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如此,当初这几个沂姜来的西胡人拿这个事情威胁他为其办事时,柴县令才没有太大的犹豫。
把东西放在外室?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当下便站了起来,推开门出去了。
屋里头的油灯还亮在那里,照着屋里头一片亮堂。
这几个人出去后,那屋里头像是有风蹿进来那样,惹得那油灯火儿都轻晃了两下,随后,便再没有了任何动静。
几个西胡人径直去找了那个柴县令的外室,只是他们盘问了半天,还将那处小院也差不多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翻出什么花样来,这才恨恨地走了。
那个柴县令的外室,虽然跟了他十来年,到底是个妇道人家胆气儿小,被这些素未谋面的人闯进屋来大闹了一通,竟是被吓得当下便有些疯癫了起来。
房遗爱在来福与秦无逸的相伴下走进这院里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
一个模样长得还算周正的妇人,正抱着一个孩子蹲在院中的泥地里。
这泥地中原本是种着些花草的,现在已经被人拔得是七零八落,那东一块西一块袒露着的泥地儿就跟癞子头上的疮疤一样,难看得很。
看到又有几个陌生人进来,那妇人立刻站起身来,很是警觉地看着房遗爱他们。
房遗爱原本有着好些话想要问一问,看到这番场景,他的眼眶子微微发热,半晌才从自己的兜里摸出柴县令的那几样遗物。
那妇人看着那几枚铜板,眼睛都直了,好半晌,她才急步上前,从房遗爱手中取走了铜板和那枚烟嘴儿,独留下了那方小印。
“老爷他时常去城中山都观。”
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房遗爱却是一点儿也不以为意,而是冲着那妇人行了一礼:“多谢夫人!”
那妇人也不受这礼,抱着孩子急急地回了屋。
“走吧。”房遗爱转头就走,来福与秦无逸皆是隐身在了暗处。
三人回到马车上,房遗爱便听得来福道:“少爷可是要去那山都观?”
房遗爱点点头:“不错。”
柴县令此人,身上成谜,但有一样却是再清楚不过。
他与沂姜人有往来,想来是有些底气在的。
既然在外室夫人这头没有找到什么,他们自然是要往那山都观走上一遭。
柴县令暗中勾结外贼,虽然有了名目,但终究是缺了点实证。
再者,依房遗爱之见,能让沂姜人一连眼馋了十数年还不肯放弃的事情,定然不小,他若能查个明白,说不定会有些别样的收获。
想到这里,他便对着外头忙着赶车的来福道:“那几个沂姜西胡人在小妇人这里没有得到线索,难保他们也没有查到山都观去,我们得赶着点时间。”
若这一回再让西胡人抢了先,他们便失了先机。
“少爷,你只管坐好罢。”来福自然也清楚此事轻重,将手里的马鞭子抡圆了冲着马背上挥了两挥。
山都观,就在樊城东南一处极为热闹的市井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