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邦始毕大汗在位,贵国以书示我邦为‘征伐所得,子女玉帛皆可汗有之’,岂非以臣侍君?今我邦之行商长安数人,竟无故被杀,特来问罪,何须大礼参拜?”这阿史那碌骨气势凌人,李渊却脸色愈加难看。
李渊实在没想到当年他故意避兵突厥,以借以内争得势,的确曾写过这样的书信给始毕可汗。因为两国并无臣属之实,但是突厥不在可控之内,遂是用“书”这种文体交流,而不是诏旨,他所写的言辞之间,确有低人之处,可这来使竟当着大唐文武将这句话抖罗出来,可见他是来找事的。
加上把祸乱长安的那些天狼人说成合法行商,更是要逼唐就犯的意思。李渊正要措辞发作,但毕竟是自已说过的短话,竟不知如何应对,此时一人竟当先出列。
“若不侵百姓,则征伐所得可得理享,贵使可以只说半句,难不成是对我大唐之博大文辞不能读懂的原故?”这人正是房遗爱。太子李建成微微点头。
“我朝素以礼待宾,可是贵国数名天狼贼子诈以行商,实乱长安,残杀百姓,毒害朝臣,勾结邪教,乱我大唐!若论问罪,今朝正好要问问贵使,何以如此?”房遗爱步步相逼,眼色凛然有光,诸臣暗喜。李渊的眉头展开了。
阿史那碌骨上下打量房遗爱,他知道这个人才是毁了天狼人的主要敌手,他大怒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肖侍读,无故杀我突厥数人。我邦之兵士只会在阵前堂皇对敌,岂会到长安作乱,用毒害人,更无此事。今我大汗特此问罪贵国,你还在此饶舌?”
全推得一干二净,这就是突厥人的野蛮风格,至从房遗爱领管清风阁,并不对他们予取予求,突厥的宫主早就报上汗王,若不收拾掉这个眼中钉,怕是唐朝愈加强势,那就不好了!
房遗爱微笑道:“原来那些贼人原是贵邦之兵士啊。难怪如此气焰,他们大乱上元夜,此事长安百姓共知,犯百姓之事,即要严办!”他抓住了阿呆史那碌骨的漏洞!
因为他根本没提突厥狼主是突厥虎师的人,可是阿史那碌骨却自已说出这些天狼人是突厥的兵士!再以犯百姓,则拿之,为李渊遮了丑,李渊暗中欣喜!
房遗爱这样的机变之才,连房玄龄及秦王府的众学士也有些赞叹之意,他并不像李昭玉所说的那般不懂,为秦王清弊决政,倒是有他的道理。柴绍在侧,却哼了一声。他本应今日即归御敌,可是为了收拾这个肖天飞,特别来看看这突厥之事如何了局。
阿史那碌骨被房遗爱一句话哽住,忽然他身后那个眼带邪气的使者向前一步,道:“今我邦已得肖侍读之爱妾唐秀嫣给我朝女史纳德宫主,以屈节示好,你们还有何话说!”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正是唐秀嫣写给突厥宫主之书!
众臣皆惊,李渊竟不能坐住了,唐秀嫣还活着?这好大的胆子,她竟成了肖冰的女人,李渊感觉到头上绿油油的,怒道:“将信拿来!”早有内侍飞接书信,承上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