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乌达戎一样,希望再次陷入新一轮死循环中~
“Elven(各位),情况已经趋于失控,更多的敌军正往此地支援~”瑟尔翻译了苍鹰的话。“又是持久战~!我们真的别无选择吗?”
“萨隆是想耗尽我们的精力,然后抓活的~”龙骑士的眼睛定神地看着前方。“事到如今,只有一个方法。”
“绕到夜鸦的后方偷袭他们的总部?”
“已经来不及了,要想让它们退去,只能让出战争的胜利~”伴随着这句话那对握在手中的双剑已经缓缓放了下来。
“什么意思?”亚尼赫从木精灵的后阵走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们得赶紧离开,包括瑟尔,乔黑,地精,全部撤出布里特~”利文转过脸看向在场的朋友们,语气显得极其不寻常。
“告诉我这么做的原因~”
“敌人的目标,只有一个~”利文再次看向无尽的暗潮,瞳眸中再也看不到一丝涟漪。
夜鸦前后拥搡,以庞大的数量突破布里特最后一道屏障,龙骑士,将武器摆在地上,独自站在废墟的中央,没有动作,没有表情,就像在等待着即将抵达的命运末班车。此时前,一场在四大种族建立的联盟中掀起的思绪浪潮刚刚平息,而其争论的焦点也只围绕着龙骑士这个词。
血乌的利爪围成一周,像是囚笼困住里面的猎物,然后再将其撕成碎渣,只是后面的事情并不在它们的计划之中,此时,巨兽间突然涌现出肯帕斯的士兵,手持着长盾和锁链,几个胆大的抢先一步近前将地上的双剑踢开,其余的尽皆而上,一鼓作气完成帝国的‘收网’行动~
龙骑士被推入与其身形切合的铁壁笼内,其内壁的材料足以阻断一切的挣扎与反抗,为了保险起见又在笼外裹上两层金属皮,严丝合缝,形同一具没有雕花的棺材。
金属盒被装上特制的马车,周围紧贴站着十二名监守士兵,两侧车架上列立着盾兵作为第二层的防卫,一切准备完毕,车前六匹健硕的马迈开细碎的步伐,旁边跟随着的步兵展开肯帕斯的旗帜,夜鸦相涌着让出道路,目送浩浩荡荡的队伍驶过,随后也一同向着帝国的方向行进。
整片乌黑逐渐缩于天际,最后分毫皆隐,树丛间沙沙声中走出了瑟尔,亚尼赫以及乔黑,高精灵甚至都没有使用彼此间独有的语言,就像眼前的盟友还是龙骑士一样“在一切彻底无法挽回前,我们起码还有两件事可做~!”
“选择最擅长的,尽可能的避开弯路,相信时间会给我们流出空隙的~”亚尼赫唤出藤蔓缠绕起巨大的朽木将其挪到一旁,清出一条隐藏的路径。
那是通往艾里布加拉的方向,属于高精灵的目的地,他需要把布里特发生的一切告诉在那里等候着的人类。
瑟尔乘着麋鹿消失在绿野深处,背后悬于天际的,仍是一轮残夕。
鏖战持续了一整天,却没有感觉到丝毫,只记住了开端和结束。
树精注视着如火的血阳,身体再度融入风中,浮旋的枯叶从梗部爬上绿意,围绕在亚尼赫的周身转着圈,木精灵明白老友的用意,伸手触碰在流飚表面,低声送去入夜前的祝福:
“Cosoyui-lio~(平安回来,伙计~)”
*
苏佩里切尔大街已经冷清了半月有余,暴毙的肯帕斯人带来的双重恐惧即使如此空旷也难以扩散,除了出售果蔬,肉品,调和的日常贩摊外,一些经济实力雄厚的大商铺宁愿放弃随时会陷入腥河的盈利时间。
唯有此刻震起的脚步声,算不上急促却持续地迂回在街边,在这段日子里不知道第几次引起了骚动,门缝里的眼睛争先恐后地寻找着外面的变化,当答案突然揭晓时,人们不约而同地擦揉眼睛,以缓和突然而至的视觉冲击~
哪个疯子会穿着挲蛇皮,带着灰熊的头饰在街上狂奔?事实上的确是有~,而且还是成群结队的组织,如若不是领头的那位上下摆动的圆肚皮,人们都会以为这是某个神经病的克隆体,就像狂欢节上用舞蹈换取施舍的乞丐,根本无法想象艾里布加拉军辅搜寻队会是他们的头衔。
这连库尔斯尼奥自己都想不到,早上背对着朝阳缓步而去,黄昏背对着落辉疾步而行~
即使街边路过的士兵认出身份,喊出名字,队伍里却无一人回头,甚至加快步伐踏上银石桥,直往对面高耸的建筑群,所有人心中目的是相同的,推开伊格贡之殿(雄鹰之殿)的大门,将所有的情况争分夺秒地告诉领主,不管此举是否会被当作强闯定罪,因为每个人除了离死亡更远一些,再无暇衍生其他的想法~
殿前的守卫用长矛将这些火急火燎目无规章的疯子挡住,毫不客气地责令每个人摘下面具,就算以搜查队汇报的缘由也要严检密查,在领主至高的圣地内,尤其是近期极危之时,没有人可以蒙着面隐藏在黯渺深处。
经过软磨硬泡,加以几枚清脆作响的金币,负责在门前清扫的侍者最终答应借给他们每人一套锦纹服用于面见领主,库尔斯尼奥内心焦灼地埋怨着贵族区的依傍者,也许就会由于这被耽误的片刻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这点毫不夸张,甚至他都想好下一步将此事作成一句完整真实的总结,“即将降临的国难”~
然而,大厅中央的王座上,却是空荡荡的~
人们踌躇在原地,谁脸上也没有看透一切的表情。
除了库尔斯尼奥心中揭起的些许微澜,因为进入殿门的瞬间总感觉身边的气氛发生了改变,但其中不相融的具体之处却无法说清。
侧壁内突然传来脚步声,站在通道两侧的护卫打开门,出现的是卡尔汉斯的贴身侍者,胡利德,对于搜查队的一些人并不陌生,只是其脸上此时的样子让他们及其不安。
有时候,侍者的训斥等同于领主的不满,而在这仅有隔墙之距的地方,每个字要比本身更加刺耳。
“你们是想把脖子放在金属片上凉快凉快吗!?现在,趁着阁下还没有醒来,速速离去~!”此话的语气几乎掐断了话路,不管是不是毁天灭地的急报。
“老兄,听我说,此事将波及我国所有的民众,甚至连您自己都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必须要即刻禀报给领主大人!”
此话一出,老侍者的五官更加紧凑“连你们也在诅咒公国继续沦败下去!”
虽然语调提升了半层,却还是掩盖在悄声之下,这让站在跟前的每个人都察觉到了异常。
“恕我等冒昧,到底发生了什么~”库尔斯尼奥尝试着问到。
气氛戛然而默,不知持续了多久~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胡利德激起的情绪逐渐被惧色取代~
“阁下,他,险些被刺穿心脏~”
“...”犹如芥刺缓缓扎入血液的根源一般,让无法言语的痛感顺着静谧的连线流散而开。
“到现在为止,这个消息一直被封锁在这座宫殿内~”这句补充印证了殿外守卫无风静水的状态。“所以,领主,包括我在内,并不希望它因为几个不速之客而蔓延到其他地方~”
胡利德回头看了眼走廊的深处,那隐隐的咳嗽声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且理解。
“也许,阁下他并不抗拒这些人~”
再检查过周身没有锋利的金属后,几个人被破例宣进了寝宫~
目光涣散的卡尔汉斯仰面半卧在软垫上,两边的侍者又在其腰间加了两个枕头,才使其勉强支撑着身体看着面前血丝布满瞳孔的年轻人,也不细究他们有多么的失礼,直接用微弱的声音问到:“怎~么了~”
“报告领主,乌达戎以西出现元素溃陷,地面开始大范围的坍塌,而且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往城堡这里蔓延,所以,属下斗胆,请大人立即下令撤离平民,躲开这场无法抵御的灾难~”库尔斯尼奥跪在地上,语气间难以隐藏心中的涌潮。
“什么!”胡利德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厉斥道“居然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来欺骗大人!还是什么‘国难’,分明是想趁势扰乱民心~”
“阁下~”库尔斯尼奥没有伸手扯开对方的动作,他继续向领主恳求道:“属下绝无此意,请大人及早采取措施,莫让一时迟疑葬送了全城的百姓啊~”
“你还不住口~!”胡利德眼睛已经涨得血红,这种激动的反应让已经精神萎靡的老领主都觉察出了异样,而殿内几个冲动的年轻人有的甚至攥紧拳头准备给那个无理取闹的家伙来上一下让他冷静冷静。
突然,侍卫来报,称有飞鹰传信,来自瑟尔.博兰蒂诺。
领主颤抖着手臂结果羊皮袋,从中掏出印有精灵族徽的纸张~
上面的内容与库尔斯尼奥所述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