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鹰的做法其实无可厚非,它接到的命令是让我渴死或者饿死。所以它既要防止我逃离,又得防止我自杀,这种对主人不加选择的愚忠让人可怜又可敬。你也可以理解为畜牲就是畜牲,它本来就一根筋你能拿它怎么办?
可是这样一来给我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活不成死不了我能做的只是睡觉等死。
折腾累了我倒在地上沉沉的睡了过去,睡着了噩梦连连。醒来了又冷又饿,我被折腾的快奄奄一息。如果不出意外,没多长时间,我就又能和黑白无常聊天了。
见我没有再要自杀的意思,老鹰自顾自守在洞口。至于我要睡觉还是到处瞎溜达,它都不管不顾听之任之。
又渴又饿的挨了两天,我实在受不了了。 渴急了的时候,连憋了几天的尿都舍不得随意抛洒,苦于没有容器。当着老鹰的面,我脱下身上唯一的衣物——内裤,用尿把内裤浸湿然后挤进嘴里。
你还别笑话我,渴的滋味比饿更加让人难熬。喝尿这种事虽然听起来很恶心,尤其是喝自己的。但是尿液的主要成分是:水:95 %、蛋白质:0%、葡萄糖 :0%、尿素 :1.8 %。也就是说尿其实没那么脏,关键时刻它足以止渴保命。
喝完了自己的的圣水,我摸索着向洞窟深处走去。总之也出不去,还不如往里面探探。要是托老天爷的福找到点吃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老鹰对我往洞穴深处走没有表示出特别的关注,我由此推测它可能知道里面的环境。
越走越深,洞口的阳光透不进来。里面漆黑一片,好在眼睛已经适应这黑暗,勉强能看到那些奇形怪状棱角分明的石头。为了避免被蹭伤,每一步都需要非常小心。当然也得特别留意脚下,谁知道脚下会不会有深坑或者陷阱。我敢保证就算我真的掉进陷阱老鹰也会听之任之,不会出手相救。
回头看了看,洞口远远的只有拳头大小。看来我走了不少路,感叹自己虽然饥渴难耐竟然还有这么强大的体力的同时,我意识到了一个让自己崩溃的事实:走了这么远,我连一个活物都没找到!
不说动物,这破洞除过乱石嶙峋连植物也没有。想必老鹰和它的主人都了解这个情况,所以他们选择在这里囚禁我。而且那个断子绝孙的老头说了,他要让我活活饿死,或者活活渴死。
照目前的状况来看,他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我既恨且怒,从脚下摸一块石头叫骂着朝远处扔去。谁知道这纯属发泄的一扔捅了马蜂窝,不知道石头击中了什么。耳廓中听到的不是石头碰石头的清脆响声,而是软塌塌的闷响。
闷响过后才是石头落地的清脆响声,洞穴深处突然跟开了锅似的天摇地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蜂蛹而来,甚至带起了狂风吹得我差点立不住脚。
我惊讶的目瞪口呆,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头顶一股洪流黑压压的密密麻麻的向洞口涌去。无数翅膀闪动的声音,间杂着偶有的吱吱叫声让我瞬间明白这是蝙蝠。
你见过东非草原的斑马迁徙么?哪怕只是在摄像机镜头下万马奔腾的场面依然壮观而且令人震撼,但是你肯定没有见过无数蝙蝠一起飞离。那场景更加震撼,巨大的声响直接把我吓傻。任凭淅淅沥沥如同小雨似的蝙蝠粪便把我埋掉。
等蝙蝠粪埋到我大腿的时候,这支蝙蝠大军撤退才进入尾声。后面稀稀拉拉的几只,无法让我倍受折磨的神经再次受到震撼。
幸好只是蝙蝠,虽然数量极多但是它们靠声波探路,所以就算有飞的低的也会绕过我。没有直接撞在我的身上,虽然它们个体很小,但是团队很大要是撞上几乎跟被一列火车撞上没什么差别。
庆幸之余我后悔不迭,那么多蝙蝠我随便扔个石头就能砸到几只。好歹它们也是哺乳动物,可能肉不是太好吃起码能吃。刚才因为害怕忘了那个茬儿了,现在想起来也晚了。
我从蝙蝠粪中拨出双腿,惊魂甫定这才闻到洞穴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说香不香说臭也不是太臭的那种味道,其实这种味道在我深入洞穴不远的时候就闻到了。
看来这是蝙蝠粪便特有的气味,提到蝙蝠粪便我眼前一亮。它其实是一味名贵的中药材,俗称夜明砂,有解热明目的作用。
明知道它是名贵药材,我也拿它没办法。事实上大多数中药材都要经过炮制才行,总之我不能抓一把蝙蝠屎就吃吧。且不说有多恶心,它能不能充饥还在其次,万一没经过炮制它带有毒性呢。我岂不是自己找死?
所以虽然我很饿,还是无法对那些散发着怪味道的蝙蝠屎产生半点食欲。虽然知道它们是宝贝很值钱,这要是在外面绝对可以让我发大财。但是此时此地对于我而言它的价值,还不如一只馒头来的实在。
我有些欲哭无泪,如果我就这样死在夜明砂上,这跟某些死在金砖堆里的守财奴一样悲哀!
正在苦恼,突然听到有人叫唤,发音怪模怪式的:“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
听声音是守在洞口的那只老鹰,看样子它追来了。我知道跑不过它也懒得跑,任凭它风风火火的闯过来。
看到我傻呆呆的站在蝙蝠粪中,老鹰二话不说粗暴的支起翅膀推着我向洞里头走。
“你要干什么?”我愤怒的大喊,这畜牲该不是为了让我饿得彻底打算把我扔到更深的地方去吧?
事实证明了我的猜测,这扁毛畜生一言不发支楞着翅膀蛮横的推着我,只管往洞穴深处走。走了能有一个多小时吧,里面光线彻底没了。偶尔转头,这畜牲两只金黄的眼睛在黑暗里竟然烁烁放光。
大多动物都有夜视能力,老鹰也不例外。所以它的眼睛在光线微弱的环境下能主动发光,以补偿环境光线的不足。也就是说这畜牲啥都能看见,就我什么都看不见!
“你想把老子弄到哪里去?”见它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我急了,拼命站住脚扭脸问它。
这畜牲依旧一言不发,见我不走干脆一爪子抓住我的脖子拎着我往前走。我拼命挣扎,无奈这畜牲力气出奇的大无论我怎么挣扎都被它死死的控制住。只能被它抓着向前走去,走了大约一袋烟的功夫这畜牲粗暴的把我扔在地上。摔了我一个仰八叉,不管我破口大骂径直向旁边走去。
我听到一阵令人牙碜的石头摩擦声响,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这畜牲再次抓住我的脖子,把我提溜起来扔进一个柜子一样的东西里面。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头顶上石板声响,石沫子掉了我一身。看来这东西还有盖儿!
老鹰把我扔进柜子里就走了,扔下哭天抢地破口大骂的我就那么走了!
我哭一阵骂一阵,知道无论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干脆爬起来摸索了一下,四处摸了一遍发现这个柜子样的东西触手冰冷光滑,无疑是用石头打造的。
它有一个很奇怪的内部结构:如果站起来高足以让我伸直腰;躺下来长比我个子大些有限;不过不是太宽躺着我的两只胳膊无法同时伸展。这东西怎么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谁这么处心积虑在这种地方给我量身打造一个石质的囚笼?
这东西内部结构比例非常奇怪,一头大一头小。想到一头大一头小我想起来马志明一段相声里面的台词:“你这棺材真正好,一头大一头小,装个死人跑不了装个活人受不了!”
这是口棺材,一口石质的棺材,一口装个活人受不了的石质棺材!
我现在就被装进了这样一口棺材里,我站起来使劲推了推棺材盖。石质的棺材盖起码有几千斤重,我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推了几下它也纹丝不动。
推到最后我放弃了,凭我的力气想推开这么重的棺材盖门儿都没有。现在的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堂堂的一个预备神仙难道就要这样完了么?
我脱力的坐在棺材里思考我所剩不多的人生,突然一种荒诞感涌上心头。原以为我真的会成为一个神仙,过去的日子我总是兢兢业业以一个神仙的标准要求自己。虽然没有做出什么特殊的成绩,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天庭那帮子竟然吝啬的连一点儿神通都不给我,让我任意被人欺负却无可奈何。现在一只老鹰都能随意把我弄来弄去。把我当成一个囚徒看着,连水都不给我喝一口。
受这个罪,我到底是图什么?
做神仙么?
郭德纲说的好:曲木煨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 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天, 蜜饯黄莲终需苦,强摘瓜果不能甜, 好事总得善人做,哪有凡人做神仙。
是呀,我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凡人。安安分分的做我的凡人就好了,当的哪门子神仙?
现在到好,神仙看样子神仙是做不成了。我还得死到这个黑白无常都不一定能找到的地方,正在胡思乱想。
冷不丁的汗毛直竖,一阵巨大的恐惧向我袭来。我不由的打起了冷战,那种本能的恐惧,说不清为什么。总感觉有危险正在接近,而且非常接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