会看的。”
德妃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刀狠狠瞪着聂无双,骂道:“聂无双,你这个妖女又有什么资格在皇上面前指手画脚?你巴不得齐国灭了,我父皇死了你才高兴!所以你和你的大哥才会在皇上面前进谗言!”累
聂无双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萧凤溟坐在位上,微怒喝止:“住口!你到底今日来这里有什么事?”
德妃一副豁出去的神色,冷笑道:“臣妾就是来问一句,到底皇上出兵不出兵帮助齐国打退秦国?和亲之时的联盟还有效吗?”
她言语犀利,萧凤溟看着她激愤的脸,不由深深地看着她,沉声问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德妃面上掠过不自然,随后昂首挺胸冷笑道:“这是臣妾听到宫人议论才知道的。皇上难道还先瞒臣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