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臣一头汗水赶回乡政府党政办公室里。
陈书记恼怒地：“看你满头大汗，是不是又跑到中学操场打篮球了？”
杨君臣擦着汗水：“有急事吗？”
张有庆：“你一会带领市县宣传部新闻报道组到驼峰村去，采访当地的社会福利共创共享机制试验情况。”
杨君臣点头：“好的。”
张有庆：“你把乡政府的车子开去。”
杨君臣：“好的。你们两位领导今天不用车吗？”
陈书记：“你快去吧，他们直接过去那边了。”
杨君臣急忙开车赶到驼峰村一组幸福院。”
市县宣传报道组正在参观幸福院的老人们吃早餐。”
一个报道组成员采访：“老大爷，您们早上怎么都吃的杂粮啊？”
老大爷：“你是不知道，还是故意考我呢？”
报道组成员：“我真的不知道，幸福院没钱买米煮白米饭你们吃吗？”
老大爷：“不是没钱买米，而是想让我们养好身体，还多活几年。”
报道组成员：“吃杂粮就能多活几年啦？”
旁边老奶奶插嘴：“吃杂粮不会堵塞血管，营养多种多样。”
报道组成员：“你们还懂得好多养生道理啊。幸福院老板教你们这样说的嘛？”
老大爷：“哪里还要人教呢？你不知道啊，年轻时候刚刚改革开放条件好了，就敞开肚皮山吃海喝的，结果弄得身体虚胖，走路要喘气，得了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病。我们要做健康长寿中国人！”
报道组成员：“要做健康长寿中国人！说的好！你们还懂得哪些养生道理？”
老奶奶：“早上吃饱，中午吃好，晚上吃少。”
报道组成员：“还有呢？”
老大爷：“每天散步三公里。”
摄像师录下画面和语音。
杨君臣：“老人家们还懂得不少养生知识啊，不简单。”
余贤慧：“金凤主任安排卫生室医生每个星期六过来给老人们讲保健课程。”
报道组成员：“我们还要大面积推广经验，多保健，少得病，身体健康了，老人少受罪，医保少花钱。”
乡政府大门口农资经纪服务公司门口，游长江拉住杨君臣：“进来休息一下吧。”
杨君臣进门：“师傅有事吗？”
游长江：“在外面千万不要叫我师傅，那样会影响你前途的。你应该认张有庆做师傅。“只要你内心里把我当成师傅就行了。我想商量你一件事情。”
杨君臣：“张有庆人品不错，就是文化程度太低了，心里难以接受。什么事情？您说吧。前几天，您帮我出了个好主意，总算把刘娟挽留下来了。”
游长江：“我游某在社会上混，还没遇到过不去的火焰山。这次想把驼峰村的幸福院承包下来。”
杨君臣：“那是应该归金凤老公优先拿到手的项目，人家已经无偿投资做桥梁了。”
游长江：“听说钟先贵还没有正式投资幸福院。”
杨君臣：“大批投资还在犹豫中，您的手伸得太长了吧。把您的农资经贸生意做好就很不错了，劝您不要再插手幸福院的事情。”
游长江：“幸福院是个远景良好的投资项目，我很想做。”
杨君臣：“想做就在这条街道上做啊，老人更多。何必挤在一块去竞争呢？”
游长江竖起大拇指：“今天没有白找你，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对头，就在这条街道上做幸福院。青年联谊会志愿者可以支持我吗？”
杨君臣：“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一个自称省城律师的中年男人走进乡政府党政办公室。
张有庆抬头：“您好，请问有事吗？”
中年男人拿出名片递给张有庆：“我是省城春风律师事务所的律师韩东升，受当事人洪祝光委托，前来调查处理温泉山庄刘娟涉嫌五十万资金不知去向的事宜。”
张有庆惊讶地：“调查处理温泉山庄刘娟涉嫌五十万资金不知去向的事？这么大的漏洞，我们怎么不知道啊？每年年底都有联合审计的，从来没有出问题啊？您听谁说的？”
韩东升：“委托人听杨君臣说的。”
张有庆当即拨打电话：“杨君臣，你马上回来乡政府。”
电话里回音：“青山村有点急事，暂时回来不了。”
张有庆：“他下村里有点急事，暂时回来不了，请您稍等一下。”
韩东升：“只要今天上午能够见面就行。”
青山村办公室里，游长江讲：“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反复无常，你干脆尽快和刘娟结婚得了。过去就说过，好田美女，惹祸根苗。就因为刘娟太漂亮，所以打她主意的男人就太多了。”
杨君臣：“可是，可是我现在还不能结婚，还没达到晚婚年纪。”
汪老板：“你是既想得到美女，又想飞黄腾达。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只要达到法定结婚年龄，哪里还管晚婚不晚婚的。”
杨君臣：“经你俩这么一说，真想明天结婚算了。”
游长江：“现在势头，即使结婚都不稳当，更莫说恋人。”
杨君臣：“只要最近挽留住刘娟，下步就准备结婚。不知有无变故。有事了你俩可要帮我多参谋，多担当啊。”
汪老板：“我老汪向来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的。”
游长江：“又吹牛皮，你当初为我两肋插刀了吗？倒是从背后捅我一刀！”
汪老板：“你是谁？人家杨主任是谁？”
杨君臣起身：“谢谢二位长兄，我要赶回乡政府了。”
游长江：“有难事随时打电话。”
杨君臣大步流星赶回办公室：“张乡长，有事吗？”
张有庆：“这位省城韩律师找你。”
韩东升起身递给杨君臣一张名片：“我是省城春风律师事务所的律师韩东升，受洪祝光委托，前来
调查处理温泉山庄刘娟涉嫌五十万资金不知去向的事宜。”
杨君臣暗自吃惊：“这么点小事情还惊动律师了？”
韩东升：“这件事情不小啊，足以证明一个人的品质如何。”
张有庆：“你们到接待室详谈吧。”
杨君臣：“就在这里谈吧。”
张有庆：“我不愿意听到，也不喜欢听这种八卦、小道消息。”
杨君臣：“还是请张乡长了解一下吧，也能帮我分析，想出对策。”
韩东升：“请讲吧。”
杨君臣：“洪祝光想调动刘娟到省城总部任职，我当时粗略听说涉及到一笔五十万资金去向不明问题，就提出等查清问题真相再做决定，于是与洪总发生一点误会。至于事实真相，有待调查清楚。”
韩东升：“我这次过来，就是接受委托人要求，前来调查清楚的。请问杨主任，您是从哪儿听到这个消息的？”
杨君臣故作思索：“好像是，好像在哪儿？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再说。”
杨君臣拨打电话：“老汪吗？你那次说的事情，靠谱吗？绝对靠谱？那就请你过来乡政府一趟。”
汪老板走进乡政府大门口农资经纪服务公司。
游长江：“都快中午了，你怎么过来了？”
汪老板：“想蹭你的午饭吃啊。”
游长江：“吃午饭小事一桩。有事情吗？”
汪老板：“小杨主任电话急催我过来，好像有点麻烦事情。估计会有啥事呢？我们应该怎样应对呢？”
游长江：“你见机行事好了。不会是杨君臣随口说的，刘娟涉嫌五十万资金去向不明，引起洪祝光的怀疑，前来调查取证吧。”
汪老板：“很有可能！我应该怎么应付他们？”
游长江：“纯属乌有的事情，你就一口否认得了。”
汪老板：“我帮杨君臣解了围，岂不是往自己身上泼污水吗？”
游长江：“你当人家的面拍胸脯，我老汪向来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的。”
汪老板：“你让我出尔反尔，编造谎言，蒙混过关。”
游长江：“出尔反尔，自欺欺人，那都是你的拿手好戏，又不是一次两次。快点过去吧。”
汪老板：“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让我怎样自圆其说呢？”
游长江：“没事，相信你自有办法的。”
汪老板一脸笑容走进办公室。
张有庆：“老汪怎么也来了？”
汪老板：“杨主任找我有事吗？”
杨君臣：“你那次向我反映，刘娟私下流失五十万资金，借给朋友炒股的事情，是真是假？人家总部来律师查证了。”
汪老板：“我哪次给你反映过这事？”
杨君臣：“就是那次在你们青山村参加村委会计儿子婚礼酒席那次，你居然忘记了吗？”
汪老板：“让我好好记忆一下。啊，记起来了。不错，那次我喝的酒特别多，话也特别多，好像是给你汇报过，一个叫刘轩的工厂会计用了公款五十万炒股，赚了好几万。叫人眼红呢。”
杨君臣：“一个叫刘轩的工厂会计？你当时不是说刘娟吗？”
汪老板：“到底是刘娟还是刘轩，当时喝醉酒说的话太含糊，现在记不清了。喝醉酒说的糊涂话也当真查呀？律师先生。”
韩东升：“你意思是说，当时喝醉酒说过，一个叫做刘娟女的，或者叫做刘轩男的，随便用五十万公款炒股赚钱了，是吗？你又是听谁说的？”
汪老板：“我听门口一个过路人聊天说的。”
韩东升：“那个过路的人叫做什么名字？”
汪老板：“那就不知道了。在街上骑摩托车，等红绿灯时候听旁边人说的。可以走了吗？我还得找地方吃饭去。”
韩东升：“你在笔录上签个名字就可以走了，原来都是一场误会。我也能向洪总交代，刘娟还是清白的，可以执行原定计划了。”
青山村办公室里，杨君臣问：“昨天上午，张乡长怎么不说话呀？真沉得住气！”
张有庆微笑：“你叫我说什么呢？我倒是为你们俩的双簧戏暗自称绝。”
汪老板：“只要把人家忽悠走了算数。”
张有庆：“你们以为人家当律师的就有那么容易忽悠的？”
汪老板：“那个韩东升律师总算认可了，不深究了就行。”
张有庆：“他也是为了应付委托人敷衍了事，回去交差罢了。如果他真要深入追究到底，你们谁也打不了马虎眼。”
杨君臣：“闹了这么大的一场风波，结果还是要执行原定计划。下步怎么办？”
张有庆：“放心好了，你的师傅总会有办法的。”
汪老板：“谁是你的师傅？”
杨君臣：“我有什么师傅？要说认师傅的话，张乡长就是我的师傅。你是我的上任主任。”
张有庆摇头：“不敢当！你用乡政府的名义，拿去闹个人小聪明小情绪，有损公众形象，知道责任吗？”
杨君臣：“自从看到那个韩东升律师过来调查，我就感觉坏事了。”
张有庆：“你必须做深刻检查。乡政府是基层一级政府，政府形象是不能给你闹着玩的。还有老汪你，作为基层干部，容忍哥们义气代替组织原则。”
汪老板：“今后一定注意，决不再犯。”
张有庆：“今天过来青山村的主要任务，就是商讨扩宽出山公路的事情。我们沿路勘察走过去看看。”
驼峰村一组，一辆两轮拖车拉着钢筋水泥来到一组打稻场上。
两轮拖车停下，驾驶室里跳下司机和游长江。
游长江大声叫喊：“钟老板，请你过来验收钢筋水泥，给我们结账。”
钟先富从门里出来：“来了。游主任真是神通广大啊。”
杨君臣也跟着出来。
游长江：“杨主任也在啊。”
杨君臣：“老游主任
，您真是百能啊，什么事情都能干。”
游长江：“一天不干事就没饭吃，不比你们吃皇粮的旱涝保收。只要能够赚钱，啥事都想干。”
钟先富仔细察看车上的钢筋水泥。
游长江：“卸下车来看吧，我这里有正规发票的。”
钟先富：“正规发票管屁用？我的老四兄弟花钱修桥，造福乡亲。让我管事，如果修豆腐渣桥垮了，我怎么有脸见兄弟，见乡亲呢？”
杨君臣：“那是当然，百年大计，质量为本。”
游长江：“我们送来的这批钢筋水泥，和国家大型工程同样质量批号的。”
钟先富查看发票：“对不起老游主任，你这批钢筋水泥我不敢用。”
游长江恼怒地：“为什么？”
钟先富：“货不对板。发票和货物根本不是一回事。你这批螺纹钢筋是二手回笼的，水泥标号也不够。哪天突然塌桥了，我赔不起损失。你还是拉回去吧。”
游长江：“你是外行不识货呢，还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故意跟我作对？”
钟先富：“我在南方沿海地区管基建多年，即使闭上眼睛只用手摸一下，就能辨别出建材的正宗和水货。废话少说，反正我不要。”
杨君臣：“回笼钢筋做桥梁肯定不行，做桥梁两边拦杆总可以吧。”
钟先富：“杨主任你别和稀泥！做拦杆扶手也不能用螺纹钢筋啊。今天谁的面子也不能给，认货不认人。我们明天上县城建材市场自己挑选，谁都不用介绍了。”
溪流街居委会隔壁商店里，游长江雇请几个街道闲人：“请你们帮忙打扫居委会旧商场，每人五十块钱好吗？”
四五个中老年人跟随游长江走去。”
游长江：“请魏主任开门。”
魏主任打开大门铁锁。
游长江：“魏主任，你这乡政府门口的土皇帝，当的有十多年了吧？”
魏主任：“十八年了，凭良心做事。居委会商场承包金低了说闲话，以为谁得了好处，承包金高了没人要，就让它空闲几年，幸好有你来承包。不然我们几个干部工资，日常开支就没有着落了。”
游长江：“我先看看效益怎么样，再说来年续租。”
魏主任帮忙洒水：“做幸福院是件好事，但也不是吹糠见米那么快赚钱，估计两三年以后就见长效了”。
游长江：“幸福院的投资是个无底洞。”
魏主任：“起码要让老人们吃的饱，玩的开心，睡的安然，健康快乐就好。现在打工在外的青年人，都不放心家里老人，想呆家里尽孝，就不能外出挣钱，想挣钱养家糊口就要外出。你这正好满足他们既挣钱又尽孝的心愿。”
游长江：“我这家幸福院总比驼峰村的幸福院进来人要多吧。不过他们享受有国家政策照顾的。”
魏主任：“只要你做得好，也能享受国家政策照顾的，集镇上总比山沟里方便得多。”
游长江：“以后请魏主任也要多多关照。”
魏主任：“我就可以介绍五六个老人过来的。”
温泉山庄经理室里，杨君臣直接告白：“刘娟，我们结婚吧。”
刘娟摇头：“现在结婚太早了。”
杨君臣：“我为了挽留你受处分了。”
刘娟：“我听说了。那是你不成熟的代价。同时，还有损于乡政府和我的社会形象。我还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呢。”
杨君臣：“如果继续拖拉下去，肯定会夜长梦多的。”
刘娟：“顺其自然吧。不要刻意为之，更不要拔苗助长，那样会适得其反的。”
杨君臣：“谁要你签那么长时间合同的？跟卖身契差不多。”
刘娟：“为了达到长期投资合作目的，当初不是你帮助促成的五年合约吗？”
杨君臣：“那时一心为了公家事业，没想到后来误了自己终身大事。”
刘娟：“你是公家的人，不为公家说话办事，对得起公家吗？”
杨君臣起身：“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我们今年内一定要结婚。”
刘娟：“杨大主任，你这是签发的第几号文件啊？”
驼峰村幸福院大院里，教学点肖翠玉召集全村三十多个儿童做游戏。
肖翠玉像只燕子飞来飞去。
三十多个儿童一个拉着一个，想包围肖翠玉怎么也不成。
金凤走到跟前：“肖翠玉，中午到我家来领上个月的工资。”
肖翠玉走向金凤：“同学们下课了，自由活动十分钟，然后再集合站队。”
金凤：“你有事吗？”
肖翠玉：“金主任，我想辞职。”
金凤：“你怎么突然想辞职呢？工资两千少了吗？可以逐年增加的。”
肖翠玉低下头：“不是嫌弃工资少了。我爸爸妈妈在南边要我过去。”
金凤：“听说那边打工的初中女孩子也就两三千块钱左右，还不包吃包住的。哪有你现在开心自由呢？”
肖翠玉：“那边老板的儿子要和我交朋友。”
金凤：“老板的儿子怎么认识你？你又没有去过那里。”
肖翠玉：“那个老板公子发现我和妈妈视频，非常喜欢我，催我过去。下个月一号的车票都买好了。”
金凤：“既然留不住，你就去吧。”
余贤慧：“看来只能我再代理了，金主任就再继续找老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