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权品了一下这茶的滋味,笑道:“妙啊,难怪人说这暹罗的茶汤是加了猛料的,果然是不凡。”崔君肃一招手,众人皆退下。
他方道:“前儿,数请贵人来品此茶,可你这事多,今怎么有空来了?”
“唉,说起来。今倒是要来拿一个人的?”封权放茶盏。“什么人?”崔君肃奇问。
“那个突厥的女人就是耿玉成的老婆,藏身在粟特商队里的!”封权这句话一说出来,就打量崔君肃的脸色。
“啊?竟有此事?”崔君肃果然神色凝重起来。要知道耿玉成是汉人可是绝对是粟特商队的有钱之人,他娶的女人竟是突厥人,更得重要的是能惊动封权这种身份的人亲自来拿人,这里面的事故可就大了。
“粟特的那支商队本是不应在礼宾院内接住的,我已将他们移到相涉的驿站,再三安抚。封县令果真要拿那女人,又是出于何案?究竟是何缘故?”崔君肃试探着问。
“因为展将军已经查出这个女人有可能在酒曲里下毒,混在粟特的商队特别的贡物之中,必要拿她去审问一番。当然这只是推测。但是突厥人的确是利用了粟特的商队来大乱上元夜,耿玉成等人皆已出了证供。此事已涉及本县所管之地界,不得不出面,还望将那女子羁押到长安县衙,自可明白。”
封权的话里明白点出,这事可不是他办的,而是房遗爱的事。也就是说他可不管粟特别的商队闲人,就要这么个重要的人证。
“酒曲下毒?这不太可能!突厥人纵然有心行此恶事,但是粟特之货物只是平民交易,岂能有上用之处?而且,他们要毒死谁呢?这酒上去了,连个目标人物都没有,要是毒死那些不该死的,不是自暴其短?”崔君肃的头脑相当清楚,这也是他能从小小黄门侍郎一路高升的重要原因。
封权被他一问,心里一震,果然是如此。但是此事发生在东市,若是他不把那女人押走,自身亦不了说,便道:“她是耿玉成的娘子,粟特的老领队塞里安达纵然一时财迷心窍,助了突厥。可是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早有预谋的,此事关系非常。不审不行!”
崔君肃点点头,万年县令封权并不爱管闲事,这展祥命负圣人之命,上有李渊的特权,封权想来是有所顾忌。
崔君肃犹疑道:“只是这些人货皆是长安主薄田仁会让姚思敬送来的,当然这也是展将军的主意,如今他为何不提,反而劳动你出面呢?”封权只能心里笑笑无语了,这展祥收拾他呗,倒也是合了崔君肃的心思,就是早早把这些人都送走,鸿胪寺就可以享点清闲。
“此事关系重大,本县不能置身事外,本应将商队都提了,给长安县送去,只是此恐伤两国之谊,所以只提此女人,他事不管。”封权忽然表现得很大义凛然,想为国除害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