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遗物
御景别墅。
宋氏破产后,宋家位于御景的住宅被拍卖,据乔安说,被一个不愿意透明的新业主买下。
新业主买下后,没有对别墅进行重新装修,也没有搬去,更让人奇怪的是没有雇佣定时过来打扫的钟点工,任由别墅这样荒废。
三年来,这栋别墅常年大门紧锁,无人出入,门上的锁经过风雨侵蚀已经开始生锈,院中杂草丛生,看上去有些渗人。
久而久之,别墅内附近的几栋住户,似是怕沾染到别墅内的晦气,开始有意无意避开从这栋没有人气的住宅前经过。
别墅门前,死寂一片,宋颜静静的望着客厅门前已经开始脱落白灰,斑驳的珠子。
在那里,外公,母亲曾跟她玩过躲猫猫,长满枯草的院子内,外公在她出生那天亲手栽下的栗子树,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树上的栗子到了成熟季节无人采摘,落到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看来今年的栗子树,收成很好,可惜她再也吃不到外公给她剥的栗子和母亲做的栗子饼和栗子粥了。
一幕幕褪色的往事在这一刻变得十分清晰,好似就发生的昨天一样。
深夜,冷风吹过,宋颜脸上冰凉一片,她抬手抹了下,指尖湿了一片,宋颜用力擦了擦脸颊,手在密码锁上按着。
密码锁由于没有定期检修,出了问题无法使用。
宋颜看了下门上那个快要有她一个手大的锁,那东西就算是再锈上个十年八年也不是她能打开的。
宋颜围着别墅围墙转到别墅后面,后面的围墙外,围着一圈的石头。
那些石头是从唐清扬从河边捡回来的,形状造型各异,这些都是唐清扬一颗颗摆上去的。
当年,宋怀远对于宋颜要求极其严苛,门禁八点,晚回家一分钟,被他撞见,都是要遭受一顿毒打。
宋颜活泼好动,是班上的宣传委员,需要带头参加班级组织的活动,经常晚归,唐清扬为了不让宋颜被揍,专门在后面的围墙处开了个小门。
唐清扬为了不让宋怀远发现,她把那道门做的跟围墙契合在一起,专门用这些石头遮挡住,两三年的时间,宋怀远愣是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母亲自知力量单薄,跟满腹阴谋诡计,心机深沉宋怀远较量,她势必会输的一败涂地。母亲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保护她。
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是母亲对她满满的爱。
宋颜手抚上那些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石头,手下是冷的,她心却是暖的。
宋颜翻过石头,来到那处小门处。
说是小门,那门很矮,宋颜需要弓着身子通过,她从门旁的石头下面找到门锁钥匙打开门。
门内,一人多高的野草在夜晚透着一股阴森之感,宋颜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照着脚下,来到栗子树下围着树转了一圈,找到宋怀远说的记号,去工具房找到铲子,开挖。
宋怀远没说谎,等宋颜挖到离地面二十多公分左右的时候,铲子撞到一个坚硬的物体,宋颜生怕损坏母亲的遗物,不敢像方才那样用力。
她一点点的清除东西上的泥土,又挖了两三分钟左右,宋颜终于将东西挖了出来。
宋怀远怕东西受潮损坏,他在上面包了层油纸防水防潮,优质外面又包了一层厚布料。
宋颜快速打开,在这些层层包裹之下,是母亲收藏多年的妆匣。
妆匣是个老物件,外公知道母亲喜欢古筝,收集头饰,外公经过多方打探寻找,终于找到一个古代梨花木雕花妆匣。
母亲自然是喜不自胜,甚是宝贝,她把搜集而来的那些首饰都放在里面,外公曾开玩笑说,化妆盒里面的东西,可以买下一家五星级酒店。
宋怀远也是个识货的,他应该是知道,欠的债太多,就算是把这些变卖出去,也填不上窟窿,留着它们,最起码,他日后从牢狱中出来,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只是宋怀远千算万算,他都没有算到,他要在监狱里待上一辈子。
盒子上是一个小巧的机关锁,唐清扬教宋颜开过,宋颜记得解法,她手指灵活的快速转动机关锁,几秒钟过后,锁发出声轻微声响,锁应声而开。
宋颜打开化妆盒,盒子里面的东西一如宋颜以前看到的那样,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它的主人已经不在。
宋颜看到盒子上面放了一个折叠的纸张,宋颜抽出,打开。
那是一封信,信上字迹,宋颜认识,是宋怀远。
那信是宋怀远写给唐清扬的。
吾爱哈哈
宋怀远那个薄情寡义的,在唐清扬重病住院时,任凭宋颜跪在别墅门口,不断给他磕头跪求,希望他伸出援手,他是怎么做的?
让宋颜在别墅门前足足跪了三天三夜,才在她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丢给她一沓钱。
他写下这两个字的时候,到底是用怎样的一种心理落笔的,宋颜刚扫了一眼,就没控制好情绪,将信揉成一团,在丢出去的时候,宋颜动作停下,打开信,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往下看。
这封信很长,写的无非就是宋怀远对唐清扬的从相识到婚后的感情变化。
他说,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有苦衷的,他怕失去唐清扬才会给她下药,占有她。
他说,他不喜欢她出去抛头露面,是怕别人觊觎她。
他说,他对她暴力相加,是想折断她的傲骨,想要她变乖,一直留在他的身边,永远都不要离开。
一桩桩一件件对唐清扬造成无限伤害的事情,被他轻描淡写成一切源于爱。
因为爱,所以伤害,特别是那句“她只要认个错,他便会原谅她做的一切”。
呸,现在是新世纪,早已过了男权时代,宋怀远还在白日做梦,明明是自己错了,还一副高高在上,等待别人低头丑恶嘴脸。
这封信简直让宋颜三观震碎,对宋怀远又有了新的一层认知。
宋颜将信整齐折叠好,放进口袋,拿着妆匣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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