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选择房遗直作为控制房遗爱的人质,至少有**理由,第一,房遗直是前沙州太守房玄龄的大儿子,无论如何都具有了家族的优势;
第二,房遗直在吐蕃人统治沙州期间,不畏艰险支撑张家,为起义军提供了大批量的武器装备,为沙州起义成功立下了汗马功劳;
第三,房遗直精通铸铁工艺,尤其是近几年在河西一带流行的黑铁铸造工艺。通过以上**原因,朝廷召房遗直前往长安操办铸铁坊并接受朝廷的任命可谓是合情合理,令人无辩驳的机会。
也许,房遗爱早就看清了这一点,因此在朝廷圣旨来到下马坡之后,房遗爱才没有太大的心理变化。
看着房鲁准备为了自己的父亲房遗直辞去西州太守职务之后,房遗直毫不客气的训斥了房鲁,房鲁听了自己父亲的训斥之后,觉得很是委屈,随即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帅案方向的房遗爱,而房遗爱依然是一脸的平静,一双深邃的双眼似乎早已经洞察了一切,
“房鲁,你的心情我又何尝不理解,你为自己的父亲前往长安是为孝,轻易辞去朝廷任命的官职是为不忠,俗话说忠孝两难全,你还是要在二者之中做好权衡,明白么?”
“叔父大人,朝廷此次将父亲召进长安,就是为了控制我归义军。试想不是我归义军东征西讨驱逐吐蕃,河西之地怎能轻易地回到李唐的版图,今日皇帝行此不义之举,真是典型的过河拆桥令人不齿!”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对于自幼接受儒家正统思想的房遗直、房遗爱二人来说,房鲁这番话就是典型的大不敬,是要受到朝廷的惩罚的。
愤怒的房遗直扬起了右手,正准备将右手扇向房鲁的时候,只见荣询大踏步走了上来,一把拉住了房遗直的胳膊,沉声说道:“遗直,我虽然是一届粗人,但是我依然觉得房鲁刚才所言在理,如果你今天要打房鲁,就要先过我这一关!”
说话间,荣询将自己的脸凑到了房遗直的近前,准备接受房遗直的耳光,然而房遗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荣询动手。
瞬间帅帐内的气氛有些尴尬,房遗爱按照惯例,将求助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左侧的李靖,此时的李靖早已经因为年事已高而显得满脸的皱纹,尽管如此,李靖年轻时的睿智丝毫没有因为年龄而消退。
只见李靖在侍卫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并走到帅帐正中,微微欠身行了一礼,语气沙哑的说道:
“将军,现如今我归义军已经不再是当年在沙州刚刚起义时的那支别人眼中的泥腿子部队,在经过了近一年的实战之后,我归义军从最初的几千人迅速增加至现如今的五六万人,不仅如此,归义军的战斗能力也是与日俱增,这不得不引起朝廷的忌惮。”
“若非现在嘉峪关以东、凉州以西没有被官军收复,朝廷绝不会让这么一支实力超凡的军队驻扎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