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个暑假,比我以前过得每一个暑假都要繁忙而枯燥,对于即将升入高三的我来说,堆叠的作业真如挥之不去的噩梦一般,真想一把火将它们全给烧了。
受不住小波的每日烦扰,它在我每次决定用心做功课的时候都会跳上桌子帮我把试卷变成垃圾,说不准哪天还没把试卷烧了就先把它给烧掉。
不过这小波还懂点人性,像是听懂我心中所想似的,它回身一瞥,跳出窗又去找小伙伴玩去了。
作业太多忙不过来,于是我便尝试找苏佩求救,却得知她去了亲戚家,一个半月回不来。我心灰意冷,想到了马古镇的那个公园,去那儿写应该会更有效率。
推开只有肚子高度的横木,我大步流星走进去,如同走进自家的后花园。整个公园冷冷清清的,估计是天气有些闷热的原因,连鱼虫花木都不如从前那样活跃了。
但引起我大部分注意的确实中心地带的花圃,一株萎靡的三角梅被孤植其中,懒洋洋的花儿由原本的紫红色变成暗红色,所有不属于它的花瓣皆已掉落。
它是要枯萎了么?我和苏佩的第一次相遇还是多亏了它呢,这种迹象令我不免心生遗憾。
尽管我不知道应如何培育鲜花,可也明白这株三角梅正在丧失养分,遇上这种情况可能要将它进行移植或更换新鲜的土壤。移植的话我没有经验,所以我随地拣了一块瓦片把它附近的灰褐色的干土挖走,然后又挨着它向下挖了十几公分。
在这之后,我从鱼池捧来一大块湿漉漉的淤泥,将它堆放到原先挖好的凹洞里,最后再用瓦片压实。
我欢天喜地地拍了几下手,不知还有什么需要干的,于是便在一旁静静欣赏自己照料的花儿,感觉它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若公园有人看到我现在做的这些事,或许会认为我是一个顽皮的小孩童,但其实我认为,自己将会是一位出色的园丁。
兴许是受学校晚自习的影响,我不太习惯自己一个人做作业,这样反而有点静不下来,而且这个环境也不能让自己安下心来。
于是乎,我又灰溜溜地回到家,趴在桌上看着白白净净的作业,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这样的状况没有持续很久,受老妈的好心建议,我背着作业坐车去拜访婆家人,也就是自己的祖父母。
他俩老人家对我热情友好,唯独家中的李茉没给我好脸色看,我这次当了一回客人,身为东道主的她自然要老老实实接待我。其实不仅仅只是这个原因,还有一大部分功劳要归功于隔壁上大学的姚姐。
姚姐是建材商老板的大女儿,房子都比我们的大两圈,而且人长得漂亮,才识又广泛,我一向很敬佩她。但唯有一点,她一旦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呵斥时的语气连我都要退让三分,更何况是李茉这个晚辈?
她家与我婆家深有交往,我们早已不把她们当外人看了,从她一踏入家门起,连我表妹李茉撒野的欲望也要全部消退。
本来,我只打算留在这里一个星期,然而一呆就是半个月,这实在让我更加不好意思了。
在这不长不短的半个月里,我以劳逸结合的原则规划出做功课和玩乐的时间,感觉还挺合理:白天,在姚姐的监视下,我和李茉在家玩棋或是出外打球。然后到了晚上,在姚姐的监视下,我和李茉头挨头一起赶作业。
我真该说老妈的建议非常好,要是没有姚姐这本活字典,我的作业不可能会这么快处理完,所有一直困扰我的难题都一一迎刃而解了。
结果真到了我要离开的那天,不管是姚姐还是李茉都追过来想要挽留我,李茉甚至扁着脸拉住我的手不让我走,虽然这些天她一直在排斥我,但那只不过是些表面功夫,其实她是很舍不得我的。
不过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没必要再继续留下来,再来就是恋家情结日益旺盛,更怕家里人担心,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执意要走。
揣着这样的心情搭上同样的班车返回,一回到家后我马上就后悔了,因为自己又必须得面对满屋子的空虚和寂寞。我打开了聊天工具,元开没有上线,即使上线了也不一定能回复我。还好付宇培在线,于是我试着问他在干嘛,怎料他居然秒回了。
凯撒大帝:打工挣零钱啊,还能干嘛?
旋崖累马:你也会打工?这不科学啊。
凯撒大帝(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旋崖累马:打什么工?
凯撒大帝:在造纸厂当临时技术员,你有兴趣?
旋崖累马:没,本来是想找元开来着。
凯撒大帝:他呀,应该是回老家了,你知道,农村信号不好。
旋崖累马:哦,这样啊。
也不等他的回复,我便草草地关掉了软件。心情有些烦乱,我瞅了一眼窗外,多云,至少还有些许阳光,在这样分不清好坏的天气出门打工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这种想法我以前就有想过,还以为会挣扎到高中生涯才去实施,可没想到这一次却败在付宇培的推波助澜之下。
很顺利地,我很快联系了附近一家比较大型的超市,得知那里正缺一个理货员。当时我就在想,顾名思义,不就是整理货物之类的么?这么轻松的活傻瓜才不干呢。
超市的人事经理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比我大不了多少,其脸上终日挂着一种可疑的微笑。而且更要命的是,他一见面就在有意无意地调戏我的瘦胳膊瘦腿,说我肯定没干过什么粗活。我说,这不是很对嘛?我只是一个一脸书呆样的蠢萌学生,除了在家帮忙做点家务哪还做过什么卖力气的活呀?
那位经理连忙点头称是,又说我这副身板是干不了理货员的,他倒建议我干点其他轻松的职位,比如打秤这种技术活,工资还比理货员高。为此,我思量片刻,感觉经理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于是便勉为其难地接下了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