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这种地方,当然不可能让乌鸦的人随意放火。
这些东西一旦引燃,别说凌风逃不出去,就是乌鸦手下的人也逃不出去。
而且,乌鸦的命令是尽量抓活的,他要找凌风要一些属于他的东西。
白川山下有些无奈的摇头,乌鸦几乎被凌风气疯了。一开始的时候,乌鸦的命令是死活不论,只要能抓到凌风,即使是死的,也能得到他的奖励。
可这个命令发布没有多久,乌鸦就改变了主意,要求他们不得随意开枪,即使开枪也不能打死凌风,只能打伤他。乌鸦说,他要凌风把拿走的属于他的东西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白川他们收起了枪,找了一天,没有找到凌风一根儿毛。
晚上,面对他们的成果,乌鸦怒了,又说,可以用枪,打死也行。
第二天早上,他们还没有开始寻找,乌鸦的新命令又下来了,不能打死,只能打伤。
白川这些人看着前后矛盾、朝令夕改的命令,十分怀疑乌鸦是被气糊涂了。
乌鸦是个冷静的人,以前不论出了多大的事情,不论是死了人,还是失了火,他总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表情,让他们这些人都非常佩服他。
而这一次,乌鸦完全没了理智,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同时,也可以看出来,凌风必定是拿了乌鸦非常看重的东西,这个东西将来一定会威胁到乌鸦的安全和地位。否则,乌鸦不会这么疯狂地找他。
凌风躲在宽大的衣架后面,彻底没了身影,白川他们发出愤怒的吼叫。
他的将来,他对乌鸦的忠心,全都在凌风身上,他绝对不会让凌风逃出去。其他人,包括白川的队长,也和白川一样的心思,紧紧地盯着那排衣架,一边看着那边,一边往那边跑。
而凌风此时猫着腰,在衣服的遮挡下,快速的朝前边跑去。前边是一个窗户,可以从哪里跑出去。
凌风走过的时候,衣服发出希希索索的声音。他虽然尽力放轻脚步,却无法阻挡皮鞋和地面的摩擦而发出的声音。
这些噪音,在偶尔安静的落针可闻的环境中,清晰可闻。
凌风的心砰砰直跳,想要伸出头看看那些人都在哪里,随即又强行压下了这种危险的念头。
商场里的人都各自找地方躲了起来,没有一个人敢露头,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乌鸦的手下在自由城向来是横冲直撞,被撞伤撞死的不计其数,人们都怕了他们。
突然,又是一声枪响,凌风猛地扑倒在地,子弹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凌风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反应再慢一点,就要见上帝了。
子弹飞过后,凌风一个翻身,躲到了一排衣服下面。这里,那些人看不到他,而他能看到那些人所在的位置。
凌风拿起手中的枪,数了数,总共十二发子弹,而追着他跑的人,并不止十二个。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凌风不再想子弹的问题,先朝刚刚子弹射来的方向开了一枪。
子弹准确的命中一个黑色西装的男子,那个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的大洞,圆睁着双眼,不甘地倒下。
那群人中一片混乱,“怎么回事?”“他在哪里?”“大野君,大野君?”“弟弟?”
这个人,成为了凌风和乌鸦手下交锋中死的第一个人,同时也引爆了双方的枪战。
凌风趴在衣服架子底下,听着身边飞过去的一颗颗子弹,不敢抬头,也不敢挪动位置。
那群人并不瞄准,也不知道凌风在什么地方,只是拿着枪,乱射一通。
刚刚那颗子弹,也是无意中打到了凌风身边,并不是他们真的看到凌风所在的位置。
那边的人开枪之后,凌风身后的人,也开了枪。
不过,这里是商场,商场的天花板是一块儿大玻璃,阳光充足,光线明亮,众人的目标也都是打向凌风所在的方向,没有出现上次那种双方火拼的局面。
凌风趴在地上,手里握着只剩下十一颗子弹的枪,心里想着脱身的方法。
他们虽然死了一个人,可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朝这边赶来。
乌鸦手下,仅仅是能徒手抓住他的人,就有上百。还有一些投靠乌鸦的小帮派,也受乌鸦的调遣,这么算来,乌鸦手下,最起码有上千人。
而他拿走乌鸦那四个亿,足以让乌鸦把所有的人都派到这里围捕他。
他手里的这把手枪,可没有上千发子弹。
子弹嗖嗖的从凌风身侧飞过,凌风手心出汗,这么下去绝对不是办法,也一定会被乌鸦的人困死,该怎么才能逃出去呢?
凌风想要探头,可密集的子弹让他不得不保持着紧缩肩膀的姿势,一动不能动。
那个救了他一次的黑衣人,会再次来救他吗?
如果来救他的话,该怎么救呢?拿冲锋枪吗?还是干脆开着坦克?
凌风又想起吉布提的首长对他的许诺,说如果他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他会派人开着坦克来救他。
现在给首长打电话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哗的一声,一颗流弹打中了头顶的吊灯,灯泡的碎片哗啦啦的落到了地上,一地玻璃渣。
这时候,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一颗子弹直直冲向天花板,天花板虽然是质量很好的防弹玻璃,可也经受不住接二连三的子弹的冲击,咔嚓一声,裂了一条纹。
凌风心里一颤,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向那个画着繁复花纹的天花板,这东西要是砸下来,所有在商场走路的人,都逃不掉,有多少死多少。
而他凌风,当然也不会幸免。因为这个卖衣服的地方,正好在这一大块儿玻璃下面。如果玻璃掉下来,凌风是最先死的那个。
凌风心里暗骂,怎么这么倒霉,本来还能在拖一会儿时间,现在是一分钟都拖下去了。
而白川他们显然也听到了那声很大的咔嚓声,都不约而同地不再开枪,呆呆地仰头望着天花板,心惊胆战。他们显然也明白这玩意儿的危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