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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后悔求仁得仁的仕途落魄,他也不在乎回归布衣又被处处监视的窘境,他只痛,他与她终究形同陌路,渐行渐远,再也回不去从前……
……
齐国使节来应京被待为上宾,连被禁足许久的德妃也被恩准可以随意走动。当然这一切只表象,禁足的德妃,容色依旧美艳,但是却再也不复当年进宫时的国色天香,那从内里美出来的神韵,早就消失殆尽。她犹如一朵花,被岁月渐渐遗忘、风干。失去赖以生存的水分,失去了骄傲的风骨。
她去拜见皇后之时,聂无双都从心中为她感到深深惋惜,又一朵娇艳的花,生生湮没在深宫之中了。
皇后看着济济一堂的宫妃,笑道:“以后德妃妹妹要多与后宫的姐妹们多多走动,可不要一个人闷在宫中才是。”
德妃齐嫣心中冷笑,皇后这般说不过是打个圆场,把她受罚禁足的事化为简单一句话而已。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一年多在“弄云宫”中不过是因为她懒于走动而已,根本与皇上的责罚五官。
她落寞地躬身行礼,这才退到一旁安座,听着众妃嫔闲话。
给皇后请安之后,聂无双照例到上林苑走走,赏花赏景。可是不一会,德顺悄悄上前:“娘娘,有人跟着咱们。”
聂无双回头,果然看见在翠丛掩映中有宫装女子的身影。她瞧着眼熟,但是又想不起宫中有什么人要跟着自己。
“娘娘,要不要奴婢去问问?”德顺问道。
“罢了,她若是有事自然会上前来见本宫。”聂无双淡淡道。
果然过了一会,那跟着的人上前来。聂无双抬头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宫装女子,不由诧异非常,她打量了面前的女子许久,这才神色复杂地问道:“德妃有什么事要求见本宫。”
德妃齐嫣自嘲一笑:“齐嫣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再来找娘娘。”她自称改变,聂无双心中不由跟着一怔。
她说罢,看向聂无双身边的宫女内侍,幽幽问道:“时至今日,贵妃娘娘可否容齐嫣说几句话?”
聂无双挥退宫女,慢慢地沿着花径向前走去,淡淡地问道:“公主还想与本宫说什么?本宫以为你我是早该老死不相往来的那一类人。”
德妃齐嫣跟在她身后,看着面前窈窕倾城的身影,心中也分不清是嫉妒多一点,还是憎恨多一些。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次次想要在最需要帮忙的时候找上聂无双——这个本该与自己成为仇人的女人。
“不去找你的话,这个后宫,齐嫣已经找不到可以找的人。”德妃齐嫣慢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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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昨日是非(二)
聂无双只觉得这一句那么熟悉,往日是是非非又涌上心头。齐嫣曾经那么说过,没想到经历过那么多,她依然还是这么说。
聂无双回头看着齐嫣:“曾经本宫恨你,恨不得扒皮抽骨。但是现在本宫不再恨你。”
“为什么?”齐嫣并不惊讶,问道:“是不是今时今日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地位,宠爱……还是今日齐嫣的落魄令娘娘不屑继续恨着?”累
聂无双摇头:“不,只是因为,你不过只是个求之不得的可怜人。”
她的声音很轻:“你自称齐嫣,不再自称臣妾。你是决意不再与这应国后宫再牵扯半分关系了么?”
齐嫣冷冷一笑:“我又能有什么本事能让皇上看我一眼?连我放下身段哀求,都不能哀求那一人半分怜惜,我这样的女子,何必自甘低贱,自称本宫,自称臣妾?”
她忽地生硬跪下,一字一顿地道:“今日我齐嫣求娘娘,求娘娘与皇上与皇后说个情,放齐嫣回去。我不要什么德妃,也不会妄想不属于我齐嫣的幸福。我……我要回齐国!”
她说罢重重磕下头,伏地不起。
聂无双侧身让开一步,看着跪在地上的齐嫣,淡淡问道:“你可问过那一个人?”
齐嫣并不吭声,许久,她木然的声音传来:“问过了。他两年前说的话和两年后说的话并没有别的不同。我死心了。娘娘,放我回齐国吧,就算一无所有,我也想要回去。”闷
聂无双轻声一叹:“那本宫想对公主说的话与他的话并无不同。你嫁过来,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国事。这件事恕本宫爱莫能助。”
齐嫣还要再恳求,聂无双已经远远退开,眸色漠然:“这是你的命运,当初是你选择了这样一条路,你现在已经尝到了任性的后果,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齐嫣眼中渐渐流露绝望,她看着聂无双头也不回地离开,跪在地上许久许久依然无法起身……
眼前最后一点光亮终于湮灭,齐嫣站起身来,最后终于一边笑一边流着泪,踉跄没入花径尽头……
……
“永华殿”中烛火明亮,聂无双默默看着跳跃的烛光,怔怔出神。
“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萧凤溟已经进殿中来,看着她长发披散,面容恍惚,不由拿了外衣为她披上,责怪道:“怎么又站在窗前,仔细风吹得头疼。”
聂无双回过神来,懒懒依在他的胸前:“不是还有皇上么?皇上提醒臣妾,臣妾自然不会失神到忘了被风吹得头疼。”
萧凤溟一笑,搂了她,一笑:“怎么会这般小孩子气。”
聂无双只是笑,笑着笑着,竟觉得心中落寞。她忽地问道:“臣妾有幸能得皇上宠爱,可是后宫中还有那么多的妃嫔,皇上的宠爱若不能分给她们,她们又该怎么办?”
这样的话题,他与她从未说起过。萧凤溟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朕以为你并不在意这些。朕总觉得你无论得到多少宠爱,你根本不会想到别的妃嫔是否有同样的境遇……”
聂无双低头,忽地一笑:“是,那是因为臣妾总觉得皇上是臣妾一个人的。可是事实总是会提醒臣妾,皇上不是臣妾一个人的。”
她抬起头来,美眸中闪着莫名的神采:“皇上,若是你不喜欢她们,通通都把她们送还归家可好?这样她们也不至于蹉跎了青春。”
萧凤溟不语,只是静静看着她,沉静的眸光令她猜不透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可是他的样子已经告诉她,她方才的提议已是犯了忌讳。
聂无双心中苦笑一声,搂了他的腰,闷闷地道:“臣妾很傻是吧?”
萧凤溟眸中的所思渐渐变成无奈,他淡淡道:“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说了。她们进宫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喜欢便可以放她们归家,喜欢便可以留下。无双,这世上,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般随心所欲。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能随心所欲。”
“臣妾明白。”聂无双垂下眼帘,掩中眼中的深深怜悯:看来齐嫣的愿望最后注定要落空。也许她这一辈子就算老死应国皇宫中亦是无法再回故国了……
“别想太多了。”萧凤溟见她神色黯然,笑道:“你总是喜欢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夜了,歇吧。”
他吹熄烛火,殿中沉入寂静与黑暗。
两人就寝,半夜不知过了多久,有宫人急急敲响殿门:“皇上,不好了!”
萧凤溟从睡梦中惊醒,沉声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启禀皇上……德妃齐嫣自尽!”宫人带着惊惧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萧凤溟不由又惊又怒地猛地站起身来,聂无双亦是从床上惊起,失声道:“什么?德妃自尽?现在呢?”
“太医已经过去了,不过……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宫人结结巴巴地回答。
“还不赶紧去探听清楚!是死是活,跟朕说清楚!”萧凤溟怒道。他披衣起身。聂无双连忙为他更衣,可是手却因为这消息而不太听从使唤。
“别怕!”萧凤溟以为她是害怕,连忙按住她的手。
“不,臣妾不是怕。”聂无双脸色苍白地抬起头来:“臣妾是因为……白天的时候,德妃齐嫣求过臣妾,让臣妾帮忙说情,让她回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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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昨日是非(三)
萧凤溟闻言神色由沉怒转为无奈,半晌才坐在椅上。聂无双亦是无语,她怎么知道白日里齐嫣求她已是抱定了死志?若是知道,她一定不会说这般令她绝望的话。
“皇上!皇上,德妃救过来了。”内侍匆匆来报,打破了一室的寂静。累
聂无双松了一口气。萧凤溟披衣不语,半天才淡淡道:“去‘弄云宫’传旨,德妃无德,即日起废为贵嫔,贬入‘永巷’思过。无旨不可擅自出来。”
内侍惊讶,萧凤溟淡淡扫了一眼,他打了个寒颤,连忙退了下去。聂无双看着他平静的脸,上前犹豫问道:“皇上,一定要如此么?”
萧凤溟平静地道:“两国和亲不是儿戏,两国国事商谈在即,她轻易轻生,这已是重罪,朕没有赐死已经轻罚。”
聂无双心中悯然,原来齐嫣连死都不能。
“皇上难道不能放她走吗?”聂无双问道。
“不能。”萧凤溟断然回答。
聂无双只能言以对,烛光跳跃,耀得两人面容神色不定……
……
德妃齐嫣因轻生而被贬入永巷的消息令齐国使节们大惊失色,如今两国商谈分割秦地在即,萧凤溟震怒,两国的商谈就彻底搁置。那不是就意味着广阔的秦地就彻底归于应国?!
齐国使节们纷纷惊疑不定,齐国本来在这一场商谈之中没有多大的优势,如今被德妃齐嫣的事一闹,越发没了底气。他们纷纷求见萧凤溟,可都被御书房前的内侍们不软不硬地挡了回来。闷
聂无双在宫中听着各种对齐嫣轻生缘由的各种猜测,说法纷纭,不一而足。她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曼曼,心中惋惜,原本的天之骄女,脚下本有光明的路,可是她却固执地选了这一条最艰难最悲惨的结局,最后醒悟的时候已是太晚,只能以死以求解脱。
“傻子……”她淡淡一叹,轻轻的叹息随春风而去,了无影踪。
……
“永巷”中,顾清鸿看着破旧床上那犹自昏睡不醒的年轻女子,慢慢上前,为她拂去鬓边的一缕散发。床上的女子似感觉到有人来,竭力睁开眼。
她长吁一口气,声音沙哑:“我是不是在地府了。”
“不是。公主殿下依然在这个世间。”一道清朗淡然的声音在昏暗的屋角响起。
齐嫣费力地转过头去,在昏暗的光线中,她终于辨认出他的面容。
“原来……你也在。”她苦笑:“死竟没有死成。”
“这是哪里?”她又问。
“永巷!”顾清鸿犹豫许久,终于说道。
永巷?!齐嫣一怔之后,忽地笑了起来:“原来连死都不能。”
顾清鸿站在她的身边,看着一年多未见的齐嫣,目光神色复杂:“公主殿下觉得好些了吗?”
齐嫣闭上眼,泪水从干枯的眼中滚落:“你走吧。我已经是这样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不再是齐国公主,又是被废妃嫔。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你们操心担心的。”
顾清鸿上前一步,声音似冰泉一般带着冷冽:“你以为你这样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了吗?现在齐应两国的商议在即,你这样一闹,你知道齐国使节们已被应国皇帝拒之门外。你现在是应国的罪人!”
床上的齐嫣不由痛哭失声,她失控地朝他喊道:“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当初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清鸿从未对公主殿下承诺过什么!也奉劝过公主殿下和亲之事不是儿戏!”顾清鸿薄唇紧抿,划出凌厉的弧度。
“你……”齐嫣顿时语塞。是的,他从未对她承诺过什么,和亲不过是她的赌气之举,总以为他心心念念的国事,她若出了一份力,他会对她另眼相看。没想到这不过是她极其幼稚的想法。
现在苦果已经种下,她再也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