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家多让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家多让还担心房遗爱会亲自引兵前来,没想到短短的一刻钟不到,这个想法就得到了应验,令家多让后背冷汗直流。
自从沙州起义之后,房遗爱在家多让的心中就留下了深深地烙印,这也是家多让为什么不向离开西州的一个重要原因。
然而,心中的恐惧并没有使得这个沙场宿将屈服,稍加冷静之后,家多让清了清嗓子,厉声喝道:“传本将军令,东城兵马司全体出动,加强戒备,严防唐军攻城!”
“将军,请恕属下直言,如今五州将军已经被害,凉州将军尚天延也眼馋我西州、伊州、瓜州三地,河西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河西。汉人曾经有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何不另谋出路,总比独守孤城要强得多,请将军三思!”
听了这话,家多让双眼渐渐的露出了愤怒,脸上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只见家多让缓缓伸出右手从腰间抽出弯刀,猛一用力,弯刀直接划过了身旁卫兵的脖颈,这名卫兵发出一阵低沉的闷哼之后,便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周围的其他人见状,均是一阵骇然。
弯刀入鞘,家多让缓缓转过身来,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冷声喝道:“本将军奉命镇守西州,本该马革裹尸,如今唐军近在眼前,如果谁还敢说出降敌之言,下场如同此贼,请各位慎重!”
“末将等愿随将军死守西州,请将军放心!”
众人异口同声的承诺,家多让的脸上稍稍好转,收起弯刀之后,家多让望了望城下整整齐齐的唐军营帐,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这一方面,房遗爱说动了诺曷钵可汗离开沙州之后,将归义军营帐留在了西州城南三里外。帅帐内,归义军参军李靖、卫队长李明振、三路军镇守使韩家玉、四路军镇守使房鲁、沙西屯田使国栋等人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房遗爱一身戎装、双手背后,低声问道,
“西州近在咫尺,不知各位可有破城之策?”
听了这话,参军李靖站了出来,朗声回道:“将军,下官以为破城之策不外有三,全城之策为上,破城全人次之,破城破人最下。如今我军兵临城下,当务之急就是排除信使进入西州,尽可能说服西州将军家多让投降,如果吐蕃军能投降,那必将起到更加长远的意义!”
“哦?参军此话怎讲?”
“将军,我归义军初立,还没有打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攻城战,如果我军能够兵不血刃的就劝降西州将军家多让,势必可以成为河西其他各州效仿的对象。”
“说到这里,下官想起了当年刘邦与项羽相约先入关中即可称王的典故,二人从徐州出发,沿着完全不同的两条路线,刘邦采取劝降的策略,一路上各个城池望风而降,而项羽杀伐过重,各个城池惧怕皆是拼死抵抗,最终耽误了时间,被刘邦抢先进入咸阳!”
听了这话,众人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