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虽说亲眼所见北辰所做所为,但他与北辰共事多年,自是不信他竟是那种出卖主子之人。
房遗爱默然不语,倒是秦无逸开口道:“若北辰真忠心于你家少爷,他又为何不遵其令?”
“这……”来福被秦无逸所言堵得不知如何作答。
秦无逸却是扫了他一眼,示意来福莫要在北辰一事上多加纠缠。
来福自知失言,便闭口不言,闪身而退。
房遗爱待来福退下后,便转身看向秦无逸道:“小逸,北辰并非那种人。”
秦无逸出人意料地应道:“不错。”
房遗爱闻言,诧然道:“哦?你也以为?”
“近两日不见来福,我便猜测你定是派他去打探北鹰之事。”
秦无逸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与房遗爱站于一处。
“且你我重做身牒之事,事关重大,自然不会命普通人为之,能得你信任便做事妥当者,唯有北辰一人。”
房遗爱看向秦无逸的眼中流光闪烁:“但北辰的确做了不利于你我之事,来福已然查明。”
秦无逸轻笑一声:“如此拙劣手段,或许能唬得住他人,却是糊弄不了你。”
房遗爱也笑道:“若非如此,你我又如今从此处脱身?”
“原本并不知这樊城水深几何,但如今却是明白一些了。”
他们正对身牒一事有所异议,北辰那头便出了异状。
这时机,当是来得忒巧。
寻常时候也就罢了,偏偏是在此时。
“既然他们摆好了态势,若是不回应一番,此要辜负了他们这番好意?”
看着房遗爱脸上扬起的那抹淡淡的笑意,秦无逸也笑:“难得你有如此闲心,岂有不跟之理?”
“那接下来这台戏,你我又该如何唱之?”
那暗中出手之人,摆明了是要他们对付北辰。
毕竟北辰此人,对于房遗爱而言,无疑于左膀右臂,若在此时伤之,后果不堪设想。
但倘若他们对此毫无反应,对方定会另想他法,届时恐怕更难对付。
倒不如来个顺水推舟,顺水推舟?
秦无逸自然知晓房遗爱此举意为那般,但是他依旧颇为担忧。
“你当真如此信任那北辰?倘若他真有不轨之心,你此番便是引狼入室。”
离得近了,这下手也容易。
房遗爱却是极为认真地看着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此乃用兵之道。”
“再者,北辰与北凉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要他反水于我,恐怕不是件容易事。”
秦无逸却是摇头道:“在世间并无亘古不变之人……”
至少在他看来,世间最难揣摩之物,便是人心。
再者,如今房遗爱与他处境堪忧,半点差错也有不得。
房遗爱却是坚持道:“我心意已决。”
看到他一脸的平静,秦无逸只能暗中叹了一口气。
既然房遗爱坚持,他也无话可说。
两人正相对无言,便看到来福匆匆而入,面有焦色。
“少爷,北鹰传讯,请求面见少爷。”
面见?房遗爱与秦无逸两个同时愣了愣:“传讯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