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第一节课,我正想着去上体育课,却发现全班都没有动,非常奇怪。赖福生告诉我说,化学课和体育课对调,而且暂时不会再变动了。
“诶?那不是很好嘛。”我又重新坐回椅子上,“体育馆挨着食堂,一下课就可以去吃饭了。”
“在这里上课不也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了,上完体育课会消耗掉很多能量,而文化课不会,你体会一下就能明白。”我侃侃而谈。
“哦,是吗,原来如此。”
课后,赖福生邀请我和他一起去吃饭,这倒是新鲜事,于是我就答应了。我们点了一盘标准的两菜一汤,然后选择靠近窗口那边的座位坐下,赖福生吃东西细嚼慢咽的,不像我吃得那么快。
今天的汤是丝瓜汤,我不喜欢吃丝瓜,所以我的汤里面几乎没有汤底。赖福生则刚好相反,而且我发现他点了一道比较便宜的菜心。
对面的赖福生也发觉了我的小秘密,他用一种类似于批评的语气说:“吃那么少蔬菜怎么行?菜类应该多吃,肉类尽量少吃,难怪你这么矮。”
他的话让我感觉自己被轻视了,立马反驳道:“我吃什么是我的自由,不用你管,还有,我身高都有一米七了,那还算矮啊?”
“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建议,用得着发火么?”
“突然蹦出这样带有嫌弃意味的建议,不发火才怪!”
赖福生低下了头,闷声不吭,而我的火气还没消掉。
“好啦好啦,一人少一句,为了这点小事生气可不值得。”
我正疑惑着看看周围,突然有个人在自己身边坐下来。果然,是隔壁班的付宇培找上门来了。
“哎呀呀,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教室和宿舍都没人,原来你在饭堂先吃了。没你我怎么吃饭?你还打不打算请我啦?”
一等他说完,我马上将他拉出餐桌,免得自己在这丢人现眼。
“随便点一样吧。”我带他来到窗口前。
“老板,来一个烧鸭饭。”
“你疯啦?烧鸭饭十块多呢!”我顿时急了,自己一个星期才吃一次烧腊饭。
“那不行,今晚我就要吃烧鸭饭。”
“好好好,买就买。”付宇培打定主意就要那只烧鸭,我别无他法,只能答应他的要求。
趁师傅切肉的间隙,付宇培问我,坐在我对面的那个是谁。我回答说,那是我的同桌。
“不会吧?同桌一起吃个饭还吵架?”
“唔,我们算是普通朋友了吧。”
“哦,原来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啊。”他又习惯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还是个学霸,你有福啦。”
“不敢当......咦?你怎么知道他是学霸的?”
“略有耳闻,他在你们班还挺有名气的。”
“那倒是。”要不是我做出的努力,他这艘轮船只能一直沉在海底不见天日。
当我们再次回到饭桌时,吃到一半的赖福生开口抱怨说:“请吃饭只需借个饭卡不就行了?还用得着一起去吗?”
“那怎么行啊,像他这种人,万一拿着我的饭卡跑路了怎么办?”我半开玩笑着说。
“没准是真的,我很可能会把卡刷完然后扔进下水道的呢。”说着,他面向赖福生,“初次见面,我叫付宇培,是才爷的初中同学。”
“是嘛,怪不得你们的关系那么好,我是他的同桌赖福生。”
“嘿嘿嘿,无师自通,无所不知,说的就是你吧?”
“没这么夸张,比我优秀的人多了去了。”
或许有付宇培的存在,气氛似乎变得融洽了些,连饭也吃得香了。饭后,我们一起走回宿舍,暂时分别了。
晚上回到教室的我才从生活委员那得知明天轮到我们这组值日,不禁有些吃惊。
“这么快?我记得上上星期也是我们组值日。”
“你就别抱怨了,这一天迟早会到的。”
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反正只要照做就行了吧。距离晚修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赖福生来了,他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却没有跟我打招呼。
不仅如此,整整一节晚修过去了,他都没有理我,我觉得奇怪,但又碍于开口。我曾试过假装将笔蹭落到地上,就是座位之间的那块地方,要是在平时,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帮我拣起来,可这次他并没有这样做。
他还在专心致志地做作业,直到下课了,他才把作业往我桌面上一丢,然后便准备起身向门口走去。
这回我没忍住,抬起头叫住了他。
“嗯?”
“福生,你知道吗?明天又是我们组值日了耶。”
他答得很干脆:“知道了。”
“那么换我擦黑板行吗?粉尘吸多了对身体不好。”
“不,”他回避我的眼光,“我是说,还是不要换了。”
平时的赖福生很少会这样,这使我依稀感觉自己即将触及到他的软肋,不过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快速地看了我一眼,他解释道,“因为我看见那些恶心的东西就想吐。”
本来我还想追问那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可赖福生早已离开座位走远了。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扫地,只是因为赖福生值日不如我细致。而且,他在上课间擦黑板时喜欢用板刷,到晚上例行检查时则用回湿抹布,我也不是说他这样做不好,毕竟两者有各自的好处,合理利用才是良策。
如果值日不过关,扣得可是整个班级的分数的呀。唉,算了,反正有生活委员在他背后监督就行。
第二天是星期二,是个特殊日子。我们早早来到课室,准备一天的值日工作。
教室前后方的情况反差很大,特别是垃圾桶旁边垃圾遍地,又是那些“大神”干的好事。我前面两位女生就是负责地面卫生的,她们基本全包了,我只需照顾一下不明显的角落然后倒倒垃圾。
赖福生一个人擦黑板,为了不想让各科老师们操心,我特意叮嘱他要擦得干净些,早中晚有必要擦拭至少两次。
那时候,我已经是整个小组的小组长了,这就意味着,有一种无形的责任扛在我的肩上。
在另一方面,我也想弄清是何物让赖福生感觉到恶心,殊不知,答案就存在于其中一个红色塑料桶中。我在倒垃圾时也很厌恶那种粘在桶壁怎么甩都甩不掉的胶状物口香糖。
一碰到它,就得找根细长条把它掰下来,没有的话就只能用手指了。可是,究竟是哪位缺乏公德心的同学直接往桶里吐口香糖,搞得我如此狼狈不堪的呢?明明在教室里是禁止吃东西的。
我马上将这种情况反馈给生活委员,他说自己也很头疼,虽知班里只有一个人有这种不良嗜好,但是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知道我们班有两个姓杨的同学吧?”
“嗯,我记得一个叫杨柯,另一个叫......”
“他叫杨格瑞,和杨柯那个体育白痴不同,他是个更麻烦的存在。”
“诶,真的吗?我没什么印象。”
“他坐在最后面,干了什么你也不清楚,别说在课上吃零食了,他还躲到厕所里聚众吸烟,而且这些对他来说也只是家常便饭。”
我听完十分震惊:“那有没有告诉老师?”
“没,据说老师也治不了他。”
或许他是个富二代吧,我想,这种人还是少理会为妙。因为想不到对策,后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