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三人此时手中长剑紧握,凝神聚气,不敢有半点放松。
周围的十方会众虽然人多,却是半天无人上前,谁也不想打头阵,毕竟是真刀真剑,稍不注意就会受伤,这也可见十方会的人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只敢依仗着人多造势。
那方天纵见此,这才提着大刀冲了上去,与那左侧的护卫刀剑相碰,战了起来。
十方会众这才蜂拥而上,对着那右侧护卫和冬雪儿群起攻之。
虽说十方会之中大都因循怠惰,可方天纵既然是会长,自然有过人之处,所使招式也是颇为诡异。与那护卫战时,令其节节逼退,只能勉强防卫。
林运在一旁看的真切,那护卫的剑招较为平庸,中规中矩,速度、力量、招式技巧都算不得奇,却又多少有那么点意思,好在防守时还算照应的过来,虽说剑招看起来只得个‘稳’字,不过也算的上是能成章法,想来也是练了有些年头,仅凭着剑法的熟练以及经验的丰富与那诡异刀法周旋。
那方天纵的刀法不同于以往所见,若拿其和龙蛇刀法比较,这刀法则更像毒蛇。因为龙蛇刀法的五式蛇招,是凭着刀的运转势力而来,可那方天纵的刀法擅长的是以刁钻角度扎人。
没错,就是扎,一般的连招之间,每个基础招式的衔接之时总会有些时滞,可这诡异刀法正像是利用了这一点,在这时滞之时,通过手腕的微转抖动,趁对方不备未缓猛地扎过去。
通常的刀法招式都是大开大合,出招之后的势去未还之时是最易露出破绽的,不过那时滞也是极其短暂,尤其是遇到高手之时,几乎是反应不过来的。
不过毕竟武学无强弱,差别在人为。那方天纵虽刀法诡异,可眼看修为不够,虽占了上风,可却一时间也拿不住那护卫。
冬雪儿和那右边护卫则不好受,面对众人的围攻,身上慢慢多了些伤痕,尤其是那护卫,不知是为了保护冬雪儿,还是那十方会众“怜香惜玉”,大部分的伤都在那护卫身上。
那护卫身上多处留血,嘴角也是血滴不停,虽然看着呼吸急促,体力不支,却楞是不倒,死死的护住冬雪儿在身后。
冬雪儿虽也受了些轻伤,好在还有气力,见那护卫不支,两人背靠在一起,只作守势,眼看已是黔驴技穷。
一道钩爪袭来,正钩住那护卫的左肩,那护卫难以为继,被猛的拉了开来,正欲回身护那冬雪儿,三五把刀剑已刺入了胸腹背腰。
口中猛吐鲜血,渐渐地那护卫倒地不起,绝了性命。
“常大哥!”冬雪儿大叫道,冲上前扶起那护卫的上身。
那十方会众则有些傻眼,若说平日嚣张跋扈些也就算了,可杀人之事却是不敢做,今日因为人多一时拿不住那护卫,有些急切,倒是失手杀了人。此时看着冬雪儿伤心痛绝,也不再上前,只在一旁看着。
那左护卫闻声望来,猛地大力挥剑,击退方天纵,护到冬雪儿跟前。
“我跟你们拼了。”说罢,冬雪儿就要起身拿剑与众人搏命。
那左护卫连忙拉住冬雪儿,说道:“小姐,不可。”
“何叔,他们杀了常大哥。”冬雪儿带着些愤怒说道。
护卫不理冬雪儿,只紧拉着她的胳膊,对着方天纵说道:“方会长,你到底是何意?”
方天纵见二人已是瓮中之鳖,便缓缓说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二位到我帮会里坐坐。”
“你想绑架拿钱?”那姓何的护卫略思片刻说道,“那你为何让人下杀手。”
方天纵自是有恃无恐,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只是个意外。”
“既然如此,我跟你们走,放了我们小姐便是。”那何护卫说道。
“你当我傻吗?”方天纵对着众人说道,“你们还楞着干嘛,给我绑了。”
十方会众这才又上前准备动手。
冬雪儿见状,又要作拼势,被那何护卫拉住。
何护卫使了个眼色,又悄声对着冬雪儿说道:“小姐,老爷会来救我们的,先跟他们走便是。”
冬雪儿这才不犟,看了眼身后的倒在血泊中的常护卫,对着那方天纵说道:“姓方的,跟你走可以,不过你要好生安葬我常大哥。”
方天纵笑着说道:“好说,全听小姐安排。”
冬雪儿和那何护卫这才不动,等着被众人绑身,跟着去了十方会所在。
这一走,林运则在心里开始盘算,白天不便,只有晚上前去劫了,可这劫人不比偷东西,带人逃走自是比独自去往麻烦的多,而且还是两人,报信给同华山庄的话比较稳妥,可要费些时日,且不知道那会众会如何对那冬雪儿,左思右想,灵光一现,对着阿德说道:“阿德,我们走。”
“去哪啊?”
“报官。”
“报官?阿寿哥,那能有用吗?若是官府肯管,也不至于十方会能嚣张成这样。”
林运摇摇头,说道:“官府自是不管,可你别忘了,这城墙之上可是有好多卫兵。”
“你是说找那萧将军?”
“没错。”
“那萧将军能见我们吗?”
“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
于是二人朝着那离的最近的城墙西门走去,不时已到了城墙脚下。
那城墙高阔,仰头望去,足有平常房屋的两倍之高。
来到城门处,林运对着一卫兵问道:“这位军大哥,劳烦问一下,不知萧将军可在?”
那卫兵见林运和阿德两人面生,说道:“你们是谁?找将军何事?”
林运拱手回道:“我们是外地来的,路过此地,遇上城内有人绑架,这才来找将军寻求帮助。”
“绑架?那你们去找官府啊,找我们将军作甚?”
“找过了,官府不管,那绑架的啊是十方会的人。”
“十方会又不是外敌,我们不管这事。”
“可是人命关天啊?”
“我说了,除非外敌入侵或者是相关的事,否则我们一律不管。”
见那卫兵不愿帮忙,林运又问道:“那军大哥便告诉我将军在哪个门可好?”
“你怎么这么烦啊?将军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莫非将军不在城中,去哪里游玩了?”
“说什么呢?将军肯定在这城墙上的角楼里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那卫兵一楞,想着告诉林运又何妨,只要自己不传话,将军肯定不知,便又说道,“有能耐就自己上那城墙去找,我反正是不想再搭理你。”
林运笑着说道:“多谢军大哥。”
二人远离了城门,依旧在城墙下走着,离开了那卫兵的视线,停下了脚步。
“阿德,在下面等我。”说罢,林运将长刀递给阿德,对着城墙退了十来步。
阿德则不知所以,疑惑道:“恩?”
只见林运深吸口气,突然双腿猛的蹬地,急速向那城墙冲去。
阿德只觉脸上一道劲风来袭,吹地都要变形,便见林运已冲上了城墙,几个大步就到了三丈之高,正惊叹之时,林运双手扶墙,指尖扣住那墙砖,速度虽然比刚才稍微慢了些,不过却几个攀爬便又拔高二丈,一翻而过,到了那城墙之上。
林运所使的正是那燕子飞的第三式:跑瓦越城有双翼,平日使用的多是第一、第二两式,这第三式倒是难得用上一回,当下便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阿德在下面已经看傻了眼,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林运展示武功,没成想林运动作竟如此潇洒灵动,羡慕之余,想着若能学上两招,岂不美哉。
林运上了城墙,看了眼周围,此时的潼关虽是和平地带,城墙上的守卫倒还算按职就位,不过想来这潼关毕竟不是边境,城上的守卫自是不多,每个守卫之间的距离离的远,至少十丈之多。
林运上墙之地,正好有一守卫,不过那守卫只看着城外,林运动作又轻近无声,这才没有被发现。
趁此机会,林运朝着那城门上的角楼悄然跑去。
角楼分三层,一层放满了弓箭刀枪,应是那武器库了。
林运进了去,正见一人站着检修枪头枪,于是快速接近,抽出短刀抵住那人脖子,捂住其嘴巴,悄声说道:“萧将军可在?”
那人被这突然的袭击吓的有些懵,连忙点了点头,又似想到了什么,便又摇了摇头。
林运自是知道那点头是条件反应,萧将军应该是在那二层或是三层,那摇头则是因为身为守卫的职责,不能出卖将军所在。
既如此,林运化手为刀,重击那守卫的后颈,将其打晕了过去。
缓缓将其扶至地上,林运又快速朝那角楼二层奔去。
上了二层,环视一圈,发现这二层放了许多甲胄和一些书籍,正中是一个大的地图长桌,应是那议事之地,又见一人坐在墙边的桌前,正对着自己,不过那人却手里拿着书,低头看着,没有留意到林运。
那人身材魁梧,穿铠着甲,一副正宗的国字脸,留着唏嘘的胡渣,约莫快五十岁的样子,乍看间,气势逼人,与那刘金龙有的一比,应是那统领将军萧泰安无疑了。
不过林运现在也成长不少,见了那气势倒不像以前那样生畏,只平淡地说道:“萧将军。”
那萧泰安听人呼叫,倒也不抬头,继续看着书,说道:“怎么了,阿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