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雄不是岛国人,他只是根据翻译成汉语的意思来理解,那自然是搞不明白什么意思了。
而且永山俊平也不傻,虽然没有怀疑平田,但是该有的防备,他还是有的。
毕竟平田不是职业特工,一旦被看出破绽,在逼问之下,很可能就把机密泄露出去。
光头雄原本兴奋地心顿时凉了下来。
这该死的鬼子,竟然如此鸡贼,连自己人都防着?
“六子,你在岛国待了这么多年,这歌词改了之后,能看出什么来吗?”
潘长林虽然会日语,但是对岛国文化是真的一知半解而已。
他上学那会儿,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上,那时候的留学,是真的学习任务很重,根本没多少时间玩。
“科长,我哪里懂这个,这太难为我了。”
光头雄皱眉思考着,他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让鬼子把信号放出去。
毫无疑问,城里肯定还有鬼子的间谍,而且这个人肯定就在这个他们到医院的路上。
可是从这里到医院有些太远,这里是原先鬼子的宪兵队,在城东,而县城里唯一的医院,在城西。
这么远的距离,要是排查起来,不知道排查到猴年马月去。
豁牙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在一旁试探说道:“老大,咱们不给他改不就完事了,让他按照原先的词唱呗。”
他并不知道他的说法,正中了关键。
永山俊平改歌词根本就是乱改的,他要的知识改歌词,只是改成什么,这个并不重要。
只要歌词改了,那么接到信号的人,就会明白营救无望,要赶紧把消息想办法传回总部,让总部赶紧重新安排人接头。
其实永山俊平很想有人能救他出去,尤其是关于独立团的情报,真的很关键。
可惜他现在根本就没机会,只能指望总部的人能意识到这点,或者是哪天帝国的军队打过来,把他救走。
光头雄并没有在意豁牙的说法,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老间谍都有什么歪门邪道,他心中纠结万分,到底还要不要这个鬼子潜伏下去。
要是潜伏下去,那肯定就要按照对方的说法做。
那样一来,很可能就会放过什么十分重要的消息。
可要是不按照鬼子的说法去做,那这个鬼子内奸很容易就暴露了。
时间很短暂,只有半天的时间,光头雄突然感觉时间过得好快。
……
傍晚,平田好奇地看着面前的永山俊平,他很好奇对方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受伤很严重,还是严重到不得不去医院的程度。
要知道他们浑身上下,只有一件单衣,身上别的尖锐的东西,早就被搜了去。
甚至就连衣服,都是从仓库里取的囚犯的衣服,难道用这种破烂衣服勒死他?
永山俊平并没有捣鼓多久,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根削尖的木棍,来到他跟前,轻轻对他说道:“平田君,我其实自学过医学,对人体构造十分有研究,你可以放心,你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就是有点疼罢了。”
平田有些惊讶,这老头什么时候找到这么根凶器的。
只是这木棍能杀人?
开玩笑,要是这东西能杀人,那那些支那人为什么不用……
他并没有疑虑多久,那根木棍忽然狠狠插向了他的胸口。
紧接着就是一股剧痛,疼得平田顿时惨叫起来。
好痛!
永山俊平不管不顾骑在他的身上,一手掐着他的脖子。
平田奋力挣扎,脸色通红,这一刻,他深深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原来这个相貌平凡的老头,竟然真的有杀死他的能力。
对方突然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喊得再凄厉点,放心,木棍卡在你右胸的第三根和第四根肋骨中间,不会有生命危险。”
平田被掐得脸色都开始发青了,他很想喊大声,但是你掐着我脖子,我怎么喊?
此时的他,竟然有些后悔参与进这个游戏里了。
就在他意识越来越模糊,双手胡乱拍打得越来越无力的时候,模模糊糊间,感觉久违的气管忽然畅通了起来。
他忍不住大口喘着气,良久之后眼前的星星还没消失,只不过可以看清楚情形了。
那个老头正在挨揍,两个守卫正拿着警棍对着老头猛打,从牢房外透进来的光亮,他看到了老头额头渗出的鲜血。
只是平田并不觉得老头可怜,这一切,都是老头自找的。
甚至他都认为老头是真的想杀死自己。
那个老头不知道在呼喊什么,他说的是中国话,平田并不懂,但是那两个守卫打他的动作明显轻了许多。
平田内心有些苦涩,他这个侵略者,果然受到的待遇不同。
他捂着伤口,发现鲜血已经染红了一片,他的嘴唇不由得有些发干,心里莫名地发慌。
自己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他怨恨地看了眼老头,却发现老头也正盯着他。
平田狠狠瞪了回去,却发现老头只是用嘴型悄悄比了个樱花的口型。
该死的暗号!该死的情报!还有这个该死的老头和那个该死的光头!
他赶紧制止了两个守卫对那个老头的殴打,他并不是好心,而是他怕自己失血过多而死。
终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看了眼他的伤口,摇了摇头。
平田听不懂对方的话,看到对方摇头,吓得差点昏过去。
好在这时候两个守卫把他搀了起来,把他搀出了牢房。
没多久他就被抬上了一辆手推车,七八个人带着他,急匆匆出了大门。
平田捂着胸口,四处看着外面稍微熟悉的场景,忽然感觉仿佛重见天日。
这时候要是能逃走,那就太好了。
“别东张西望的,安心唱歌,按照我们科长说的,歌词一字不改地唱!”
平田惊讶地看向说话的人,忽然发现,原来那个翻译就在他边上。
该死的,自己竟然天真地想逃跑,后面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就等着他跑呢吧?
无奈之下,他只能按照要求,把《樱花》一词不改地唱了出来。
一直到医院,他唱了快十遍,嗓子都干得冒烟了,才算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