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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我们凑齐了俩

  古代人办事都要看黄历,比如说今天宜出行,不宜嫁娶,明日宜动土,不易沐浴。说明古代人都尊重天时地理人和,这代表的是古人行为活动与自然规律完美结合的传统哲学智慧。俗话说:天黑好办事。所以我就把故事的开头放在了晚上,你能看出来,我也是一个很讲究的人。

  宿舍规定是11点钟熄灯睡觉,但是大家都是第一次上高中,都跟喝了鸡血一样,心里非常激动,今天是我们升入高中的第一天,焦作市第X中学4102社员紧紧围绕着“美女”这一主题展开了一场不怎么激烈的卧谈会,出席会议的有:二号床,三号床到8号床。

  光介绍男人毕竟太无聊,所以话题自然而然就转向女生。

  “我觉得咱班应该弄一个十大美人榜。”抄飞飞说,仿佛这是一件无比有趣的故事,不过,他那城乡结合部的口音,实在是让我牙痒。

  “你觉得呢?刘一伟?”抄飞飞问我,他直接问二号床,逻辑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嗯——”我假装思考了说:“马雅吧。”我用了不确定的语气,我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我喜欢马雅。

  “你丫喜欢马雅吧。白天你的俩小眼就一直盯着人家看。”思可汗突然插嘴道。

  刚开始我还以为“你丫”中的“丫”字是个主语提示词,是虚词,除了强调“你”以外,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只是为了语句通顺。后来我才知道,我语文学的真的不好,不过暗恋这件事第一天就败露了,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有一直盯着人家看吗?看来下次要小心的一点,不能被一些猥琐小人抓住把柄,拿去做文章。

  “马雅?是挺漂亮的。三号?”抄飞飞继续问。

  “咱班的女的我一个都不认识呢。”晁勇说。

  姑且相信他。

  “王子文呢?”

  “咱班还有漂亮的女生?开什么玩笑,不过马雅长的还是可以的。”王子文先是用强烈反问的语气来表明异常惊讶,然后又肯定了我的提案,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又不让我难堪,可见这人很会来事。

  “五号呢?”抄飞飞乐此不疲地问着。

  “咱班?就马雅吧。”王剑强整理着自己的枕头回答道,头也不抬一下。

  王剑强这种敷衍的态度,让我很不舒服。

  “ 张荣耀?”

  “要我说八——,咱班真没有一个我能看的上眼的。”张荣耀操着很纯正的中站土话说着。 等我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后,我他娘的就奇了怪了,当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思可汗!”

  “那就马雅吧,你呢,别光让别人说嘛。”思可汗说。

  我可以听出来他的前一句话并非出于本心,他的目的是让自己跳出话题、转变为围观群众,后一句也成功转移了方向,让话题继续下去。可见这个人也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

  我对思可汗和王子文的最早警觉就是来自这里,以后的日子里,虽然和他们说话都提心吊胆,但也因为小心谨慎而受益无穷,聪明如我,早就看穿了他们的一切。

  “我觉得咱们班,赵萍怎么样?不是觉她最漂亮,就觉得……”抄飞飞死活憋不出来一个形容词。

  说他是一介武夫,并不是贬低他没有文化,但我确实觉得他没什么文化,我为人正直,向来实事求是。初中造句时,我最擅长的就是造排比句,可想而知,换成的我话,此刻早就文思飞扬了,连说三个排比句,保证把他们给吓到。

  “赵萍,是不是个子可低,眼睛大大的,有齐刘海的。”王子文确认道。

  “啥是齐刘海?”我开口问道,当时我是真不知道什么是齐刘海,可见高中之前我是一个异常单纯的人,至于怎么变成今天这样子,这全怪他们。

  “就是咱班女生90%留的发型。”王子文说道:“不过赵萍看起来还是蛮乖的。”

  你看王子文又来了,既不说出自己的观点,又对抄飞飞表示委婉的赞同。

  当时赵萍还没有在班里讲《采蘑菇的小熊》的故事,在这之前,我们一直认为她是个清纯小妹妹。

  “赵萍啊,看起来是不是很娇小的那个。”思可汗问。

  “嗯,就是觉得她……那个。”抄飞飞还是讲不出来所以然,一点也没注意到思可汗陡然提尖的声调中,略含些淫邪。

  “是不是总觉得她会受人欺负,有种想保护他的冲动?”思可汗继续引导着抄飞飞。

  “嗯,大概就是这样。”抄飞飞已经抖出了爱慕。

  抄飞飞喜欢赵萍的事,一个星期内全班都知道了。也不知道我们宿舍里面到底是谁这么嘴碎,无聊。

  反正我是没对几个人说过这事。

  在以后上课的时候,比如说老师叫赵萍起来读课文,说再找一个人,我们都起哄喊抄飞飞,逆推当抄飞飞被叫起来的时候,我们又起哄让赵萍起来。每次这么一闹,抄飞飞这个糙汉子的黑脸就开始变红,说话变得吞吞吐吐,语无伦次。他就这样在赵萍面前脸红了半年,半年后,赵萍开始讲《采蘑菇的小熊》的故事,露出了她的真实嘴脸,抄飞飞又为在赵萍面前脸红半年这事又脸红了半年。

  “现在才两个啊,谁还有?”抄飞飞的话语又流利了。

  “麦田?怎么样?”我说,军训前天晚会的时候我曾听过她唱歌,名字简单好记,声音也很甜,我和她也是同班的。

  “什么——麦田?开什么玩笑,脸被门挤过一样。”王子文诧异的说。

  “其实,我觉得麦田的名字挺不错的。”我匆忙补充道,不能留下自己脚塔两只船的坏印象。

  “啪!”“啪!”

  我想,我说的话文法平平,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晁勇怎么就鼓掌了。

  “蚊子真多!”晁勇抱怨道。

  “赶紧睡觉了。再说话,就要记名字了。”宿管阿姨敲着宿舍的门训斥我们。

  后来我们又进行了十分钟的不太激烈讨论,结果是十大美女是以马雅半数通过,赵萍无人反对也通过,其中晁勇两次弃权,张荣耀两次无声反对中结束了。

  封美榜因为只有两个人,大家又说两个人都是不同的类型,排名就不分先后了,我以为当时说她们类型不同的是,马雅是属于170cm类型的,而赵萍是属于145cm类型的。后来我才知道自己错了。

  由于缺少了八个人,我们也没敢公开,当然要重申一下这主意是抄飞飞提出来的。

  大约过半年后,我才知道,女生也不甘寂寞弄了一个十大帅哥榜,全部只有二十个男生,她们竟然都凑齐了,女生到底是心地善良,大抵长的过去的都入选了,我听我同桌张琳说,她们宿舍认为张荣耀长得像精灵,我就奇了怪了,这一个宿舍都瞎了眼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我们宿舍就我和抄飞飞没有入榜,老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抄飞飞落榜是因为封美榜暴露,引起了众怒。我居然连个提名都没有,这其中的真正原因,先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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