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鬼河真与那冥湖有关,鬼河源头难道不正是那冥湖所在?
若是顺河而下,岂不是和那冥湖越来越远?
房遗爱却摇摇头:“这鬼河出现诡异,不能以常理等闲视之,且你们再看看那些骸骨。”
房遗爱伸出手去,指了指那些依旧漂浮在水面上的森森白骨:“这鬼河流向成谜,但这些骸骨的头骨,却是一成不变地对着同一个方向。”
秦无逸细看之下,果然发现,那些头骨所对方向,竟是与那水流所向相反。
难不成果真如房遗爱所言?
来福将马鞭一挥,马车便沿着鬼河一路往下,身后,留下了两道深深的马车印。
鬼河水依旧在不断地冲刷着这荒漠之地,很快,便将那马车印子给冲刷地模模糊糊,几不可辩。
而此时,房遗爱他们的马车,已经沿着鬼河往下走了十数里。
“少爷,这鬼河好似比方才要窄一些了。”
听着来福的话,房遗爱他们将头探出车窗外,看向地面。
果然如来福所言,原本贴着他们马车轮辙子的鬼河河沿,如今已经退在一步以外。
这说明,鬼河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少了。
房遗爱的脸色不变:“无妨,继续向前。”
这一去,便是数日。
终于,在第五日上头,那鬼河水才如第一日那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房遗爱他们眼前。
而那原本河水覆盖之处,竟是干干净净,仿佛那此前所见骇人之骨,不过是一场梦幻。
“如今,这鬼河已然消失不见,咱们接下来又该往哪去?”
来福看着再度变成一片荒漠的原野,很是担忧地说道。
这鬼河消失,冥湖却依旧没有出现。
前路茫茫,不知往何处而去。
房遗爱却是指着前头那一处地势起伏处说道:“就往那边去。”
被房遗爱所指之处,乃是一处浅沟。
浅沟不深,来福跳进沟底,那沟沿,不过高过小腿处。
那浅沟内外,也甚是寻常,与外头的荒漠之地无异。
来福跳出浅沟,正要回头,却见目所及处,又出现了一条浅沟,不由得对房遗爱道:“少爷,前头还有浅沟。”
来福闻言,脑中亮光闪过,对着秦无逸道:“你与来福站在这马车顶上看看分明。”
这一条一条的浅沟,好似不寻常。
来福与秦无逸飞身而起,站在了马车顶上,相背而立,向四周眺望。
这一望,倒是望出一番不一般的景象来。
他们脚下的一条一条浅沟,正按着某种规律,有序而列。
秦无逸飞身而下,自马车中取出纸笔,又飞到马车顶上,刷刷几下,落笔如飞,很快就拿着那张纸来到了房遗爱跟前。
“房遗爱,你看看这浅沟排列。”
房遗爱接过那张纸,细细地看了几遍,突地开口:“这,竟是一副卦图!”
阴阳八卦,运势而生。
此消彼长,永无止境。
即便这张纸上,只不过秦无逸所记的寥寥数笔,但是细看之下,却像有一股不明之气,在那笔划间滋生,动人心魄!